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府知府,是一位年過半百,年少有為,先皇親自選擇的知府之一,在這重要地段起到了多年的作用。

這幾年麵對入侵,有人說他這是懦夫之舉,有人說他是貪生怕死,還有人說他很可惡。

但明眼人和聰明知道,他這隻是保護百姓不被欺淩。

能夠做到多次被占而不被殺,還能保百姓性命之憂,可謂精明強幹,不該受這等言辱。

可他不在乎,隻能百姓活著,他就是奉獻者。

無論是誰執掌,他審案斷案都有自己的理念,能做到讓百姓滿意,而不牽連出後續。

如果把他殺了,百姓們也不樂意,到時無論是誰執掌,都很難開展,除非……屠城!

他在書房照常工作,漠瓦蘇的占領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

揮毫潑墨,下筆如神,宛若每一筆都猶如一條龍,正遊在他手邊,助他寫下每一筆。

這副麵孔充滿故事,這雙眼睛散發著鎮定,外界一切均不在他慌張之內。

一身正氣,傲然挺立,眼神中還有些許高傲飄**,當然,這份高傲是他應得的。

院內的門突然被敲打,多人的腳步聲循序漸進,其中還聽到了有什麽東西被放在地上的聲音。

可這依然無法撼動他,他緩緩的優雅的放下筆,把紙折起來,放進旁邊的信封。

房門在他側麵,他的書桌坐落與左後方,後麵是一排書架,左右兩邊有兩扇屏風,出去即是茶桌,是招待客人時用的。

“三番兩次,都不殺我,此次終於肯下手了?”他都沒正眼看二人,而這英勇的發言打動了風起,感歎我夏原還有這號人。

“那……就請來吧!”他閉上雙眼準備受死。

他還以為是漠瓦蘇的人,因為他一大早也聽說將軍死了,一間旅店還死了三個士兵。

他猜測應該是找不到凶手懷疑到他身上來了。

“趙大人!小女失禮了!”

“正門怕被認出,隻好如此,還打暈了趙大人一個手下,應該是小童,不過無礙。”

“還請趙大人原諒小女!”風起以武者禮姿抱拳。

“趙大人或許聽過我的名號,我是南宮風起!”

風起說出自己的名諱後,趙大人看了她一眼,猶豫之中,他想著這個是否為真。

傳說南宮大小姐很直白,而且談吐俗雅摻半,容易被冒犯,非常囂張,可人很好,樂於助人,人美心善,相貌連女人看了都會喜歡上。

可麵前這個,說話如此有禮,相貌倒是真的,可皮膚太不像了。

應該是白皙,柔嫩光滑,看著秀色可餐才對,現在,她的皮膚黑了,但沒有男子那麽黑黃,隻是跟女子比起來差了點。

他嚴重懷疑這個南宮風起是別人冒充套話的。

因此,他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

“哼!”風起等得不耐煩了。

“架子挺大嘛你?怎麽?還要我給你跪下啊?”風起高高在上,說話十分冒犯。

這一說話,趙知府有些遲疑,他開始相信這個南宮風起是真的。

何文彧全程安靜,就倚在門口雙手交叉抱胸,一副真正的江湖之驅,氣質也很相像。

在風起不煩惱時,他笑出了聲,覺得風起很好玩兒。

趙知府也看了看何文彧,就像在說“這個人為何如此不守規矩”的嫌棄之言。

“不!”趙知府輕聲道。

“是小的右眼不識泰山,還當小姐你是冒充的。”

“請恕罪!”

說著,他從桌位上起來,走到風起麵前給風起行了個禮。

他變得禮貌很多,對風起可謂是恭恭敬敬。

三人坐下,趙知府親自給風起倒了杯茶,並親自端到風起麵前,風起也喝了一口。

“我就不拐彎磨腳了。”風起放下茶杯。

“那幾個人是我殺的,想必大人也聽到了傳言吧?”她說道。

“小的明白,小的立即叫負責此案的捕快回來。”趙知府很會來事,不用說就明白了。

“說謊!”旁邊的何文彧邊喝邊拆穿風起。

“好吧,有一個是他殺得,那將軍是我大哥手下殺得。”風起瞪了何文彧一眼,但並沒生氣。

“那也是大小姐你的功勞!”趙知府點頭道。

風起扭頭看了眼何文彧,像是在炫耀這件事。

何文彧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翻了個白眼。

“小的早就受不了這些個惡毒的漠瓦蘇人了,就連百姓之中的漠瓦蘇人都討厭他們的作為,與前幾次不同,這次我是真的想反擊!”趙知府打心底說出了真心話,拳頭也錘了錘自己的大腿。

“他們對百姓出手,這已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請大小姐指示吧,小的定全力協助大小姐!”他站起來,差點兒跪下求風起。

“那好,我大哥的兩萬精兵於兩天後到承平,到時我需要你的人與我一起在城中與我大哥裏應外合,斬殺漠瓦蘇士兵,保護百姓,此等重任,趙大人可否讚同?”

