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210 “武裝”備戰
210 “武裝”備戰
“可是馬兄弟,你走了你家裏怎麽辦呢?”
“李姑娘,我這次過來,就是我娘叫的。我娘說你是咱們家的恩人,我們也沒啥能報答你的,就陪你一塊兒上路,一路上你要是有個需要的,咱也能跟著幫出把力~~”
馬如東本就跑得一頭的汗,這一急,額上的汗流得更猛了。
“馬兄弟,麻煩你回去跟伯母說,我做的真的隻是一點小事,算不上啥子恩。我們做大夫的,看到別人病了,本來就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至於那些錢,不瞞你說,這些錢也是我跟你說過的姐姐給我的。我給你們,也是借花獻佛,真的算不著什麽。”
之前也說過,李半夏最怕的就是別人拿她當恩人,總是要來謝謝她。或許是他們太過熱情,讓李半夏不知如何應對。久而久之,就養成這種毛病了。
馬如東一愣,還不知道這中間有這麽一出。這麽看來,李姑娘之前的話不是說假的,她家的條件也不是很好。
但又一想到,李姑娘家裏的處境不好,還一次就給了他們這麽多銀兩,盡管這銀子是別人給她的,她這份善心就很難得的了。
“不是這麽個道理,李姑娘,我娘的病是你治的,錢也確實是你給我們的。我們一家要感恩戴德的人,還是你。”別人給她再多錢,她要是舍不得拿出來,那也是無用。她是一個大夫,有些事情撞上了都不用管,更何況這事還沒給她撞上,隻是聽他們兄妹倆說了說。她這又是花工夫又是花錢的,傻子都能知道她的善意和幫助。
李半夏知道自己不和他說清楚,馬兄弟還真得跟他去邊城。他若是走了。留下那一大家子可咋辦哪,自己雖然也希望有個同伴,但絕不可以這麽自私讓他和她一起上路。
歎了一口氣,李半夏鄭重地道:“馬兄弟,回去吧,你的家人需要你。我是不會同意你和我一塊兒去的,我此去邊城,千裏迢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李半夏在心裏麵悄悄加了一句。
“你娘的病剛剛有點起色。不能過於勞累。你妹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讓她為了家裏的事耽誤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你這個做哥哥的,也該多幫她張羅張羅。馬兄弟。我不過是一個外人,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本不該多說。隻是我看到小薔那麽懂事,滿心滿意都為了你這個哥哥,為你家著想。忍不住想關心她幾句。還有你爹,你爹前兩年情緒太差,這對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你應該多在家裏陪陪他,如果有時間,多帶他出去轉轉散散心。這會對他的病有幫助。”
“還有,我答應過你,這一次我去邊城。若真的尋得了治腿之法,我一定過來治好你爹的腿。這是我對你、對你一家的承諾。馬兄弟,你是你們家的頂梁柱,你肩上擔負著太多的責任,你爹娘還有你妹妹都需要你照顧。他們更加需要你~~”
李半夏拍拍他的肩,這個堅強樂觀的大男孩。時而憨厚,時而堅定,時而高大得能給一家遮風擋雨。
李半夏想,就算她以後遇到再多的人,也都不會忘了這樣一個看起來有點滑頭,實則脊梁直得無論什麽困難都壓不彎的堅強男子!
馬如東動容,他雖然還想和她一起去,但他不得不承認,李半夏的話句句都說中了他的心坎裏。
他想去,卻放不下家裏。爹娘和妹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痛和心酸,他這一走,他們的日子隻怕會過得更艱難。
但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邊城,她終究是個弱女子,她能承受這一路旅途的風霜和危險,成功抵達邊城去完成自己的心願嗎?
“好了,馬兄弟,套用江湖上的一句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了。”李半夏笑著對他拱拱手,然後牽著馬兒慢慢越過她,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
馬如東看向來路,又看向李半夏離開的方向。是回還是走,他該怎麽決定?
李半夏走了很遠,她能感覺到馬如東的視線一直目視著她離開。但她沒有停下,她擔心自己一停留,他就會追上來。這個年輕人,許多時候比她想象得要固執多了。
離開了小鎮,又來到了自己前天經過的那個山頭。站在山腳下,遠遠地眺望著那個幾乎可以與恐怖片裏的木屋媲美的小屋,李半夏苦笑著搖搖頭。這一次,還不知道有什麽意料不到的東西等著她呢。
現在,她全身上下到處都有她需要的迷藥和麻藥。在她的靴子裏,還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這把匕首是洪瑛放在她的包裹裏,非要送給她防身的。
怕李半夏不收,還笑著說這是給她切水果的。李半夏真是哭笑不得,用削鐵如泥的匕首來削水果,不怕折了那些水果的壽?
