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跟你是愛情

晚上,申秋英拿了一缽豬蹄燉藕塊來給申智青吃。

申智青見了高興地說:哈,這麽好的菜!那要弄點酒喝喝。我嫂嫂給我的兩壇酒還有好多。

申秋英說:等等,我給你熱一熱再吃。

不用了。申智青邊舀酒邊說。

申智青都在八大隊大食堂吃飯,食堂裏米飯管飽,但菜肴一般,葷菜較少,隻有過節或打完仗才能好好吃頓肉。申秋英管程誌遠造紙廠的食堂,該食堂倒經常有葷菜吃,每有好菜,申秋英就特地留一份,帶來給申智青吃。

申智青倒了兩碗酒說:姐,你也一起吃。

我吃得很飽,吃不下,你吃吧。

是的,自己管食堂自己不吃飽那就太虧了。那你喝碗酒吧。我一個人喝多沒勁啊。

好吧。申秋英喝了一口酒,說:這酒不錯啊!

是嫂嫂她自己做的。

翠花很能幹。長得漂亮,人品也好,算智鐵有福氣。青,你也應該找一個這樣的老婆。

我不討老婆,我就跟姐過。

又說傻話了!青,我看昨天來的那個叫陳--

陳麗紅。

對,陳麗紅。這個姑娘模樣不錯,挺俊的。她好像對你有意思,你可以跟她好好交往。你們共產黨不是時興自由戀愛嗎?有這麽個機會,不要錯過,你就跟她戀愛戀愛吧。

我不會跟她戀愛的。

為什麽?你不要再講跟姐過的話,姐不愛聽!你是早晨的太陽,姐是落山的日頭,姐這輩子就這樣了,但姐希望你有出息。

姐才二十多歲,怎麽就是落山的日頭了呢?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結過婚就是殘花敗柳了,男人一輩子都有希望出人頭地,像薑太公八十歲還可以走運。姐是死了丈夫的女人,是沒人要的女人,還不是落山的日頭?

姐怎麽會是殘花敗柳呢?我看姐現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別人不要姐沒關係,我會要姐的。

你看,又說傻話了!姐沒生過孩子,姐是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女人天生有母性和女兒性的特性,妻性是母性和女兒性的混合。姐對我已經充分地體現了母性的愛,但我希望姐對我能有一些女兒性。

哎,你還一套一套的!你怎麽會懂得這麽些大道理啊?

是三哥說的。

怪不得呢。我們三哥學問真大,他是什麽都懂。青,你是不是覺得姐像你的母親啊?

像啊!女人對男人來說,最能產生依戀的就是母性的愛,其次才是對女兒性的喜歡。

又是三哥說的?

是我自己想的。在女人身上,最吸引男人的是母性,男人對母性有一種依戀。

嗬嗬嗬,我們的青長大了!那你是不是把我看作母親,才說要跟我過?

不是!我跟你是愛情!

笑話!姐弟之間怎麽可能有愛情!

怎麽不可能!愛情是人的自然屬性,隻要是異性之間,都有可能產生。愛情跟婚姻是兩回事,愛情隻是異性之間的吸引,婚姻就有許多社會因素,如習慣、偏見、經濟基礎、政治需要、文化認知,等等。

這肯定又是三哥跟你說的。我說這三哥也是,怎麽會跟你說這些。

是我問他的。我們兩人又不是同胞姐弟,為什麽就不能有愛情呢?表兄妹、表姐弟結婚不是很多嗎?為什麽堂姐弟就不能結婚?從血緣上說,表姐弟和堂姐弟是同等的,為什麽表姐弟的愛情就是正常的,堂姐弟就不正常了呢?什麽同姓不通婚,是舊習慣,是偏見!

唉,我的傻弟弟啊!就算像你說的是偏見,誰又能夠有力量改變這種偏見啊!人家是我克夫是偏見吧?可是大家就是認定是這樣的,你又有什麽辦法?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衝破偏見。以後人民政府成立了,我一定要跟你結婚。所以我不會跟別人談戀愛,我要等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

青,你說的革命成功是猴年馬月的事啊!如果革命十年不成功,難道你十年不討老婆了?一百年不成功,你就等一百年?再說了,你說的革命成功果真有那麽好?可能新的政府比現在偏見更大呢?你們共產黨真有那麽大本事,把幾千年的習慣全部推翻?我不相信!別傻了,青,你還是抓住機會趕快找個老婆吧,這種事情是耽誤不得的,年紀大了,就沒人願意嫁給你了。

沒人嫁我沒關係啊,我就跟姐這麽過。

別跟我說這樣的話!誰跟你過啊?我就不嫁人啦?你以為我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姐,你別生氣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在你沒嫁人前,我就不討老婆。姐真嫁人了,我-我也沒辦法。

姐嫁不嫁人跟你沒關係!你必須要討老婆!

我就不到外麵討老婆。

那好,我跟三哥說,讓三哥來跟你說。

別別別,別跟三哥說。

你看看,沒臉讓三哥知道吧?還說要衝破偏見呢,連自家的三哥都不敢說!

那-你就去說吧。

我不去說,我還不忍心將這個事往外說呢。青,你別傻了,再不要那樣想了,千萬要放棄這個念頭!不管是舊習慣也好,偏見也好,反正你都沒辦法去改變這些。姐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這種想法的。別說這樣做會毀了你的前程,就是不影響你的前程,姐也決不同意,因為姐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心裏麵這道坎。

姐,你真的這麽堅決嗎?申智青仰臉喝了一碗酒,又倒上。

青,你別喝了!我看你已經喝了五碗了,這酒很凶的,你今天喝多了!

申智青又幹了一碗,搖搖頭說:我沒喝多,我就是放不下姐,我想照顧姐一輩子,我怕姐嫁人又受苦-我一想到姐要離開我,心裏就特別難受-說著說著聲音就有了些生澀,喉嚨裏像被什麽噎住,淚珠滾落了下來。

申秋英看了有些心疼,就過去抱住他的頭說:青,你今天怎麽了?傻瓜,姐不會離開你的,但你要聽姐的話,不要再有傻念頭了,姐是為你好。

申智青也反抱住她,說:我知道,天底下就姐對我最親了。

兩人默默地抱了一會兒,申智青騰出手,在她胸前摸索。

忽然,申智青猛地扛起她往裏屋走。

申秋英大叫:青,你幹什麽?不行的!

申智青一聲不吭,仍往裏走。

他把她放在**,就扒拉褲子。

申秋英死死抓住褲腰,瞪著眼說:青,這絕對不行的!

姐,我實在熬不住。

熬不住也得熬!不行的!

申智青住了手,仰躺在**喘粗氣。

申秋英附身摸著他的臉說:青,別怪姐,不是姐不肯給你,姐是怕耽誤了你。

申智青閉著眼睛說:我知道。

申秋英看他難受的樣子,柔情無限,愛憐不已,內心十分矛盾。每當他撫摸她的**時,她總會春心**漾,作為過來人,哪能不動情?但每每他有進一步的要求,她都堅決拒絕。她知道,男人做了這種事就會欲罷不能,但跟她做了,他就更加不肯跟別的女人接觸了。為了他,她必須硬著心腸,不能為了兩人的一時之歡而誤了他的終身。她也知道,他很尊重她,從不勉強,如果真要動起粗來,她哪裏是他的對手?可是看他那種難受的樣子,心裏又是百般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