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醫院裏,安生聰明的混進了一大幫受傷的人群裏進入了醫院,趁著沒人注意自己的時候直接閃身再次進入了衛生間。

安生這一宿就專門跟衛生間杠上了,躲在最裏麵的蹲位裏拿出電話直接撥通了老謀子的電話。

“喂?咋個意思啊?”

正在小中央城某個溫泉會館裏麵摳著腳丫子喝茶水的老謀子接起電話大大咧咧的問道。

“老叔,我這邊折騰起來了!”安生小聲的捂著嘴和手機有點嘚瑟的說道。

“啊……折騰你的唄……”老謀子挺埋汰的甩了甩手之後捏起一小塊糕點扔進了嘴裏。

“臥槽,你這是啥態度啊?”安生一聽老謀子的話有點愣神。

“首先我給你兩個方向哈……”

“你八個方向你也有點不拿我安老板當回事了啊,那磚頭和尚還有嘉文都忙著呢,我他媽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你說一直擱置著的人我用不用啊?”

“用!用的還要自然一點!”

“那我心裏就有數了!”安生舔了舔嘴唇子表情跟老謀子一樣陰險的說道。

老謀子笑了笑之後說道“你這麽鬼,肯定沒在城防署吧?”

“沒有!萬一他媽的老王卸磨殺驢,權衡之後覺得我沒啥用,那城防署秒變屠宰場啊……”

“還算是有點腦子,你那邊隻要安排上了我這邊就有話說……”

“艸……”安生捂著臉無奈的罵了一句,突然閉嘴的安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伴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好像有人離開了衛生間。

安生眨了眨眼睛之後低聲的說道“我肯定是不咋安全了,就先這樣……你等我消息?”

“行!”老謀子樂得自在的先掛了電話,而安生這邊則是揣好了手機之後鬼鬼祟祟的走出了衛生間,朝著醫院裏麵人最多的外科診室走去。

醫院內科的走廊裏,焦橫跟一個醫生並排走著小聲的交流著……

“大夫,我媽這個狀態咋樣?”

“現在腎源肯定是多,你隻要給錢準備好立刻就能上台子,外麵一年死多少人呢現在,就是正常的買也能買到,你放心吧!不過……”

“不過啥?你直說就行大夫!”焦橫看醫生欲言又止的樣子著急的問道。

“老太太畢竟這個歲數了,移植之後的保養啊,藥啊先不說多少錢吧,就算是不排斥我感覺老太太的好日子也過不上多久,一年?一個月?這都是說不準的啊,你用不用再考慮考慮?”

醫生這個職業說話都是說在頭裏並且不給你打包票的,這個時候麵對焦橫要給自己老媽移植腎髒的手術還是比較良心的提醒。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你安排手術吧,我下去一趟就過來交住院費和手術費用!”

“那都好說,明天一大早我就給你安排一台手術!”大夫看焦橫答應的痛快也沒有廢話。

焦橫目送著大夫離開之後站在原地想了一下,隨後快步的下樓到了醫院的大門外麵。

就在焦橫這邊出現在大門口東張西望的時候,突然就有不少在周圍昏昏欲睡的人直接靠攏圍了過來。

這些人全都是醫院周邊的錢竄子,病耗子還有為了掙點中介費不擇手段的黑中介。

但凡是想在醫院裏麵看病走個捷徑方便就肯定要找這幫人。

而這些人眼神都是十分毒辣的,在看見焦橫這個臉上帶著急色的人出來之後立刻就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掙到錢的主。

“兄弟缺錢啊?”

“啥病啊?用找人嗎?”

“缺啥說話兄弟,我們車在那邊呢,上車聊聊啊?”

麵對眾人的追問,焦橫皺著眉頭在人群中裏麵找了一圈之後開口問道“周老四現在都不出來下線了,這是在後麵當老板了唄?”

焦橫的話一出口頓時讓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金州醫院這一片不大不小的江湖所在地上最為有名的人那就是周老四,不過這個名字一般人可不知道!

作為金州城老一輩的混子裏,周老四這人還算是保持的比較神秘的,基本上在醫院周圍吃口飯討生活的人那都是人家手底下的員工。

而焦橫張嘴就能喊出周老四的名字,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兄弟,你認識四哥啊?”一個看起來年齡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人群最後麵走了出來,對著焦橫問了一句。

焦橫雙手插在兜裏打量了一下中年之後說道“你告訴周老四,城郊的朋友出來了,找他有點事!”

中年也反過來打量了一下焦橫之後點了點頭,隨後直接轉身消失在醫院的大門口。

沒超過五分鍾,中年再次回來之後臉上換成了一副討好的麵容,對著焦橫說道“哥們,四哥在車裏呢,您跟我過去一趟啊?”

