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忽然傳來一個消息,南伯洋死了。

鄧雅彤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心地笑了起來,心說:“南伯洋,你這是報應。”

她趕緊來到交通局母親的辦公室,把消息告訴了何豔君:“媽媽,南伯洋死了。”

何豔君嚇了一跳,緊張地問:“南伯洋死了,是真的嗎?怎麽死的?”

鄧雅彤對母親的這個表情感到很奇怪:“媽媽,怎麽了?你怎麽這麽緊張?這個渾蛋這樣騙我,被人殺死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何豔君的表情還是很緊張:“不是,這個渾蛋是該死。彤彤,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南伯洋是怎麽死的嗎?”

“媽,我聽人家說,好像是被人搶劫時殺死的。”

“啊,原來是被人搶劫的時候殺死的。”何豔君鬆了一口氣,“這個渾蛋也真該死。”

下午回到家裏,何豔君跟鄧誌遠說:“誌遠,那個南伯洋死了。”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鄧誌遠。

鄧誌遠似乎對這事並不感興趣,隻淡淡地說了一句:“這種人,死了活該。”

半個月之後,南伯洋的妻子來到翰州,正式接管公司相關事務。公司的人終於知道了南伯洋的死因。原來南伯洋就死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估計是晚上從公司下班開車回家。在小別墅門口,被人綁架之後,塞進車裏。帶到比較僻靜的地方,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洗劫完了之後,再用刀殺死的。嘴裏塞著一塊像是擦腳布樣的東西,充滿了腳臭味。當他與他的小車被人們發現時,南伯洋早已因流血過多死亡。

鄧雅彤與南伯洋的妻子相遇純粹是因為一個十分偶然的機會。那天上午,鄧雅彤到招商局聯係一個工作上的事情。來到招商局局長顏學亮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那裏。

見到鄧雅彤進來,顏學亮介紹道:“肖女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翰州市委市政府接待處副主任鄧雅彤,這位是南伯洋董事長的夫人肖可馨女士。”

鄧雅彤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南伯洋的妻子。愣了一下,隨即伸過手去:“您好!”鄧雅彤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在這裏,就晚一點兒過來。

“您好!”

大概是剛剛喪夫,處理完後事之後,又忙著處理生意上的事情的緣故,肖可馨的麵容顯得有點兒憔悴,有點兒疲憊。也許是剛剛與顏學亮談到了南伯洋的死,肖可馨似乎剛剛哭過,眼皮還有點兒水腫。看著這個女人可憐的樣子,鄧雅彤心裏竟然同情起眼前這個女人來。

知道受了南伯洋的騙之後,鄧雅彤當時恨不得親手一刀把這個可恨的男人殺了。聽到南伯洋被人搶劫殺死了時,心裏不禁有一種痛快的感覺,覺得心裏的那一口惡氣總算出了。現在想想,南伯洋雖然騙了自己,可是也罪不至死。她想安慰肖可馨幾句,可是又覺得有些別扭,而且無從說起,弄不好反而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隻好作罷。跟顏學亮簡單把事情說完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招商局。

南伯洋的死,忙壞了當地公安。現場的線索十分有限,車上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像是戴著手套作的案。經過走訪當地群眾,也沒有發現目擊者。捆綁南伯洋用的膠帶市場上隨處可以買到,而且是用過了的,幹警們圍繞著膠帶找了幾天的線索也沒有發現任何信息。唯一有點兒價值的就是那塊擦腳布一樣的東西,經過檢測,還真的是一塊擦腳布。上麵留下了皮屑,可以找出使用者的DNA。幹警們反複查找,發現毛巾的角上,用墨水寫有一個很小的“水”字。墨跡有些淡了,但還依稀可見。字跡歪歪扭扭,像個小學生寫的一樣。這個“水”字是有意寫上去的,還是無意寫上去的?到底是誰的筆跡?如果是有意寫上去的,那麽代表什麽意思。

在案情分析上,刑警隊長劉駿認為這個字可能有一定的意義。可能是住在集體宿舍的人為了區分與別人的毛巾寫上去的。這個字有可能是姓,也有可能是名字中的某一個字。如果是姓,還好查一些,水姓的人很少。可是,如果在所有的人員當中查一個名字中帶有“水”字的,那就太多了。

圍繞著這個“水”字,幹警們把轄區範圍內常住人口和暫住人口當中所有名字中帶有“水”的全部進行了排查摸底,一共查找了六百多人,結果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調看當天的別墅區門口的監控錄像,南伯洋的小車根本沒有在視線範圍內出現。可見,搶劫者是在小車還沒有進人監控範圍就被攔下。罪犯在這之前就上了南伯洋的車,並在車內實施了搶劫行為。

專案組再次召開案情分析會。

區公安分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陳浩良也參加了分析會,聽取了相關情況匯報後,陳浩良說:“這條擦腳毛巾無疑是這件案子最重要的線索之一,在沒有發現其他更有價值的線索之前,我們一定要抓住這條線索進行排查。我建議大家擴大調查範圍,區公安分局會提請其他兄弟分局協助我們查找有關線索。”

劉駿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大家是不是可以往故意殺人方麵思考一下,從作案手段來說,是非常高明的,現場留下來的線索十分少,可見他們經過了精心準備和策劃。一般情況下,搶劫犯也不是以殺人為目的,隻要能夠成功實施搶劫,達到這一目的,他們就不會殺人。南伯洋在這種情況下,毫無疑問處於劣勢。手腳都被捆綁住了,毫無反抗能力。他們為什麽搶了東西之後,還要殺了他?”

有幹警提出:“也不排除是熟人作案的可能,如果是南伯洋的熟人作案,就存在作案後殺人滅口的可能性。”

劉駿說:“從作案的準備來看,如果熟人作案,他們也應該會蒙麵。除非是在一種情況下存在殺人滅口的可能,就是作案過程中,南伯洋認出了他們當中的某一個人。”

“犯罪手段這麽老到,考慮這麽周密。無論是不是故意殺人,那麽這裏麵肯定有人有前科。因此,大家要把排查重點放在那些有犯罪前科的人身上。”陳浩良補充道,“罪犯總會留下線索的,隻是我們可能還沒有查到。比如,案犯這麽熟悉南伯洋的情況,知道在哪兒下手才不會被錄像拍攝到,說明他們事前經過了充分醞釀,這個醞釀過程不同於作案過程,他們一定不會這麽小心謹慎,可能會留下蛛絲馬跡。”

“對,陳局長一句話提醒了我。我們把南伯洋的公司門口和別墅小區外麵半個月甚至前一個月的錄像全部調出來看看,或許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當天下午,南伯洋公司門口和別墅小區大門外兩個月的錄像就被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