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唯一的一束光亮中,兩抹影子深深糾纏!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嗚嗚震動著,手機機身移動著位置,片刻後,手機不再叫囂,靜止不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床頭櫃上的台燈亮了,灰冷的光圈籠罩在床的四周,柔柔淡淡的光芒,給空氣裏暖昧的氣氛相得益彰。
淩亂的**躺著白皙如玉的女人,葉唯昭低下頭,給了她最後一記深吻,即時抽身,拿薄被裹著腰身走入浴室,不多時,刷刷水聲傳來。
秦木兮雙頰緋紅,剛剛經曆一場情愛,讓她看起來像隻庸懶又韻味十足的貓。
雪白蓮臂從被窩裏伸出,拿起台燈下的那包女士煙,抽出一支點燃,坐在床頭,悶聲不響吞吐著煙霧。
眼神飄渺時,她想到了剛才男人情深時的走神,今晚的男人,似乎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情到深處時,男人甚至喊了‘如玉’,她清楚地聽到了,嗬嗬!原來,幾年來的朝夕相處仍然比不上青春萌動青澀的情愛,秦木兮知道那個叫顏如玉的女孩,葉唯昭手腕上戴的那塊玉上一直就鑲嵌著這個人名,那塊玉,一直是他隨身之物,即便是洗澡,也從未見他摘下過,可見,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無人能取代。
她是費家六少奶奶,最初嫁入費氏,大家都很敬重她,不管她如何傾國傾城,如何溫婉動人,始終是得不到費南城的青睞,獨守空閨久了,孤寂的心也開始蠢蠢欲動,她知道費南城長相醜陋,又是殘疾,她可以不嫌棄他,可是,他不能讓她守活寡啊!主動勾引費南城不成,反遭訓戒時,她一顆心期待的心如槁木死灰,秦費兩家聯姻,最主要的原因,秦家是想仰仗費家鼻息生存,那時的秦氏已經搖搖欲墜,不得不賣女求榮,她不是秦夫人生的,而是秦時眠在外的私生女,她的母親,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了得到利益,聽說秦家需要一個女兒聯姻,將她騙去了秦家,從此音訊全無,消失在M市。
娘家靠不住,又得不到費南城的心,孤苦無依的秦木兮不得不為自己謀算出路。
就在一次家宴上,盛妝出度的她感受到了對座的男人頻頻示好的目光,她並未回避,而是回以暖昧表達意願,當天晚上,趨著酒興,葉唯昭拽著她到老宅那株花樹下,用他那強硬的身體讓她體驗到了初次的喜悅,那天,天空繁星朵朵,丁香花開了滿樹,不時從樹上飄落幾朵,落至肩頭的丁香花,香味纏鼻,那美妙的滋味至今回想仍是一種終生難忘的興奮與幸福。
至此後,她開始了與葉唯昭**的日子。
她一直認為葉唯昭是喜歡自己的,他每次表現出來的情意綿綿,以及迫不急待的索取,都在告訴她,她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直到那次,農曆三月初五,那天,他喝得醉薰薰,捧著一束海棠,開車去了墓地,她打了一輛計程車,悄悄跟在身後,當她看到他將手裏的那束海棠輕輕放在那個女孩的墓前,凝神看著碑上的照片,久久發呆,臉色怔然,許是陷入了悲情的回憶裏,隔得太遠,她聽不清他說的話,隻感覺他偶爾不時拭淚,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葉唯昭哭。
從懷裏摸著瓶伏特加,他坐在墓旁,將那瓶伏特加喝得一滴不剩。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是一個叫顏如玉的女孩離開的日子,葉唯昭走後,她看到了碑上的照片,一個長相清秀,笑容可愛的甜美女孩,甚至眉宇間的神情,與她有幾分相似,她才明白,為什麽葉唯昭會與她在一起?
準確地說,她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顏如玉的替身,她也讓人查了那個叫顏如玉女孩的人,葉唯昭初戀,因為與他相戀,被費家人搞死,因此,葉唯昭遠走他鄉。
一段淒美動人的愛情。
她不欣賞它的纏綿悱惻,卻哀歎自己的命運。
葉唯昭不會真心愛她,而她裝聾作啞,繼續與他在一起,保持原來的關係,隻為謀取更多的利益,她一心希望甚至是慫恿葉唯昭成為費氏掌舵人,她明白,唯有這樣,她今後的人生才可以圓滿。
她生了他的孩子,本來可以母憑子貴,顏如玉在他心裏,她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相信天長日久,自然會感動葉唯昭。
再加上孩子的關係,秦木兮本來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與他共創幸福的未來。
誰想到,她辛苦生下的孩子被費南城一怒之下扔進了火爐,燒成了灰燼。
她無法忍受親眼目睹那殘酷的一幕,險些瘋掉,從此,精神再不正常。
或許是因為內疚,葉唯昭想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讓她從大眾視線裏消失,五年了,她以為自己可以融化葉唯昭的心,而這些年,她一直不去與顏如玉計較,她本以為可以這樣一輩子,剛才的歡愛,那一聲‘如玉’如當頭一棒,敲醒了她沉睡的意識,驚痛了她睡著的靈魂。
許久以來,一直都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匡當’,浴室門打開的聲音,讓她飄遠的思緒回籠。
“不睡會?”
男人拿浴巾擦著一頭濕發,抬頭對上她迷離的視線。
“睡不著。”
她又吸了口煙,第一次,感覺彌漫在唇齒間的味道有點苦澀。
男人擦幹身體,摘下腰上的白浴巾,拿了浴袍穿上,彎腰,伸手拿起台燈下的手機,瞟了眼手機一眼,又將手機放下,為自己點了根事後煙。
兩人不再交流,時間一分一秒慢慢流失。
指上煙燃盡,秦木兮裹著被子跳下床,轉身鑽入浴室,想洗去一身的糜爛氣息。
男人待手上煙燃盡,這才慢條斯理拿起手機,就著那串紅色的號碼回拔過去。
“喂,亦可嗎?”
“你在幹嘛?這麽久才回電話?”
對麵的蘇亦可氣息有些不穩,可能是因為著急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