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六七 美人心計!

臉色蒼白的少年,眉眼處是淺淺的滿足,愛憐地抱著懷中的少女一步步地走,步伐堅定,踩著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離開——沒有人阻止。

這腳下的地麵,於那少年是獨屬於他的疆土,他如何走都是理所當然。他懷中的少女理所當然是他的妻、他的王後,他抱著她,天經地義。

不是沒有人阻止,而是無法阻止,不能阻止,也無力阻止!

“佳佳,我帶你走。”少年低低在少女的耳畔說這麽一句,宣告著所有權,縱然他看似孱弱,卻有那麽一種不可侵犯、不可小覷的力量。

目送,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空氣中似有人在對話,又似喃喃自語。

“你想要通過魑魅魍魎串通,奪回茶樓的計劃失敗了。”

“不投石問路永遠不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裏,失敗才可以反思,才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回答。

“哦,那這一次失敗是你計劃中的?魑魅魍魎對你,就此有了戒備心理。”

“有了戒備心理是真,但同樣它們有愧於我,否則它們會把我傷了蔣天賜的事情原封不動地告訴她。”回答。

“也許隻是沒有來得及。終究她會知道的。”

“那又如何,到時候我對她掌握更深,了解更多,自然計劃布置的更縝密,也會更成功。”回答。

“她此次對你沒有任何防備,第一次接你招都能成功,你確定以後還有成功的機會?一次失敗,注定永遠失敗!”

“不!絕對不會失敗!茶樓是我的,屬於我一個人的,誰也無法奪走,茶樓是個特殊的空間,它絕對不能對外開放,我隻要做一件事情——讓茶樓關門,再不對外營業!”嗡嗡語音震耳,回**在空氣中,不知道無意裏入了誰的耳,誰的心。

邢佳佳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在寬大的**,陌生的房間裏。她不自覺地揉揉腦袋,想著昏迷前隱隱約約聽到的聲音,可是此時意識偏偏混亂,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這裏,是哪裏呢?

邢佳佳的手拂過雅致的裝潢,微微皺著眉頭,腦海裏莫名地湧現出這幾天畫皮一直在她耳朵前念叨的都市愛情小說。

畫皮因為自己在茶樓太過寂寞了,所以死纏爛打讓魑魅魍魎四隻幫忙找了很多有意思的話本,哦,叫小說的東西來看。

畫皮說,一般女主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醒來,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被英俊神武、光芒萬丈的完美男神給救了,緊接著該出現的場景應該是,男神完全變了一個模樣,或者穿浴袍從浴室走出,或者穿著家居服端著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粥溫柔繾綣地看著女主,說:餓了吧,我親自做了粥……

停!

邢佳佳想,她一定是被畫皮帶壞了,居然想到小說裏的情節,看來以後要防火防盜防畫皮精神侵害!這完全是不可能的麽,男神,她哪裏來男神給她親手做飯?或者性感地穿著浴袍走到她麵前,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噙著顛倒眾生的微笑?

邢佳佳抬頭看頭頂的天花板上,居然神奇地出現了一個人的頭像:眉目如畫般精致,許因為孱弱皮膚比常人更白一些,讓人無法忘記的他的氣質,天生而成的睥睨。最重要的是,他低頭看自己的溫柔。

周侗?

怎麽會忽然想到他呢?

邢佳佳搖搖頭,忽然心裏一動,不可遏製地生出一個疑問:該不會,這裏是周侗家吧!

正待邢佳佳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推開,‘吱呀’的一聲響,一溫婉的女子走進來:“昨晚睡的好嗎,現在還有什麽不舒服的沒有?”

邢佳佳驟被提起的心隨著女人的進來,終於沉了下來,更打碎了臆想翩翩,她拍拍胸口,走過去輕輕地抱住對方:“舅媽你嚇死我了!”