最可能的結果,這些水果不是來喂她的肚子,而喂了這把匕首。而作為陪葬品的,很有可能還有她的手指頭。
如果這些東西都派不上用場,她還有藏在牙齒上的蠟丸,蠟丸裏的麻藥,能在關鍵的時刻派上用場。
在昨日之前,李半夏興許還有些忐忑不安。但過了昨日,李半夏仿佛什麽都不害怕了。人世間,本來就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煩惱,關鍵取決於我們怎麽去麵對。越是害怕,就越是容易出錯,從而讓別人有機可趁。隻有冷靜以對,才能在將要麵臨的困境中掌握主動,時刻保持清晰的頭腦,才是保護自己的最重要的砝碼。
李半夏常常吸了口氣,回身拍拍來到這個地方就自動保持著戒備之態的笑愁,終於拉著她上了山。
翻過這座山頭,趕上小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下一個城鎮,月城。
翻過這座山,並不需要直接經過那間小木屋。但隻要站在那座小木屋外,這山下的動靜就能瞧個清楚。
她上次去那小木屋是傍晚,騙那老人說她和她三個哥哥一塊兒過來的,他們就在山下探路。
如果是在白天,居高臨下,一覽眾山小,即使是在樹林裏,也能窺到山下的動靜。也幸好是傍晚,天又快黑了,所以那老人家根本就看不清山下麵的情況。這才被她堪堪唬住了,要不是那個兒子突然衝出來,或許就沒有了後麵的事兒。
但這一次,李半夏卻不敢在晚上經過這條路。
夜晚,總是給人很不安。它既能掩護自己,也能掩護別人。她沒有在黑暗中視物的本事,也沒有一個人勇於麵對黑暗麵對猛獸然後黑燈瞎火過崗的本事。如若是白天,遭到了別人的攻擊她還能反擊一二,而有了夜色的掩護,恐怕她連對方的樣兒都沒看清楚,就已經遭到不測了。
這並不是李半夏太過杞人憂天,而是她心裏一直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她還是會和那對父子遭遇上,他們之間遲早還是有一個了結。且不說這事會不會發生,多做一層準備和考量總是好的。
一下上得山來,快到頂的時候,李半夏瞥了一眼那木屋,沒有動靜。
時辰尚早,或許他們這會兒還沒起呢。
李半夏想到這兒,牽著笑愁轉了個彎,從木屋下麵的一條小路上穿了過去。這是過那道山崗唯一的一條小路,上次她就探到了。或許說根本就不需要探,隻要經過這條路,就會發現掩映在荊棘裏的這一條小路。
山上有許多的荊棘,橫生在小路兩旁。小路過於狹窄,下麵是緩坡,李半夏順了順馬韁,讓笑愁好好的跟在自己的後麵。笑愁的身胚太大了,別一腳踩空滑下麵去。
說起來也好笑,笑愁在過小路的時候,不停地用腦袋蹭著她。李半夏知道,笑愁這是在和她抗議,讓它走前麵呢。
此時是清晨,山上的露水很重,李半夏一路上得山來,褲腿早已經被露水打濕了。笑愁鮮豔發亮的毛發,也因為露水貼在背上,一縷一縷的。這會兒,這一人一馬,十足的算是兩個落湯雞了。
因為是在那小木屋的範圍,李半夏不敢疏忽。一直戒備留意著四周,笑愁的耳朵也豎得直直的,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令李半夏詫異的是,這一路上,還真沒有遇到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她設想過種種情形,也想到過他們會突然的從某個地方跳出來將她擊倒。但是當她走完這一路,過了山,還是沒有遇到突發的情形。
莫非是她想得太多了,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麽嚴重?
也是啊,這人家每天事情多著呢,誰天天在那潛著就為了你那一點事呢。也說不定人家昨兒個在外麵等了一天,沒等到她人,以為她不敢來了,所以生了會兒臭氣就把這件事情算了。
李半夏一直在這麽說服自己,她也希望是這樣。但是一回想到她臨走時那兒子憎恨的眼神,她渾身就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
她知道,這種感覺,不會毫無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