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093?小姑遭強
這一天,村裏幾個未出閣的姑娘約好了到山上的白馬寺上香。
這其中,也包括劉銀杏。
劉銀杏今年快十六了,也是時候該給婆家了。馬氏一直在留意女兒的婚事,隻是劉銀杏眼光比較高,自己又很有主見。馬氏中意的幾戶人家,她死活都不願意。馬氏看女兒堅持,又這麽一個親閨女,也不想怎麽著逼她。
白馬寺離這兒約小半日的路程,早上去,中午回來,傍晚的時候應該能趕回家。
身上揣了一點錢,是給寺裏的香油錢。李半夏還沒從家裏動身的時候,劉銀杏一行人就出發了。
白馬寺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寺廟,在七裏八村也可以算是香火鼎盛。村裏人家很流行拜神,逢年過節,還是嫁娶收割之時,都喜歡去寺裏,給菩薩上一炷香。
聽到劉銀杏要說去拜神,馬氏也滿口應下,還給她揣了錢和幹糧,讓她早去早回。
山上的路不好走,要當心。而且聽說,白馬寺附近一帶最近出了一夥馬賊,打劫過往旅客富商,殺人掠貨,無惡不作。
還有人說那些人是一夥退伍的官兵,在壺口大戰時被朝廷棄之流落在此,幹起了綠林的買賣。
流言很多,隻是村裏人也沒真的聽說有誰遇害,久而久之,也就不把這事當一回事了。
劉銀杏和村裏其她三個姑娘一早出發,走走停停,快到日中時才上了白馬寺。
進了廟裏,上了香,問了姻緣,添了香油錢,還留在寺裏用了齋飯。四個人才下山往回趕。
這個時候,身在藥廬的李半夏,悠閑地躺在後院的躺椅上,手裏捧著一本醫書,一邊看一邊幫趙郎中看藥廬。
趙郎中早上就被陳公子請到府上去了,沒別的啥,就是給陳老爺子看病。第一天過去,很多事都還沒談攏,李半夏也就不跟著去湊熱鬧了。等到陳公子確定下來,陳老爺子的病由他們治。不再像上次一樣突然將他們換掉,他才肯答應。
陳公子是肯定不會放心就這麽將陳老爺子交給他們的,隻是這會兒一時沒請到其他的名醫。隻好讓他們先幫照應著。
他們縱使不能將陳老爺子的病治愈,至少不會有什麽害處。從之前趙大哥的診斷來看,他還是懂些門道的,陳公子選擇他也不是完全的無奈之舉。
李半夏對陳公子的態度一直感到很頭疼,輕慢他們事小。行醫之人最忌諱的是自己的病治到一半,而對方不問情由沒等到最後就將你換掉,那樣耽誤了病人的病情不說,還貽誤了病人的病情。
反反複複的,再加上每個大夫的治療方法不同,用藥相衝。這之間很容易出問題。更遑論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給別人栽了一個“庸醫”的名頭。
昨日她看過陳老爺子的病,與自己推測的基本一致。心裏也有一套治療方法。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很值得一試。
隻是這個治療過程是極其漫長的,一開始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她擔心這之間有什麽變化,遲遲不敢吐露真言。
最重要的還是家屬和病人能夠很好的配合。這一點可能比病情本身更加重要。
今日藥廬裏沒什麽病人,上午有幾個病人過來看病。問題不重,李半夏開了藥方又給他們抓了藥,送他們出了藥廬。之後沒什麽事,就躺在後院裏,耳聽著風吹過的聲音,手上翻著醫書,倒也是分外的愜意。
傍晚還沒到家,就看到馬氏站在大門檻上往這邊路上看,來回踱步,模樣頗為焦急。
“娘——”李半夏趕緊過去,想問問這是怎麽了。
“半夏啊,你可回來了。你說銀杏這丫頭,去白馬寺上香咋還沒回來呢?天都快黑了。”馬氏不停拍著手,腳下的地都快被她給來回踏平了。
“娘,你先別急,這會兒離天黑還有一會兒。說不定小姑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一會就到家了。”
“可算算時辰也該回來啦~~”馬氏擔心不已。她這個女兒與這兒媳不同,銀杏是出了名的偷懶愛玩兒,一聽到哪裏有好玩的就瘋了。這回讓她去白馬寺,還不是那放出籠子的鳥兒,飛出去了就不想回來了。
“那娘,你去問過其她幾個跟銀杏一起去寺裏的姑娘家,她們回來了沒有?”李半夏倒不是多麽的著急,畢竟啥還沒搞清楚呢,沒準這會兒隻是空著急,下一刻人就回來了。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我這就問問去。”馬氏被她這麽一提,想起來了。當即就讓李半夏給她照看著廚房裏燒著的飯,自己去問問其她幾個人家去。
不一會兒,馬氏就急匆匆地跑回來了,站在外麵就衝李半夏喊道:“半夏啊,可不得了,其她幾個剛剛都回來了。我家的銀杏呢,咋就她沒回來?”
