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251 朱門大戶,凡人難進
251 朱門大戶,凡人難進
李半夏急匆匆地從客棧裏出了來,剛一出客棧,早晨的冷風吹來,生生讓她打了幾個激靈。
此時還是清晨,再加上現如今邊城局勢動**,大街上也是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偌大的邊城,竟沒有一絲的人氣。
熊大將軍的軍營駐紮在城外三十裏,不管敵軍的氣焰如何的囂張,又不管大將軍仗打得有多艱難,始終不肯退到三十裏以內。
三十裏,並不是很遠,戰場上的金戈鐵馬、鏗鏘戰鼓聲,還有廝殺時地動山搖的悲壯和呐喊聲,邊城的老百姓都能聽得到。
這座城池,外麵的人習慣地稱它為邊城,而到了這裏,更多的人稱它為胥州。
邊城的範圍遠不止一個胥州這麽大,堯州,潭州也都屬於邊城。隻不過那裏,比起胥州,相對要平靜不少。
熊大將軍之前一直固守胥州城,因為敵軍三不五時地在外麵呐喊,擾得邊境的老百姓不得安寧。
於當夜時分,發起了搶攻,以雷厲風行之勢,將敵軍趕到了幾十裏。並且在三十裏處,安營紮寨,勢要給邊城百姓營造一個安寧的環境。
所以李半夏到了邊城,才知道熊大將軍的軍隊並不在這胥州城裏。至於在三十裏外的什麽地方,還不得而知。
隻知道,那樣一個地方,尋常人更加難以接近。很有可能,還沒有接近大將軍的營寨,就會被他的人給抓起來。
最壞的可能,她若是不小心觸犯了什麽忌諱,或是去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還有可能被當成奸細,當場給射死。據李半夏所知。軍營周圍的許多地方都是不能進的。不小心闖了進去,或是突破了對方的攻擊距離,很有可能會遭到攻擊。
但她想,在對方攻擊之前,應該有所警示才對。
這也不過是想想,最好的打算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打聽到城外的事再說。
可是這,別說找間客棧住下來了,就是找戶沒有緊閉的門,隻怕都困難。
李半夏騎在馬上。在大街上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地方落腳。
下得馬來,李半夏牽著馬。一時不知往何處去。
突然想起,在她離村的時候,趙大哥曾經給過她一封信,說她到了邊城若是沒有地方住,可以去找他的一個老朋友。
李半夏趕緊停下。打開包袱,取出那份趙郎中留給她的信封。
信封中言道:他有一位好友,住在柳兒巷,他與那位朋友相交幾十年,即使多年未見,也一直有書信往來。隻要她持這封信前去。那位朋友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為她安排好起居。
李半夏看過信,立即拉著馬兒趕往柳兒巷。
這個地方她知道。昨兒個過來的時候,就經過那個地方。李半夏不由想,若是她昨兒個就看了那封信,或許就不會有這麽多的波折了。這會兒也不會在大街上吹冷風,還有可能在睡大覺。
又打了一個噴嚏。這會兒天氣實在是太涼了,李半夏身上穿著一件棉衣還是覺得冷的慌。
一刻鍾過後。李半夏已到了柳兒巷,下了馬,按照信上的指示,來到了一戶姓柳的人家。
但李半夏萬萬沒有想到,書信上提到的柳姓人家,居然是一大戶。柳家宅地極大,門樓裝飾得很是氣派,門匾之上書寫著兩個鎏金大字。
柳府!
看這棟園子,大有王孫貴族府第之感。普通百姓,也不知是怎樣的豪富之家,才能住得起這麽氣派的園子。
李半夏心下有些忐忑,倒不是她怕生,隻是像這樣的大戶人家,規矩必定也多。她就這樣一人一馬前去敲門,然後堂而皇之的在人家住下,就是那裏的主人不說什麽,其他人也可能會有些微詞。
最重要的是,住慣了清靜簡單的小屋,突然去到金碧輝煌的園林之中,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
但此刻,她已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得去叨擾人家了。
隻等她弄清外邊的情況,就離開這兒,也省得給主人家帶來過多的麻煩。
扣起銅環,敲了幾下門。
不一會兒,門就從裏麵拉開了。
“姑娘,你找誰啊?”開門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睡眼惺忪的,顯然是剛起來。
這個時候,府裏的丫鬟和家丁陸陸續續也都起來了,廚房裏的人起得更早,已經在給各房的主子烹製早餐了。
丫鬟們起來後,該打掃的打掃,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有些房裏主子起得早些的,小廝和丫鬟已經端著洗漱的水具,前往各房伺候主子們起身了。
門一開,李半夏看到的就是院子裏這繁忙的情景。
裏麵還沒收拾好,所以這府裏的大門還沒有開便是了。
李半夏對著那小夥子笑了笑,“你好,我想找你們老爺,煩請小哥為我通稟一聲。”
“你要找我們老爺?”