句中有兩句話她說的十分震撼,鼓舞人心,充滿憤慨之情。

趙知府的心終於被風起給點燃,他內心的忍耐可算是有了發泄,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還是小官的時候,他也喜歡像風起這樣時刻加持著使命。

“先把他們的盔甲庫燒了吧?”何文彧此時直接將話題聊進了計劃,非常的激進。

“為何不先燒了他們的糧倉?”趙知府問。

“我知道了!”風起想到為何後,笑了出來,“如果我們先燒糧倉,這距離嬌墨姐他們趕來還有兩天時間,漠瓦蘇人會搶百姓的糧。”

說完她看向何文彧,何文彧對著她和趙知府點著頭。

“如此一來,明日和後日,我們就有時間摧毀戰車,等到開戰之日就會順利很多。”

“不!”何文彧打斷風起。

“糧倉要在前一天燒,與摧毀的戰車一起,讓他們忙不過來,每個陣營的盔甲和戰車再摧毀,他們騰不出手在一夜之間洗劫百姓的糧食。等到開戰之日,他們沒盔甲可穿,沒守城的戰車可用,還餓著肚子忙了一夜,一天內必攻陷!”

風起聽到這一大段話,以往她都會反駁自己的建議被否決了,可這次她不一樣,她的眼神充滿思考,神態在虛心學習。

她同意何文彧的計劃,並且露出了學到了的笑容。而這笑容,讓何文彧很放心,沒有了對風起的氣。

“一個陣營至少兩百人,看管盔甲的應有二十人左右,不難找,一進軍營方可得見。什麽大炮投石機,應該是放在一起的,這東西能戰場臨時建造,比較難對付。至於糧倉……這是最容易的,放把火即可。”

“趙大人?你們有幾人?火藥官府有嗎?”她問。

“大小姐放心,這座城,我能有一百人可調動,火藥在官府禁庫。”趙知府交代底細。

“那好,找二十多人,隨我們倆一起行動,去把他們的盔甲給燒了!”

風起激動的笑著,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連何文彧都加入了風起這伸出手背來鼓舞加油的行為之中了,不過在他看來這很幼稚。

但隻要看到風起在笑,他也會情不自禁的開心。

他為了討好風起真是費勁了心思。

風起跟個領袖似的,在他們麵前,左右徘徊,表情充滿信念感與使命感。

“我叫南宮風起!”她說完,所有人都驚了。

“今日能與諸位一同作戰是我南宮風起一生的榮幸,也將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榮譽!”

“現在,漠瓦蘇人在我們的城中肆意妄為,欺壓百姓,我們身為夏原子民,就不能因私忽視,我們要一起,趕走他們!”

“不瞞各位,有好幾萬精兵正往承平府趕來。”

“我們要與之裏應外合。”

“願與我一起奪回承平嗎?”

這些人隨聲附和,感覺與風起這樣的皇親國戚一同作戰,就相當於為皇帝而戰。

他們定義不容辭,紛紛加入這場爭鬥。

何文彧非常滿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希望的景象,他的眼神很真摯,對夏原的真摯。

可他們剛想呐喊,風起向他們傾斜,瞪大雙眼極其可愛,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讓大家安靜。

之後雲媛讓趙知府檢查一下書房周圍有沒有人偷聽,屋頂到角落都檢查了一遍。

安全後,風起開始布置計劃。

……

天色已晚,黃昏已過,城內又開始了猶如宵禁般的死寂。

“說的不錯!”

“是嘛?”

何文彧跟風起走在他們要負責的那一陣營的路上。

風起聽後,竟然露出了外麵極其罕見的女孩子般的笑臉,十分清純,聲音也很細膩。

二人已抵達軍營,正四處尋找盔甲庫的位置。

一個陣營三百人左右,一百多個人負責後勤,幾十個人負責夥食,能打的也就那麽一百個左右。

盔甲庫裏的盔甲雖說用火不能完全燒淨,可這也能讓很多士兵無盔甲可穿從而影響士氣。

“咱倆兵分兩路,我去把他們的水弄垮,你去燒盔甲庫。”何文彧指了指兩條路。

“知道!按計劃行事!”風起對他眨了眨眼。

二人分頭行動,何文彧把他們的水庫給弄垮塌了,而風起在盔甲庫旁放了一把大火。

盔甲庫裏可不止有盔甲,還有一些衣服和布,這燒起來,場麵十分壯觀。

“來人啊!”

“著火了!”風起光明正大大喊。

來人也沒管她,所有人都想辦法滅火,而風起趁機,從大門遠去。

不久之後,天空燃起紅色,把一大半的承平府都給照亮了。所有人一起行動的效率,這接連燃起火光的場麵真是太壯觀了。

趙知府在書房看著熊熊烈火,他得意的笑了。

快子時時,完成任務回來的竟然都安然無恙,隻有幾個在戰鬥中受傷,但身份沒有暴露,而且還殺死了幾個漠瓦蘇的士兵。

一天之內。

漠瓦蘇軍人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