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瓦房外麵,幾個不速之客聽著看著房子裏麵的場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的表情,但是大體都是一種可悲和無奈。

穿著貂皮大衣的男子晃悠了一下脖子之後發出了“嘎嘎”的聲音,隨後一擺手。

幾個人默然無語的直接朝著一邊走去。

“給兜裏的都掏幹淨了!”

男子說著就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了一個純皮的錢夾子,一分錢都不剩的把現金拿了出來。

幾個人紛紛照做,就連看著歲數不大並且脾氣不好生冷不忌的青年此時也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錢之後眨了眨眼睛,竟然還從自己的手腕子上麵摘下了一塊鑲金的手表。

“子曰你去把東西放下,然後告訴他出來聊聊!”

“知道了二哥!”

帶著棉帽子的樂子曰此時臉上再也沒有了輕浮的表情,手裏捧著最起碼小幾萬塊錢的現金和手表直接朝著小瓦房走去。

子曰走進屋子的時候老太太已經被焦橫抱上了土炕,看著穿著不說華貴但是肯定有樣的樂子曰進屋,焦橫眼神裏麵的軟弱瞬間變成了一種狠厲,一種暴戾之氣升騰而起。

樂子曰看了焦橫一眼之後沒搭理他,徑直的走到了土炕的邊上把手裏的錢和自己的手表放了下來。

“老媽媽,我是焦橫在裏麵的小兄弟,給您拜年了!”

樂子曰說著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全然不顧自己穿著都是牌子的幹淨衣服還有地上的土泥,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橫子,你帶朋友回來了啊?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焦橫的母親笑著伸出手去拽子曰,子曰順勢站了起來之後笑著說道“老媽媽,我還得回家去過年去呢,等回頭我再來!”

“別啊孩子,不嫌棄的話吃口東西再走……”

“不了老媽媽,我跟焦橫在外麵說兩句話就走,您躺著別動了!”樂子曰說完之後扭頭朝著焦橫看了一眼。

此時的焦橫看著土炕上麵的錢和手表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眼睛裏麵的東西平靜了不少。

“我在外麵等你昂!”

樂子曰平靜的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出了房子。

焦橫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子之後強撐著笑臉的對著老媽說道“媽啊,我送送他!”

“嗯呐,外麵的道不好走,你送上大道再回來橫子!”

“你放心吧媽,我一會就回來!”

焦橫說完之後就轉身出了門。

風雪大年夜裏,林老二帶著樂子曰和三個小兄弟站在一處平坦的地方看著孤身一人走出來的焦橫沒說話。

焦橫也不怵場,走到了林老二等人的麵前之後咬著牙問道“金州城裏麵那個小子的人啊?”

“你還瘠薄知道啊?”

樂子曰一聽焦橫這麽問馬上就不再是屋子裏麵人畜無害的善人,雙手從衣服裏麵直接抽出了兩把掰子之後邁步就往前上。

“你眯著!”

林老二再次伸出手一扯樂子曰的脖領子。

樂子曰撇著嘴死死的盯著焦橫到底是一步都沒有走出去!

等樂子曰消停了之後林老二這才親自走到了焦橫的麵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焦橫之後林老二開口了。

“你知道你要辦的人是誰嗎?”

“知道,惡營的老板安生!”焦橫無所謂的說道。

“嗯!”林老二點了點頭之後點了一支煙。

“你們到底想咋的劃道就完了,我要是眼睛眨一下我都是你兒子!”焦橫看著林老二絲毫不慫。

“嗬嗬……安生這孩子命苦,出道爹就沒了,媳婦也差點沒了……”

焦橫聽著林老二的話沒有吭聲。

“說起來安生在惡營裏麵歲數是第二小的,隻有子曰比他小,其他的人都是他哥哥!張歡,張三,李四,哪一個都是用命護著,用這輩子捧著他的人,包括我林老二也是……”

林老二說完之後把多點的一支煙遞給了焦橫。

焦橫沒有顧慮的接過來直接放進了嘴裏抽了起來。

“雖然安生是個弟弟,但他也是所有人眼裏的惡營組建者,是我們鮮龍和小中央城的老板,所以不管你是誰,你有什麽故事,你敢動他就得有付出代價的覺悟,這麽說你能理解吧?”

“出來玩一會,這點覺悟要是沒有的話怎麽砸窯代掛,來吧!”

焦橫死死的咬著嘴裏的煙卷說完之後扭頭就吐在了地上,雙手直接扯開了自己身上的棉服,隨後仰著頭一動不動的站著,眼神肆無忌憚的盯著天空中飄著的雪,一點一絲的猶豫都沒有。

“嗬嗬……”

林老二同樣叼著煙看著焦橫的樣子笑了,轉身對著樂子曰伸出了手。

樂子曰抿著嘴把自己手裏的掰子遞給了林老二。

林老二用手摸了摸鋒利的刀尖之後走到了焦橫的身邊,單手一把抓住焦橫的肩膀。

“挺住了爺們,千萬別哆嗦,哆嗦我就容易幹歪了!”

“艸,你就來吧!”

焦橫紋絲不動的笑著說道。

“噗噗噗……”

連續三聲發悶的刀鋒摩擦棉衣的聲音傳來。

仰著頭一動不動的焦橫瞬間低下頭迷茫的看著林老二,而林老二則是笑嗬嗬的收回了掰子轉身扔給了樂子曰。

“走吧!”

林老二說完就轉身要走,連看都沒看一眼站在原地的焦橫。

低頭看著自己棉衣上麵的三個窟窿和自己毫發無損的身體,焦橫瞬間鼻子發酸但是依舊倔強的對著林老二喊道“你啥意思啊?”

林老二頭都沒回的一邊帶著樂子曰等人離開一邊喊道“好好的伺候你老媽,惡營都是惡人不假,但是我們也隻殺惡人!”

“我他媽不願意欠別人的,你回來!”

焦橫迎著風雪對著林老二的背影喊道。

“艸,老媽百年之後你再還!”

林老二的笑罵聲在漫天風雪之中傳出了很遠很遠……

“咕咚!”焦橫再次跪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中,瞬間嚎啕大哭了起來。

“讓我辦事的是王剛的秘書,這話是監獄的姓古的管教說的!”

焦橫哭喊的聲音傳來,已經走出很遠的林老二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之後伸出手一把摟住了樂子曰的脖子。

“幹啥啊?”樂子曰佯裝不樂意的一梗脖子問道。

“小兔崽子,你還敢跟我來脾氣?皮子癢了啊?”

“不樂意搭理你!”

“哈哈哈哈……回家喝酒了,誰最後一個上車就負責開車……”楊老二大笑著喊完之後瞬間邁開腿就跑了起來。

“這老瘠薄燈!”樂子曰最先反應了過來,笑罵著就開追。

幾個人在大學地裏跟瘋了一樣的跑了起來,嬉笑聲也傳出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