薑婉婉溫柔一笑,揉揉邢佳佳的臉,輕輕道:“你還知道嚇一跳啊,早上我和你舅舅醒來還覺得是在夢裏呢。怎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我很好。”邢佳佳看看自己,蹦躂兩下,表示自己很好的樣子。

說話間薑婉婉還拉著邢佳佳仔細地打量著,好半晌才鬆了口氣,嗔怪:“你這孩子啊,怎麽忽然給暈倒了,幸好上次來的那位男同學把你送回來……”

上次的男同學?那不是周侗嗎?

那天的事情邢佳佳是真的不記得了,聽薑婉婉提起周侗,她咬咬嘴唇問:“周侗送我回來的?”

薑婉婉提起周侗,臉色更好看了幾分,笑:“是啊,周侗真是個不錯的孩子,特意帶你看了醫生,醫生說你勞累過度,累著了!差點沒把我和你舅舅嚇死,佳佳啊,刻苦學習沒錯的,但是千萬要注意身體啊,搞垮了身體可不成。”

說到了最後,薑婉婉的口氣嚴厲了起來。

邢佳佳摸摸鼻子,心裏對周侗多了分感激,他確實是想的周到,這樣也免得她得和家裏多解釋一番,倒不是想要瞞著家裏,隻是暫時不想他們過多的擔心,畢竟她做的事情,和普通人都不一樣。

邢佳佳笑嘻嘻地摟薑婉婉,告饒:“報告舅媽,我絕對聽您的,從今天開始老老實實在家裏歇著,多多地吃飯!”

薑婉婉轉怪為喜,刮刮邢佳佳的鼻子,無奈:“你這孩子啊,真是一根筋一股勁一個拗像極了你爸媽。這段也是我們忽略你的身體了,光顧著你努力學習高興呢,從今天起必須接受監督,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邢佳佳覺得暖心,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笑,雖然爸媽不在身邊但是有這樣疼她的舅舅舅媽也是很好的,這次薑婉婉提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讓她的心一疼像是被蜜蜂蟄過。

之前‘邢佳佳’從未向薑婉婉和劉誌鵬夫妻倆詢問過父母的情況,一是她不敢,她怕不問還能想著父母隻是拋棄了她而已,心裏還期待著他們並非不在人世,她依舊還有父母,不是沒人管的孩子。

不問的原因二,她在恨他們。恨為什麽別的孩子有父母疼愛,有父母照顧,而她的父母卻忍心拋棄自己的孩子,任由她自生自滅?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無情無義的父母,他們是不負責任的父母,他們是絕情的父母啊!

“爸爸媽媽,他們……”朱雀的身體裏,還有之前‘邢佳佳’對父母親情的執著,提起他們,身體也是禁不住的顫抖,她咬咬嘴唇,“他們為什麽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簡單的一句話問出口,卻似是抽空了邢佳佳一身的力氣,整個人像是溺水了一樣。

薑婉婉忽然不說話了,眼神飄香窗外,似是在回憶。所以她並未注意到邢佳佳的異狀,過了很久之後她才緩緩地開口了,開始講述一個非同尋常的愛情故事——

“姐姐是一個很美麗但也很普通的女孩子,喜歡畫畫,而且她畫的非常好。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樣,她希望有自己的愛情,然後組建成屬於自己的小家庭,然後生下屬於自己的小寶貝,就這樣平淡卻真實地過一輩子。”

邢佳佳愣愣地看著薑婉婉,從她描繪的場景裏,想象著有那麽一個美麗的女孩,幻想著屬於自己以後的幸福。

“姐姐後來遇到了姐夫,就和她期待的一樣,他們相愛,他們有屬於自己的小小愛情,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家庭,然後生了你……”薑婉婉話鋒一轉,從原本的平和浪漫轉了疾風驟雨,“但是,普通幸福的日子並不能這麽過下去,姐夫他的身份不一般哪,你出生沒幾天,家裏來的客人就絡繹不絕,那些人像是空降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連邢佳佳都感覺到了空氣中氣氛的緊張,以及薑婉婉口氣中的驚恐和焦急,時間過去這麽久了,她都對當日的事情印象如此深刻,可想而知當時發生的時候,是如何讓人膽寒和驚訝!

