青桐回到小院的時候,正巧在院門口遇到了神色不悅的小花。白天找她喝藥,居然找不到人了,小花怎麽能不生氣。

所以當晚青桐喝藥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小花的怒意——藥不是一般的苦。她自知理虧,也不敢倒掉,隻能捏著鼻子一口喝掉,差點沒把晚飯和午飯一起吐出來。

悶悶不樂的跑去洗澡,腦子裏依然想著白天梨水園雅間裏曖昧的一幕。青桐臉頰忍不住一紅,憤恨的拍了一下水麵。

突然房門被從外麵大力的推開,青桐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身影已經衝了過來,抓過搭在木桶上的毛巾,就要往她脖子上纏。青桐嚇得連忙縮進水裏,隔著花瓣漂浮的水麵,她看見了綠苑氣到快發瘋的臉。

哎呀!壞了,白天光顧著跟解淵鬥智鬥勇了,都忘了綠苑和鈴鐺了。

青桐把手伸出水麵,做過休戰的手勢,確定綠苑不會把自己怎麽樣了,才小心翼翼的探出水麵,對著綠苑獻媚的笑了笑。

“你笑什麽?”綠苑不怒反笑,這讓我更害怕。

青桐趕緊咧嘴大哭,伸著兩條濕漉漉的手臂就想抱她。

綠苑直接一爪子把她拍回了水裏,吼道:“你丫還有臉哭!”

青桐委屈的撇了撇嘴,你又不讓我笑,又不讓我哭,你到底想讓我幹嘛。

沒想綠苑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青桐跌回木桶裏。

“你丫沒資格哭!最應該哭的人是我啊!我的清白啊!全都讓人給毀了!”

綠苑吼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青桐連忙掃了眼門,見沒人,抓過衣服就往身上套。也不管濕不濕了,這時候還是自家綠苑最重要。

她蹲在地上使勁兒搖著綠苑,急的都快說都不會話了。

“你先別哭啊,誰毀了你清白啊?怎麽毀的……呃,那人把你怎麽著了呀?”

“當時不是被解淵的人救了嗎?後來你們怎麽沒去梨水園找我?”

“你怎麽回來的?什麽時候回來的?”

青桐忙不迭的問,綠苑就忙不迭的哭,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青桐第一次發現她嘴巴原來這麽大,咳咳,都什麽時候了我還有心情看人家的嘴!可綠苑哭的起勁,根本就不理自己。

青桐急得抓耳撓腮的,忍不住口氣就凶了起來:“你TM能不能先別哭了!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麽呀!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把事情說明白,我怎麽給你出氣啊!”

……還是不理人。靠!

這時,鈴鐺從隔壁跑了過來,一看這情景,先是愣了一下。青桐像是看見了救星,撲上去,直接將鈴鐺拖進了她的房裏。沒辦法,自己房間太鬧了,根本不是說話的地方。

青桐一連串疑問噴向鈴鐺,鈴鐺聽了半天,才算是明白。

她哭笑不得的扶了扶額頭,說:“我的天哪,她怎麽說的跟自己被強X了一樣,事情沒有那麽嚴重。其實是這樣的……”

原來事情的起因還是那個拓羽,就是白天那拿個出白玉扳指的胡羌皇族貴公子。他的白玉扳指被綠苑摔碎了以後,臉色就變了。其實綠苑當時完全都是氣昏了頭,奪過扳指往地上摔的一瞬間,就有些後悔了。可麵子上又拉不下來,就一直梗著脖子不願認錯,硬是將無賴地痞的角色演了下去。等她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人群裏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打這個流氓”,然後場麵一下子就亂了起來。慌亂中,有人就動起了手。鈴鐺是有武功的,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綠苑挨打,挺身而上,將綠苑護在身後,跟拓羽的手下打了起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青桐不禁對鈴鐺為朋友兩肋插刀的高尚品格佩服得五體投地,鈴鐺也小小的嘚瑟了一下,說什麽這是她應該做的。咳咳,回正題。

鈴鐺畢竟是個女子,武功最多也就是防身的程度,真要跟武林高手動起手來,那就是管頭不顧屁股了。拓羽也是有武功的,似乎還不弱,不聲不響的繞到鈴鐺身後,直接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綠苑動起了手。綠苑嚇得半死,早就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在拓羽的掌風之下狼狽躲閃,可終究是沒躲過去,拓羽的豬爪子好巧不巧的按在了綠苑的咪咪上。

“等我發覺不對去找綠苑的時候,就看見綠苑一手捂胸,一隻手扇在了拓羽的臉上。拓羽跟傻了一樣,呆呆的看著綠苑,半天沒回過神。後來解淵的人把我們帶走時,拓羽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後綠苑就……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青桐回想了一下當時拓羽的樣子,確實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在看自己的手,不過她沒看見他臉上有什麽傷痕,看來被扇的應該是另一邊臉。

鈴鐺推了她一下:“想什麽呢?”

