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以為做事小心點,尤其是老宅那邊。”

費南城囑咐。

“好的,少爺。”白亮如果不聰明,費南城不可能留他在身邊這麽久。

白管家似想到了什麽,警慎道,“少爺,那天撫順在醫院的時候,少奶奶去時看到他了。”

見費南城並沒反應,像是在等著他說下去,他緩緩又說,“不過,少奶奶好像沒認出他來。”

“讓撫順盡量別現身人前。”

“行,我等會兒就通知他。”

楚千蕁氣乎乎跑出去後,不知去哪兒搗騰了些棉花回來,又去給喻媽要了些針線、布料什麽的,然後,便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任誰找她她也不理。

不到兩個小時,她用棉花以及從喻媽那兒要來的布料,做了個洋娃娃,還用扣子做了娃娃的眼睛,又用筆在娃娃的唇上劃了幾撇胡須,還在娃娃胸口上寫下了‘費南城’的名字。

她發誓,今後,隻要他毒舌,她就揍他,往死裏揍,揍得鼻孔流血,鼻青臉腫,揍得他吐血而亡。

討厭死了,楚千蕁摟住娃娃的腑下,不停地掏晃,右手捏成的拳頭,筆直落在了娃娃頭頂上。

“叫你毒舌,叫你欺負我。”

“說……”她冷聲命令,“保證以後不欺負我。”

然後,她捏著鼻子,學著費南城吵啞的聲音,“寶貝,我以後都不毒舌了,我會好好對你,再毒舌,我去跳河。”

同一時間,楚千蕁搞笑的一幕,毫無遮蔽地出現在了酒窖密室的熒幕上。

白亮端了盤水果進去時,正巧看到楚千蕁捏著鼻子,搞怪地模仿著那粗啞的聲音,說著寶貝保準之類的話。

白亮當場撲嗤一聲,忍俊不禁笑出來,實在是忍不了啊!

楚千柔真的是一活寶!

重要的是,這麽有趣的畫麵,他家少爺就那樣坐在電腦桌後,低頭正審視著手上的文件,似乎對熒幕上的畫麵並不關心。

抬眼,瞥到滾落在地的水果,費南城眉峰輕擰,開口問,“很好笑嗎?”

“少……少爺……”

白管家盡管努力憋著了,可是,彎腰伸手撿地上蘋果時還是破了功。

‘撲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少爺,少奶奶把你當成冤大頭了。”

明麵上不敢惹少爺,便暗地裏來,他們說話的當口,熒幕上的楚千蕁,已把洋娃娃從**拽了下來,拚命踩,拚命壓,雙臂壓還不算,還將整個身體坐上去,像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女人猙獰的表情。嬌俏的容顏,吸引了費南城的目光,費南城合上文件夾,示意白管家去洗蘋果,白管家轉身出去了,他從老板椅上緩緩起身,從黑暗中走出,安靜地站在熒幕前,靜靜地欣賞著熒幕裏女人的表演,如果她知道自己表演的這一幕,正被他暗自欣賞著,不知道是什麽表情呢?

驚恐、悚然、魂不附體、雙腿如篩糠,費南城想象中楚千柔的多種表情,嬌羞的、溫柔的、嘴邊露笑的,還別說,他是費南城時,他還沒真正看到她笑過,似乎,每次與他在一起,她總是刻意隱瞞了自己真實的情緒。

而她把他當成霍希睿時,卻是笑臉連連,溫柔嬌俏,絲絲嫉妒在費南城心裏作祟,費南城驀地腦子裏就浮現了個想法。

白管家洗幹淨蘋果重新邁入密室時,他道,“白管家,明兒,讓這女人搬進我起居室。”

白亮摸著蘋果的手,指節微微一顫,猶如他顫動的胸口。

“好,好啊!”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少爺鬆了口,要讓少奶奶住進他房間,代表著這對小夫妻就要開始執行太後懿旨,隻要少奶奶懷上了,他與喻媽就可以輕鬆下來。

這種好事,對於一般夫妻來講,平凡普通,再正常不過。

可是,對於費南城與楚千柔來講,是可遇而不可求。

難得少爺能改變想法,白亮像是怕費南城又改變主意,蘋果擱在電腦桌上,從兜裏摸了手機就給喻媽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轉告少爺,我明天就去張羅,讓少奶奶搬進去。”

這座別墅,唯有費南城有發言權。

楚千柔的意思,他們沒必要聽從。

隔一會兒,喻媽給白亮打電話來。

白亮又把喻媽的話轉告給正斯文優雅吃著蘋果的費南城。

“少爺,喻媽說,少奶奶去後勤部要了兩條中華煙。”

難怪剛才屏幕上,他看到她放下‘費南城’出去,原來是去後勤部要煙了。

這女人抽煙嗎?

費南城有點納悶。

少頃,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屏幕上,懷裏果然抱了兩條中華煙。

紅色的煙殼實在耀眼。

“少爺,少奶奶會抽嗎?”

白管家也看向了屏幕,好奇問。

費南城不語,目光沉了沉,見她把煙放在了小荼幾上,那張嬌俏的臉蛋向他這邊望了望,黑眼珠子轉了轉,打開衣櫃,拿了件外套披上,人又出了房間。

監控視頻隻能在她屋裏,她出去後,他們就再難看到她蹤跡了。

不待費南城發話,白管家已心領神會,“少爺,我出去看看。”

白管家出去不到十分鍾,費南城剛抽完一支煙,正欲要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酒窖監控視頻一隅,又出現了那抹剛剛消失的人影。

這女人大白天來酒窖幹嘛?

莫不是來找霍希睿的?

想到這個可能,一絲不悅湧上心頭,費南城不察自己吃味。

緊緊地注視著那抹嬌小白影,發現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走向那個小榻榻米,也沒有走向窗口,而是走向了某個角落,甚至還彎下腰身,似在尋找著什麽。

鏡頭有點偏遠,費南城看不到她臉上真切的表情。

隻隱約看到她撐起身來時,手裏多了兩個小酒瓶,他珍藏許久的龍舌蘭,她偷他的酒,膽子真是肥了。指節微抬,掐滅煙蒂,費南城起身走向門口。

楚千蕁擰著瓶蓋,想打開來聞聞酒的香味,可是,擰了好幾次,都沒瓶蓋給擰開。

心裏暗想,也不知道好不好喝,如果不好喝的話,她這翻苦心就白費了。

費南城悄無聲息出現在酒窖時,並沒有看到預期中女人那抹嬌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