“然後呢?”邢佳佳也顧不得許多了,急著問道。

“後來?”薑婉婉苦笑一聲,搖頭,“那時候我和你舅舅在談戀愛,隻是知道一個大概,具體的真是不太清楚,我想那時候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知道,從那段時間開始,姐姐姐夫開始頻頻失蹤,開始是幾天,後來是幾周,幾個月……這樣一直到你兩歲的生日那天。”

佳佳兩歲生日那天,全家人一輩子都忘不掉。

邢佳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難道那天出了什麽大事嗎?她看著薑婉婉的臉,生怕錯過了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聽漏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薑婉婉眼角溢出了眼淚,聲音開始哽咽,這讓邢佳佳心裏開始不安了。猜測著,難道那天父母出了意外了,還是發生了什麽別的事情了?她終於按捺不住問:“舅媽,那天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薑婉婉抬起朦朧的淚眼,剛想要開口,忽地一聲爽朗的笑聲從屋外傳來,大叫著薑婉婉的名字:“媳婦,快來快來,你看看誰來了?”

是舅舅回來了?

邢佳佳和薑婉婉同時看向窗外,隻見樓下劉誌鵬使勁地揮著手,看起來很興奮的模樣,而薑婉婉一看來人,也是一陣驚喜,安頓邢佳佳幾句,連忙應聲急急出門了。

邢佳佳望著薑婉婉離開的背影,心裏喟歎一聲,看來今天自己打聽關於父母的事情,隻能到此為止了。但是她更多的感覺,其實薑婉婉知道的也是不多的,隻是知道表麵上的事情。比如自己出生之後,來家裏的客人是什麽身份,來找自己的父母有什麽目的,再有,父親的身份到底是什麽等等,處處是疑問。

自己的母親是個很普通的女人,隻是遇到了父親,生活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一切的根源都在父親身上。現在隻希望,蔣緯那邊能在西省查到關於自己父母的蛛絲馬跡吧。

“爸爸媽媽,你們就究竟在哪裏呢?”邢佳佳喃喃自語。

自己兩歲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大概就是父母失蹤的關鍵了吧,也許也是父親身份的關鍵,初聽到薑婉婉說那天的時候,她的心跳都要停了,以為父母出了什麽意外,但是仔細想想卻是不太可能。

如果父母真的是不在人世了,薑婉婉斷沒有可能會和自己說下去,隻會是那天發生的事情太過讓人驚奇了,或者太讓人悲切了。

邢佳佳站起身來,稍微收拾了下,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見見客人,然後再去茶樓看一看,自己忽然失蹤昏迷被周侗帶走,那邊的幾隻應該很著急了吧。還有蔣緯和蔣天賜他們,蔣天賜的陰陽眼封住了,父子倆是去是留還是一個問題,與其拖著以後他們離開,不如現在一次性解決。

“魑魅魍魎四隻去哪裏了?”剛剛起身走了幾步的邢佳佳疑惑,往常這四隻都是跟自己形影不離的,現在去哪裏了,醒來這麽久都沒有聽到他們聒噪,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算了,也許去玩了吧。玩夠了就會回來的。

“哈哈,老段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來江縣看我,我太高興了!眨眼咱們戰友多少年都沒有見了,真是想的慌!”客廳裏是劉誌鵬高興的傾訴聲,語氣裏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這種情緒連空氣都感染了。