馬氏是跑著進來的,差點沒栽進來。
李半夏也開始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忙從廚房出來,抓住馬氏的手問:“娘,其她幾個姑娘怎麽說,為啥不是和小姑一起回來的?”
“她們不曉得,都說銀杏那丫頭為了貪玩,吃完飯就一個人跑到後山玩去了,久久都等不到她回來。三個人到後山找她,也沒找到,趁著天黑前先回來了。正準備到家把這事跟我們說說呢,這銀杏到底跑哪兒瘋去了,天黑了都不曉得回來?!”
馬氏又急又氣,這會兒劉銀杏要是就在她手邊,恨不得給她幾下子。管她閨女是不是大了呢,不聽話做娘的啥時候都能教。
“娘,說不好是小姑原本在山上玩,後來發現天黑了就在廟裏借宿一宿,明兒一早就會回來了。”李半夏也不知道說什麽,除了讓老人家別擔心之外,似乎說什麽都不合適。
馬氏搖搖頭,“這白馬寺是出家人呆的地方,哪是她一個姑娘家留的。讓她一個女兒家在山上跟一群和尚住一塊兒,娘這心裏頭也不放心不是。”
就算出家人四大皆空,畢竟是一個姑娘家,走到哪兒都得顧慮一下女兒家的名節。尤其是這未出閣的姑娘,一言一行更得小心謹慎,否則要是有什麽流言蜚語的,還何談嫁什麽好人家。
李半夏沉默,她不得不說,馬氏的顧慮,也有她的道理。而且劉銀杏,現在在不在白馬寺,還是一個問題。以她愛玩的性子,若是在外麵玩出個什麽事情,家裏離得這麽遠,也幫不上忙。
不一會兒,劉東山和劉西山也都從田裏回來了。馬氏把這事跟他們兄弟倆說了,兩人也都想連夜上山找人,隻是這山路崎嶇難走,旁邊還是懸崖,一個不留神很有可能會掉下去。
馬氏再擔心女兒,也不敢貿貿然地讓倆兒子晚上上山找人。
隻想著明兒天一亮,兄弟倆就上山走一趟,看看銀杏在哪兒,把人給接回來。
一家人各自揣著心事,回了房裏。
第二天天剛放亮,馬氏就從**起來了,正想著把倆兒子喊起來,讓他們去找找銀杏。
一拉開門,劉銀杏蓬頭垢麵的站在外麵,雙手抱著被撕破的衣衫,在風中冷得瑟瑟發抖。
她的嘴唇咬得發紫,深深的紅痕快流出血來。眼神驚恐,隻是輕輕地一個碰觸,便讓她發瘋一般的驚叫。
“銀杏?!”馬氏驚呼。撲上來抓住女兒的胳膊,還沒碰著,劉銀杏一個激靈,顫抖著躲開了。
“哎呀我的兒,你這是咋了,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馬氏嚇壞了,看女兒的樣子,還不知道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呢。
“娘——”一聲“娘”,剛叫出來,劉銀杏已是淚流滿麵。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個勁地搖著頭,飛快地擦擦臉上的淚水道:“我沒事,我就是從山上滾下來,嚇著了,也摔得很痛~~”
“摔著了?這咋搞,從山上摔下來,可了不得。給娘看看,我兒有沒有事兒~~”
馬氏想要上來查看劉銀杏傷著沒,劉銀杏再一次躲開了,幾乎懇求的對她娘道:“娘,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就受了一點小傷……真的,我一點都不疼……娘,我真的沒事……”說著,淚水又糊滿了一張臉,聲音哽得輕不可聞。
馬氏看她這樣子,哪像是沒事的樣子。女兒摔成這個樣子,哪裏還忍心再責怪她,摸摸女兒的手,冰冷徹骨,心中不由一顫。
“我兒你快進屋來,傻孩子,回來了也不曉得叫人給你開門,在外麵呆著要是凍壞了可咋辦。”
回頭又對屋裏的李半夏喊道:“她嫂子,你快起來,銀杏回來了,你快來給她看看這孩子有事沒?”
劉銀杏一聽馬氏說要李半夏給她看傷,立即掙紮起來。
“娘,我沒事,我就擦傷,過兩天就好了,我不要嫂子給我看病……”
“乖,擦傷問題也不小,不擦藥得多疼?況且你又不是大夫,哪曉得身體有沒有事,讓你嫂子給你看看,也放心些。”馬氏沒想其他,勸道。
“娘,我真的不要,我不要嫂子給我看病,我……我……”劉銀杏望著剛從屋裏走出來的李半夏,小臉瞬間僵至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