“想怎麽勸綠苑。”青桐信口胡鄒。

“依我看,根本就不用管她。吃了虧,又打了回去,兩清了。倒是你,”鈴鐺忽然拉下臉來,非常不滿的瞥著青桐,“真不夠意思啊。一出事,第一個就跑沒了影。這讓我很懷疑你的人品。”

青桐連忙狗腿的捶肩捏腿:“我那不是被解淵劫走了嘛,你都不知道,解淵這個人啊……”

“打住,別給我岔話題。沒出事的時候,你就想跟我們劃清界限,還落井下石。別以為我沒看見啊。”

“是是是,鈴姐多厲害,眼神多犀利,明察秋毫眼裏揉不得沙子。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就給你端茶去。”

鈴鐺變身老佛爺,翹起一根手指往門外隨便一指,捏著嗓子說:“去,燒洗澡水去。伺候哀家沐浴更衣。”

“喳。”

青桐屁顛屁顛的拎起水桶就往門外走,剛走到院子裏,小花房間的門就開了,從裏麵走出個人,一看見青桐就傻了,雙手還保持在開門的狀態。

青桐仔細一看,竟然是久違的蕭湛小盆友。隻見他一身簡單的黑色衣袍,一頭黑發幹練的紮在腦後,身姿挺拔,酷勁十足,好像一名隨時會隱秘於黑暗,仗劍江湖的瀟灑劍客。隻是,此刻這位劍客表情卻不怎麽對勁,雙眉緊促,表情十分惱火,眼睛裏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青桐無視他的不友好,樂嗬嗬的跟他打個招呼。畢竟她能夠離開九龍山,當中也有他的功勞,還很倒黴的挨了罰,不過現在來看,應該是沒事了。就當是道謝吧,如果下次他擺這張臭臉,自己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青桐扭頭準備去打洗澡水,幾個字忽然從他嘴裏蹦了出來。青桐不禁停下腳步去聽……

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

青桐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不過是打個水,怎麽就成不知廉恥了?!

他咣當一下關上房門,大踏步的走了過來,邊走還邊脫衣服。

這這這、這孩子想幹嘛!?要是敢亂來,我就讓他斷子絕孫!

青桐舉起水桶,隔在兩人之間。蕭湛閉了閉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甩過外衣,直接罩在了她的身上。

呃……恩?!

蕭湛站在她身前,非常不耐煩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後扭過頭,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著:“沒長個好身板,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傷風敗俗!”

由於兩人離得近,對著月光,青桐清晰地發現,他那白皙的臉上竟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呃,不對,他剛才說什麽,先是不知廉恥,後又傷風敗俗,我、我……啊!

青桐猛地反應過來,低頭看自己,臉哄的一下就燒了起來。因為之前事情緊急,她沒來得及擦幹身體就穿上了衣服。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輕薄,睡衣就更是透了。此刻衣服濕乎乎的貼在身上,渾身的玲瓏曲線就顯了出來。月光之下,美麗的*隱約可見,更添**,惹人遐想。

蕭湛還在那說著什麽東西,可青桐腦子已經燒得什麽都聽不見了。瞪著他那張臉,隻覺得解淵也沒有他可恨,猛然抬起水桶扣在他腦袋上,狠狠對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摔下他的衣服,火燒屁股一樣的跑回了房裏。

綠苑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哭泣,趴在了窗台上,將剛才的一幕一點不漏的看在了眼裏。這時看青桐跑了回來,委屈的撇了撇嘴巴,就想過來抱她:“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可憐我們的清白都被那些臭男人……”

青桐一把將她推了出去,狠狠地甩上房門,呼哧呼哧的生悶氣。

誰跟你同命相連!誰跟你都是苦命人!你的清白才讓人毀了呢!你們全家的清白都讓人毀了!什麽臭男人,都TM的給我去死!蕭湛你個賤人!綠苑你個賤人!統統去死!去死!

遠遠地飄來鈴鐺要死不活的聲音:“小青子,哀家的洗澡水呢?”

“滾!!!!”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結束了,沒想到事情才過去沒幾天,在一個早飯時間,小花宣布了一個消息:從今天起,蕭湛就要跟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了。

青桐麵無表情的吃著稀飯,蕭湛也麵無表情的吃著。鈴鐺看看青桐,再看看蕭湛,明顯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大嘴巴綠苑忍不住了,想要湊到鈴鐺耳邊嘰嘰喳喳。

青桐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她一腳,然後轉頭,很是親切的笑道:“綠苑,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不然對胃不好。好好吃飯,行嗎?”最後一句“行嗎”說的格外柔和,嚇得綠苑連忙閉上嘴巴,低頭吃飯。

小花擦了擦嘴巴,算是吃完了,然後說道:“昨天我一直忙著配藥,也沒來得及帶你們出去走走。”

哦,原來是在專心配藥啊,怪不得昨晚那麽大的動靜,小花都沒有露麵。青桐默然。

“青桐,你之前一直嚷著要去梨水園,我看今天天氣不錯,不如我帶你去轉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