“走吧!”

焦橫大大方方的說了一句,隨後就跟著中年朝著醫院外麵。

剛出醫院的大門口,一台白色的金杯麵包車就停在了焦橫和中年的麵前,中年親自伸手給焦橫拽開了車門子之後就轉身離開回醫院裏麵蹲活去了。

焦橫也不多尋思,直接就鑽進了車裏。

車上除了一個開車的司機,後麵就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老款棉襖的花白頭發中年,中年看見焦橫上車之後把身子往前一湊,伸手一拍了焦橫的後腦勺一下。

“啥前出來的?也不說給我來個信呢?”

焦橫扭頭看了中年一眼之後笑了,隨後翹著二郎腿說道“四哥現在越來越好了,給醫院這邊歸攏的挺有規模啊!”

“小打小鬧,哎?小嚴跟斌子他們呢?不是一起放的啊?”周老四一邊問一邊掏出一盒大中華遞給了焦橫。

焦橫聽見周老四提自己的兄弟,眼神裏麵的黯淡一閃而過,並沒有說話。

周老四一看焦橫這個表情就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了,隻能歎息一聲之後說道“這個操蛋的年月啊,人真是眼睛一睜一閉就可能一輩子過去了……別忘心裏去橫,走吧……我找個喝酒的地方咱倆敘敘舊!”

焦橫抽著煙伸手拍了拍周老四的手之後說道“酒不喝了四哥,有點事求你!”

“你說話!”周老四立刻點頭。

焦橫想了一下之後直接從自己手腕子上麵摘下了那天樂子曰給自己留下的一塊表遞給了周老四。

“用點錢!”

周老四常年幹這種買賣,看見表之後頓時愣住了。

“哎呦臥槽?這是好東西啊,勞啊?”周老四接過來表之後摸了摸,隨後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我也不太認識,之前是一個有點過的人給我留下的,換點錢四哥!”

周老四聽了焦橫的話點了點頭,隨後把表遞給了焦橫。

“咋個意思啊四哥?”焦橫皺著眉頭問道。

“橫子啊,這表你要給我的話,值十來萬的東西我也就給你那個四五萬,買賣是買賣,朋友是朋友,這話我說的沒毛病吧?”

“沒毛病!”焦橫猛抽一口煙之後點頭。

“是不是老太太身上出毛病了?”周老四再次試探著問道。

“嗯,我媽為了給我整出來,賣了一個腰子……”

“艸!”

周老四一聽這話頓時罵了一句,隨後思索了一會之後轉身從車後尾箱裏麵拎出來一個小皮箱,打開之後裏麵竟然是一捆一捆的現金還有用紅布包裹的小金魚。

周老四想了一下之後從裏麵拿出來兩萬塊錢遞給了焦橫。

“這啥意思啊四哥?我不是來要飯的?”焦橫看見這兩萬塊錢沒接,並且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了。

“你別說話,你聽我說!”周老四伸手打斷了焦橫的話,隨後指著兩萬塊錢說道“這是我弟弟出來了我高興,你不拿著我也是拿這個錢請你喝酒了,拿著!”

說完之後周老四再次拿出來兩萬遞給了焦橫。

“老媽我沒看過,既然病了那我就得表示表示,這兩萬是給老媽的……”

焦橫看著周老四一下子就找理由給自己拿了四萬塊錢,眼神不禁有點動容了。

最後周老四再次拿出來六萬塊錢之後放在了焦橫的麵前。

“小嚴跟斌子跟我關係也不錯,前些年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口一個哥的喊著,這錢是給他倆的,算是後麵咱來的交情,這十萬塊錢夠給老媽整個新鮮的大腰子了,咱倆朋友還是朋友,買賣是一點沒做,你懂我的意思不橫子?”

“四哥,我橫子爛命一條就是老媽一個人了,你等老媽讓我伺候走的,咱來得有一個說法……”

焦橫扔下這麽一句之後直接給錢攏在了自己的懷裏,隨後轉身就要下車。

“橫子,老媽長命百歲,好好伺候昂!”周老四坐在車裏對著焦橫的背影喊了一句。

等車子再次啟動,司機有點不明白的扭頭對著周老四問道“四哥你咋不拿那塊表呢?”

“橫子一進去就是四五年,出來了還有人能給他一塊勞力士新表,這人你救急了雪中送炭不吃虧知道不?這人才是真能處的人!學著吧你,學到手裏全都是活!”

司機聽了周老四的話頓時點頭,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