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兒找下來,也沒找到心裏的人影,就在費南城轉身走向榻榻米,伸出手臂,五指就要按下的刹那,身後響起了柔美的聲音,“霍醫生。”
緩緩回首,酒窖門口出現的那抹影子朝他迅速而來。
費南城抬起的胳膊緩緩垂落。
沉浸在又見到他的喜悅裏,楚千蕁根本不察男人麵上複雜的表情,她跑到他麵前,拿了懷裏的東西衝著他晃了晃。
“霍醫生,我是來碰運氣的,沒想到,你還真在這兒。”
粉嫩的唇瓣喘息著。
小臉因奔跑的關係,雙頰有些酡紅,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完全能感受得到女人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喜悅,這是他是費南城時,她跟他在一起時,她從來不會外露的情緒。
“你找我?”
費南城瞟了眼她手上的籃子,籃子裏裝著煙與酒。
“對,我找你。”
楚千蕁衝著他咧嘴笑了笑,雙手遞上籃子。
“幹嘛?”
費南城不解問。
“給你的啊!”
為什麽要給他煙與酒?偷他的再送他,這情商真是高出九重天去。
見他一臉費解,她糯米般的聲音響起,“感謝你幫了我啊!要不是你,我可能直到現在,還沒給媽媽聯係上,真的謝謝你。”
聞聽了她的話,費南城眉峰擰了擰,不悅的情緒在胸口醞釀,慢慢發酵,“這麽沒誠意?”
兩條中華,兩瓶龍舌蘭就想打發他,他可是跟著她跑了整夜。
回來時,天都大亮了。
若說謝,這點東西是不是太少了些。
楚千蕁白皙的麵上掠過絲尷尬,小眼睛朝著他不停地煽動,“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送你什麽才好,畢竟,你是費南城的醫生,薪酬那麽高,什麽都不會稀憾,所以,我才……”
纖細的十根指頭,緊緊扣著,交叉於腹部前。
心裏隱隱湧起不安,還有歉疚,“我知道,這點東西你瞧不上眼,看在我一片赤誠上,你就收了吧!”
費南城伸出一根指頭,從她臂彎裏拎過籃子,垂落的視線,在煙與酒上掃了一圈,又調回到楚千蕁臉上。
把籃子擱在榻榻米**,伸手拿起瓶酒,打開瓶蓋,放在鼻尖聞了聞,“先不說,這酒是從哪兒來的?這樣烈的酒,我就算收了,也不會喝,所以,你還是哪兒拿的放回哪兒去。”
小偷,費南城心裏嘀咕。
還膽目張膽當著他的麵兒偷。
“別啊!”楚千蕁像是發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她眨了眨眼,說,“這酒是酒窖的不錯,可是,我是費南城的妻子,拿他一兩瓶酒,以及兩條煙,他應該是不會計較的,畢竟,我連一生都搭了進來,一輩子都埋葬在了這費家。”
楚千柔的話,費南城聽著,怎麽都像是一副女主人的派頭與口氣。
“萬一六少發現了怎麽辦?”
他扭頭問。
楚千蕁怔了怔,她像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良久,回答,“應該不會,就算發現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他不會給我計較的,放心好了。”
即然她堅持,這個問題暫且擱置。
“怎麽想著送我煙與酒的?”
他帶著好奇問。
“你喜歡抽煙啊!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抽煙,所以,我想,你應該特別喜歡高級煙,至於酒……”
楚千蕁頓了頓,終還是把理由說了出來,“你好像說過你喜歡住在這兒,即然喜歡這兒,肯定是喜歡米酒飄香的味道,自然是喜歡喝酒了。”
這是什麽邏輯?
費南城詫異不已,這女人的腦子裏都裝什麽呢!
他住這兒,就是喜歡喝酒。
那他住垃圾池旁邊,就是喜歡垃圾了?
胡言亂語。
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她嚅嚅漲紅著臉又說,“本來我要想織件毛衣送你,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為什麽算了?”
織毛衣給他還不錯。
反正,現在是冬天,雖然他已經毛衣無數,迄今為止,除了小時候媽媽織過毛衣讓他穿,他還沒穿過女人織的毛衣呢!
“難道你喜歡我織的?”
費南城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末了,補了句,“毛衣工序很多,沒過十天半月織不了,不過,那樣的話,到顯得你心誠了些。”
這是大實話,女人願意為男人織毛衣代表著什麽,費南城沒有去細思。
他隻是想到了就說出來了。
“行,那我給你織件……這些東西,你不要,我就拿走了。”
她想得有點簡單,暗罵自己太愚蠢,早知道就不癩子剔頭一頭熱,應該打電話先問問他的意思嘛,免得她做這無用功。
她提了籃子找到某角落,拿出籃子裏的酒原樣放了回去,回頭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笑臉吟吟說了句,“我先走了,回聊。”
走到酒窖的門口又退了回來,單手撐在一個酒壇上,她揚著聲問,“霍醫生,還不知道你手機號呢?我怕我織好了,又找不到你了。”
“每周一、三、五,我都會住這兒,其餘時間我要回家。”
費南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句話。
她問,他本能就回答了。
像是不想掃她的興致般。
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樂觀的生活態度,是他喜歡看到的。
不過,就在她轉身時,他還是說了一串號碼,“1878314****。”
奔跑的楚千蕁扭頭,回身,衝著他笑燦燦回,“知道了,我記住了,織好了,我給你送來。”
然後,欣賞的身影一溜煙跑走了。
費南城有點失神,站在原地,久久都不曾邁動步伐,白亮幾時站在他身後的,他都毫無所察。
“少爺,少奶奶該不是喜歡上霍希睿了?”
剛才的畫麵,白亮從視頻上看到了,剛才楚千柔說的話,自是入了他的耳。
費南城沒有回答,轉身邁進白亮剛才打開的那道暗門,有些事情,即然掌控不了,那就不用操心,尤其像女人那顆逐摸不透的心,即然逐摸不了,索性也懶得費神。
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