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一看沒把那個猥瑣男推到,連忙回身往門外跑,手才剛搭上房門,頭皮突然一緊,身體不由自主的轉了回去。

回頭的一瞬間,她看清了猥瑣男猙獰的臉和用力揮過來的巴掌。她緊緊閉上眼睛,忍受著即將落在臉上的劇痛。

然而,預料中的劇痛很長時間都沒有到來,反而猥瑣男發出了一聲呻吟,顯然在忍受什麽痛苦。

青桐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見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已經鬆開了,反而被另一隻從身後伸過來的手死死的捏住,雖然看不出來那隻手用了多大的力道,但猥瑣男因為疼痛而發白的臉,已經說明了那隻手施在他手腕上的力道。

她詫異的回頭,正巧撞進一雙狹長上翹的鳳目之後。那美目之中寒光瀲灩,明明嘴角帶著笑意,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解淵視線稍轉,落在身前柔弱的女子身上時,一身的寒意瞬間隱去,被溫柔和疼惜所代替。他一隻手輕佻的搭在她的肩頭,將她整個身子圈在懷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低聲說道:“我說呢,怎麽會在醉紅樓這樣的俗地,聞到一股如空穀幽蘭一樣的清香。循著味道而來,才發現原來是你。”

青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你是狗嗎?還聞著味道找過來。”雖然是笑著,鼻子卻微微發酸。

解淵微微一笑,眼裏的疼惜又深了一層。正想要再調笑幾句,被抓在手裏的男子卻掙紮了起來。

猥瑣男並不是九龍城的人,隻是聽說了九龍城南市的醉紅樓豔兒姑娘的豔名,這才找了來。沒想到豔兒竟然直接拒絕了他,現在好容易看見一個稱心的,卻被一個陌生男人給阻撓了。手臂被人抓在手裏,跟抓小雞一樣掙紮不得,偏偏那兩個人還無視自己,自顧自的聊起天來。肚子裏的心肝脾胃腎,氣的哆嗦起來。

“哪裏來的混賬,竟敢壞大爺好事!看大爺我不教訓你!”猥瑣男大叫著給自己壯膽,惹來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刺得他渾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然後美色在前,再瘦的膽子也得肥起來,於是身子一挺,大聲吼道:“陳媽媽!你是不是不願意幹了!老子明天就帶人拆了……”一句話還沒說完,握在手臂上的手微微施禮,頓時疼得他說不出話來,隻覺得手腕都快斷了。

解淵冷哼一聲,抬頭看了看**已經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子,再次低頭看向猥瑣男時,笑容更加燦爛,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朋友找錯了門,打擾了大爺的興致。這就告辭了。”說完,鬆開了鉗製他的手,攬著青桐往門外走去。回身看見站在一旁的豔兒,低聲說了句:“把他交給小麻子。”

豔兒心頭微微一凜,不由得就多看那圈在懷裏的女子一眼。正巧那女子也看了過來,便讓豔兒看清了那一雙溫婉的雙眸。也僅僅隻是那匆匆一眼,便讓一向心高氣傲的豔兒黯然失色,心裏第一次生出了自卑的感覺。

那是一雙如一泓清泉般的美目,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扭捏造作,多了一絲沉靜,多了一絲俏皮。雖然這兩者有些矛盾,卻完美的結合在了那一雙眼睛之中。滿眼都是靈動之氣,令人不飲而醉。

一聲歎息,溢出唇角。豔兒徹底折服,怪不得六爺能夠為她失神無措,甚至不惜待在醉紅樓刻意買醉,這樣的人間絕色,就算是身為女子的自己,也要為之折服。

抬起頭,就見那猥瑣男咬牙啟齒的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解淵給他一拳。豔兒連忙換上迷人的笑容,一隻手便搭上了他的手,說道:“大爺何須動怒呢?不如讓豔兒來陪你喝酒?”

猥瑣男看見豔兒先是一愣,一雙賊眼在她身上一掃,便滿意的點了點頭,把屋裏**的女子趕了出去,拉著豔兒就要進房。

豔兒嬌笑一聲,一手搭上猥瑣男的肩頭,曖昧的說道:“大爺急什麽,先豔兒去取壺酒來,再伺候大爺不是更好?”