“是的。”
“姑娘,我們老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見的,就是縣令大老爺過來,我們老爺都要視心情才決定見不見他。再說了,每天想見我們老爺的人那麽多,他就算是想見也見不過來啊。而且我們老爺這會兒還睡著呢,我可不敢去吵醒他。”
那小夥子說起他老爺時,也是覺得有麵子極了。的確,柳老爺子在這邊城,可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他老人家腳隨便跺上一跺,這邊城的大地都得顫上一顫。
像柳老爺子這樣的人,上門求他幫忙的,或是過來巴結他的人,每天都有很多。光是應付那些人,就夠他們頭痛的了。
這位小哥說的話雖然有些嗆,也不是太過無理,況且從這人家的派頭來看,的確不是什麽人想進去就進去的。一般人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所謂的大戶人家,規矩比他們的錢還要多。
李半夏倒沒有別的什麽意思,隻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隨即,掏出包袱裏剛剛看過的那封信,交到那小夥子手上。
“這位小哥,我是你們家老爺故交的朋友,就是他讓我到這裏來的。你把這封信給你們老爺看看,他一定會讓我進去的。”
那位小夥子還是沒有想遞信的意思,“每日冒充我家老爺故交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哎呀這位小哥,我這大清早地趕過來,難道就是為了騙你?”李半夏真的不知道怎麽和他說了,原先不讓她進去還有些個道理,連信遞都懶得遞,那她可真的沒啥法子讓他相信她了。
“小全子,你在和誰說話?”一個挺威嚴的聲音傳來,小全子不敢多說,立即轉過身去行禮。
“大管家——”
“這是怎麽回事?”那個大管家走了過來,看到門外站著一位姑娘,臉因為寒冷而凍得通紅。她的手上拿著一個信封,想要遞給裏麵的小全子,對方遲遲沒有接過。
身後的那匹馬毛色鮮豔發亮,神駿異常,倒是一匹好馬。
“大管家,這位姑娘說是老爺故交的朋友,要來求見老爺。我說老爺還在睡覺,不見客,她偏要見。依小的看,這姑娘就是存心來鬧事的。”
李半夏好笑的瞪了一眼小全子,這小哥說話還真不老實,倒是懂得避重就輕。他剛剛和她說的,可明明不是這個。
李半夏見他口中的大管家都來了,就不和那小夥子計較了,忙上前與那大管家道:“大管家,我真的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來求見你們家老爺的。哪,這個,你把它交給你家老爺,他看了之後一定會願意見我的。”
大管家接過那信封,又定定地看了李半夏幾眼,低下頭,看著那信封。
“姑娘稍等片刻,我去給你問問。”
“多謝大管家了!”
這位大管家可比那叫小全子的小哥好說話多了。
大管家拿著李半夏的信封,回到屋裏去了。小全子嘀咕了幾句,也折回了屋裏。
李半夏一個人站在門外,一邊望著外麵冷清的大街,一邊聽著裏麵的動靜。
若不是整條大街,都找不到一間能落腳的客棧,李半夏也不必非得見那位老爺。不知為什麽,這一刻,李半夏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旅人的滄桑和無奈。
人在異鄉,總是會顯得很落寞,很孤獨。
李半夏又一次想到了劉東山,每當她在外覺得落寞的時候,她總是會想到他——那個由衷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
隻要在他的身邊,發生再多的事,她也有勇氣支撐下去。隻要有他在身邊,再多的困難和困境她都不會害怕。隻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可以堅持著,快樂著……
即使是他的腿剛受傷那段時間,她整天都很不安,很想要為他做什麽,卻什麽也做不了。
她不敢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來,怕他會難受。但隻要他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她,然後用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拍著自己的背、摸著自己的腦袋,她就會渾身充滿著力量,不安定的心也會慢慢的平靜下來。
因為她知道,她還有許多的事要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隻她的,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