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蕁下樓時,史湘正躺在沙發裏,任由著玉媽為她推拿按摩,脫去外套的身體,緊身黑衣,打底褲,曲線畢露,再怎麽成天花著心思保養,皮膚最終會鬆馳,膠原蛋白終究還是慢慢流失,縱然再怎麽風韻不減當年,到底是比不了外麵純情又年輕的美女們。
史湘是側躺的,上揚的目光,不小心就與楚千蕁接個正著,不著痕跡移開視線,假意研究著掌心裏的那支護膚乳。
楚千蕁剛走出楚家大門,一束車燈迅速打照過來,讓她睜不開眼眸,汽笛聲由遠及近,少頃,車子轟鳴兩聲,朝她疾駛而來,前車車燈如霧氣般閃爍了兩下,最後熄火,車子熄了火,走下車來的男人,楚千蕁認得,是鎏金別墅後勤部的小餘,別墅車輛一向由他負責。
為了開車回來找楚清泉問楚千柔的去向,她灌趴了小餘,從小餘褲兜裏偷走了車鑰匙,來了個先斬後奏。
費南城真夠小氣的,楚千蕁在心裏腹誹,抬腕看了下表,從她偷了車鑰匙離開別墅到現在,也才過去短短一個小時而已。
這不,小餘就十萬火急追來了。
小餘的臉頰還些微微紅潤,眸色也不夠清亮,但他的神色是凝重而嚴肅的,可見,對於楚千蕁灌醉他,偷了他身上車鑰匙這件事,他是不舒坦的,怎奈何她算是鎏金別墅半個主人,不高興也隻能藏在心裏。
“少……少奶奶。”
小餘工作踏實,勤勤懇懇,卻先天有個毛病,結巴,大舌頭,因為這個關係,三十好幾了,也沒姑娘願意與他戀愛。
“得。”楚千蕁揮了揮手上的鑰匙,“什麽也別說,我跟你回去。”
楚千蕁轉身想上自己開來的那輛邁巴赫,卻被小餘阻攔,“少……奶奶,還是坐這……輛吧!”
小餘指著自己剛下的車輛,那架勢,嚴肅又鐵麵無私,仿若,楚千蕁不給他上車,他就會動手一般。
“行。”楚千蕁微笑著點頭,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回去後,還不知道費南城會怎樣虐待她。
見楚千蕁坐到了副駕,小餘飛快跳上駕駛坐,車子在原地打了個轉,緩慢駛出楚宅。
楚千蕁想,她必須找個好借口,才能讓她今晚不尋常的行為蒙混過去。
思前想後,最後,她隻能找‘媽媽病了’的借口。
一來,她早先就給費南城提過,母親病了,她想回趟娘家。
二來,唯有這個借口,費南城才不會有所懷疑。
車子穿過鎏金別墅門口,楚千蕁刻意向外望了望,那幾根讓她撞破的白欄杆已經完整修複,絲毫看不出丁點兒破損,應該是換了新的。
費南城身邊的保鏢辦事效率絕對是一流的,這個不用懷疑。
車子駛進車庫,速度慢下來,準備停靠,有人打電話給小餘了。
“喂,白白……哥。”
不知道白管家給他說了什麽,隻見他凝神認真聽著,不時點著頭,最後,唯唯諾諾應聲,“好……好好的,我這就給少奶奶說。”
“少少奶奶,白哥說……今晚的事,少爺……還不知道,白哥暫時不會告訴少……爺,他讓你也不要在少爺麵前提這事。”
太好了!
楚千蕁有想尖叫的衝動,她好感激白管家,她正愁找不到好借口蒙混過關,眼瞧著一場大雨將至,白管家就及時為她送上了傘。
“好……我不提。”
絕對不提。
小餘熄火停車,楚千蕁走出車廂,獨自回到臥室後,便沒人再理睬她了。
仿若剛才所有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不敢開燈,她怕費南城發現她的歸來,再來一番質問,今晚別想安生了。
溜進房間,躡手躡腳進了洗手間,簡單一番梳洗,輕手輕腳出來,摸黑著走向角落的榻榻米床,反正,今晚,她是不敢挨費南城睡了。
今晚天氣不太好,屋子裏有些暗沉,她也不知道那邊的**到底有沒有睡著人。
懶得管了,先楚周公再說,打了個哈欠,被子捂臉,不一會兒,楚千蕁開始做起了清甜的夢。
與此同時,酒窖隔壁的那間密室,正燈火通明。
費南城俊顏冷逸,眸色微沉,坐在電腦桌旁,長指落到一顆鍵紐上,輕輕敲擊了下,寬大的電腦屏,一隻戴著戒指的細長手指,一看就是女人的,一支丘比特愛神之箭,連穿兩心,無限放大開來,目光鎖定在戒指旁邊那截雪白肌膚上的一點墨綠上,圓圓的墨綠,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白亮偏著頭,斜了眼那抹墨綠,不動痕跡退開。
對麵的撫順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麵容漸漸冷沉的費南城,身體靠上床緣,歪著頭,同樣也看到了那如雪白豆腐中的一點綠。
漂亮、瀲豔、清冷,就如她身上的氣質,似乎也暗藏著什麽天大的秘密。
“你確定這是容恩的手?”
費南城盯著屏幕,緩緩問。
“確定,這張照片,是容恩回來收拾屋子時,監控視頻回放拍取的。”
準確地說,是白亮見容恩回來了,又看到楚千柔跟進了她房間,進密室看了監控,發現楚千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容恩的右手上。
瞬間,以最快的速度捕捉到了容恩的右手,這才定格了這張畫麵。
“你說,這是今晚楚千柔不正常行為的原凶?”
“是的,少爺。”
看了容恩的手後,楚千柔給瘋了一樣,心急火燎拿了酒灌醉小餘,不久後,人就消失了。
“撫順,容恩這手是不是特漂亮?”
長指從煙盒裏挑了根兒,刁在嘴裏,煙未點,隻是那樣刁著,費南城意有所指問著屬下。
“漂……漂亮。”
撫順不敢迎視費南城不明深意的目光,趕緊找來打火器,為費南城點煙。
他不敢說不漂亮,其實,這是一個極難回答的問題。
就像有人問小孩子:媽媽好,還是爸爸好?
聰明的小孩會說都好,二選一,難下決斷,任選一個都會得罪另一個。
撫順知道,如果他回不漂亮,可能會傷及費南城自尊,畢竟,容恩是老夫人為他準備的女人,男人嘛,骨子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大男人主義在作祟,如果他回答漂亮的話,費南城又會往別處想。
覺得他對容恩有那麽一丟丟的別樣情愫。
費南城抿唇不語,隻是冷冷地盯著戒指屏,“撫順,連穿兩心呢,你說,她要穿的其中一顆,是不是你這顆?”
修長的指節,指向了撫順強硬的胸膛。
“費先生,當時,也是需要,我是按你吩咐……做的。”
撫順吐字艱難,脊背泛涼,遍體生寒。
伴君如伴虎,果然,君王的女人碰不得,一旦碰了,那便隨時準備著萬劫不複。
哪怕是他同意吩咐的,如果費南城來個秋後算債,他撫順也隻能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