猥瑣男嗬嗬一笑,摸了摸她光滑白皙的臉,順勢扶上她圓潤的肩頭,說道:“讓下人送來就好,哪還用得著豔兒親自去。”

“噯呦~”豔兒掩嘴嬌笑,抬起腳尖,瀲灩紅唇湊在他耳旁,低聲說道:“那酒啊,隻有我知道。就連醉紅樓的陳媽媽都不知道我私藏了好酒。若是讓下人去取,大爺以後就喝不到了~”

猥瑣男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屁股,便放了她離開。自己則坐在**,美滋滋的幻想著豔兒前凸後翹的身體。

豔兒離開房間,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徑直下了樓,來到後門處,見周圍沒人,便打開了後門,露出了一直等在門外的小麻子。她冷冷一笑,纖纖玉向著二樓某個房間一指。小麻子心領神會,按著腰間的刀,走上了二樓。

豔兒卻沒有動,隻是關上後門,倚在門上,仰著頭遙遙望著自己的房間,臉上一片哀傷。呆呆了立了一會兒,抬腳走向了前廳。

二樓的房間裏,在與猥瑣男所在的房間相隔不遠的另一間房間內,一男一女坐在桌旁。

青桐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房間內的裝飾,心裏卻在想些有的沒的。房間裏沒了之前刺鼻的香味,反而被一種幽幽的清香所代替。想起之前那個站在解淵身後的美麗女子,青桐不由得扯了扯嘴巴。

這裏應該就是那女子的房間吧,就看著裝飾和味道,估計她在醉紅樓的地位不低。其實想想也對,以解淵的性格和地位,怎麽會跟一個普通*混在一起。

一想起解淵剛才也許就在這裏與那女子圈圈叉叉,青桐就覺得心裏微微泛酸。

解淵這個人渣!

解淵卻不知道青桐在心裏罵著自己,眼睛盯著青桐放在桌上的手。白皙的手指上,多了一道清晰的紫痕,再想起之前那一幕,好看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一絲殺意在眼裏瞬間閃過。

不由自主的伸手捧起她受傷的手指,大約是被擠得疼了,被自己一觸,青桐便疼的瑟縮了一下。解淵臉上的心疼再也掩飾不住,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抬頭緊張的看著青銅,說道:“還疼嗎?”

青桐被他這個樣子弄得愣了一下,轉而輕輕點了點頭。說不疼那就是傻子,有話直說一直是她的風格。

解淵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豔兒走了進來。

青桐窘迫的想要抽回手,可解淵卻握著她的手不再鬆手。這樣一掙,反而更疼了。青桐呲牙咧嘴的瞪了解淵一眼,沒想到解淵直接瞪了回來,責備的說道:“手被傷成這樣,還亂動。老實點。”

豔兒腳步一滯,觸到青桐尷尬的視線,便柔柔的笑了笑,走了過去,放下手中一個精致的小盒,說道:“雖然是活血化瘀的藥膏,但對止疼也有些效果。”

解淵點了點頭,眼睛都沒抬,直接拿過盒子,小心翼翼的抹了一些,擦在青桐的手指上。

豔兒勉強笑了笑,什麽也沒說,便走了出去。關上房門的一瞬間,一滴眼淚滑過臉龐,墜落在地。

還能說什麽?豔兒慘慘一笑,早就知道六爺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地位。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殘花敗柳,竟還妄想能夠讓六爺垂青,真是癡心妄想。嗬,他們兩人,才真的是絕配。

房間裏沒有聲音,誰也沒有說話。

青桐呲牙咧嘴的忍著手指上的疼。都說十指連心,果然不假。之前慌亂中也沒覺得手指有多疼,現在靜下來,手指疼的竟有些止不住的顫抖。隨著解淵的揉捏,更是鑽心的疼。

媽媽的!那猥瑣男也太狠了!要是力氣再大點!自己的手指頭還不得斷了!

“你輕點,疼。”青桐實在忍不住了,皺著眉頭吼解淵。

解淵抬眼看了看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說道:“人都被人給拉住了,你怎麽也不知道喊救命。要不是我聽見聲音跑出來看看,你還不得被……”解淵一想到這個,心裏更有氣,忘了控製力道,直接把青桐給捏的叫了起來。

青桐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他也沒躲,低下頭吹了吹,又說:“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敢一個人跑這裏來,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回頭我一定要告訴二哥,讓他好好治治你。記得上次好像是被關了三個月的緊閉吧,這次就關你個三年五年。”

青桐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說道:“這還不是要怪你啊。”

“怪我?”

“你如果不流連這些不正經的場所,我能犯得著跑這裏來嘛。”

“你是來找我的?”解淵有些詫異,抬起身,仔細的看著她,“你找我有事?”

青桐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嘛。沒事會往這裏跑?自己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幹。

“你知道拓羽在哪裏嗎?”

解淵打量了她一眼,更加奇怪了:“你找他幹什麽?”話音未落,一下子想到別的事情,又問:“是綠苑那丫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