“離開部隊咱們回了家裏,就再也不自由了。”那被稱作老段的感慨一聲,聲音裏帶著軍人獨有的鏗鏘之力,邢佳佳一眼看去,雖然看起來他已經人過中年,但是坐姿依舊挺拔如鬆。

“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責任,再也不是部隊裏單身的小夥了。”劉誌鵬的聲音裏有歲月浸染過的痕跡,感歎,“歲月不饒人啊,眨眼咱們也都不年輕了,戰友們也都不年輕了。”

“不年輕嘍,我記得當日你在咱們部隊裏,是摔跤散打的冠軍,嘿嘿,每次都是你拿第一,但是你的功夫卻不是最好的!”老段想到當日在部隊裏的情景,不由得哈哈笑。

“不是最好的,怎麽會拿第一呢?”一旁上茶的薑婉婉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自己丈夫的事情,她可是很有興趣聽的。

“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劉誌鵬瞪薑婉婉一眼,眼底明明有著不好意思。

薑婉婉求解的目光移到了老段身上,老段差點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一拍劉誌鵬的肩膀:“老戰友,這就是你不對了,弟妹也是好奇問問麽。弟妹我告訴你啊,原因是——”

話未說完,劉誌鵬撲起直接捂住了老段的嘴巴,低咒:“是兄弟就別說!”

啊?

此刻邢佳佳也走到了客廳裏,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禁失笑,這倆人的姿勢活像是連體嬰兒,怎麽也分不開。她難得見自己家舅舅狼狽和尷尬的情景,此刻怎麽能錯過,她笑嘻嘻地看熱鬧:“當年舅舅厲害不厲害不知道,現在不如段叔叔和舅舅打一場,這不就過癮了嗎?”

啊,打一場?

薑婉婉傻眼了,佳佳這是什麽話,哪裏有勸人打架的?

老段和劉誌鵬眼睛一亮,瞬間眼底迸射出色彩,哈哈,好主意!打一場,痛痛快快地較量一番的好!自從離開部隊,多少年沒有痛痛快快地來一回了,不提還好,一提就手癢心癢渾身都癢!

老段哈哈笑,看邢佳佳的眼裏都是滿意和感激:“說得對,鵬子,敢不敢來比,你不會把學到的點東西都還給部隊了吧!”

劉誌鵬哪裏肯服輸,叫嘯:“我這些年可從未放鬆過,倒是你,鄉下種了幾年地恐怕都忘記自己是哪裏出來的了!”

“嘴巴說可沒用,較量看的是真功夫!”老段身手利落,越過沙發兩步蹦到了室外。

劉誌鵬不甘示弱同樣緊隨而去,剛出門就和老段試起了身手。

等到薑婉婉和邢佳佳追出去的時候,兩人已經過了好多招了。拳、腳、腿、掌每次出擊都標準的和尺子量過一樣,簡單淩厲。

邢佳佳沒有在部隊呆過,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訓練的,但是此刻看兩人試招,真是心頭有一種血氣在翻滾。

對於劉誌鵬和老段來說,此刻兩人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回憶,在重溫舊日咋部隊的生活,這種感覺除非戰友不能給,除非試招不能回想!

邢佳佳眼見兩人的招式越發淩厲,甚至她能從中聞到一種鐵血的味道,看專注的兩人,她禁不住生出一種敬畏:這就是鐵血軍人!縱然歲月不饒人,仍不改當日雄心壯誌,哪怕身不在部隊,心也永遠忘軍魂,鏗鏘永不滅!

“他們這是到打到什麽時候啊——”薑婉婉在一旁憂心忡忡。

“舅媽放心吧,他們會很有分寸的。”邢佳佳安慰著薑婉婉,心裏補充了一句,哪怕打的遍體淩傷,恐怕他們才最高興、最痛快吧。

但是痛快並沒有持續多久,劉誌鵬淩厲一拳砸出,老段一招慢招招慢,居然沒有接的下,劉誌鵬一楞,但是招式已老再無收招的可能,這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老段的心口!

一拳本無妨,但誰能想到老段居然臉色一變,噗嗤一口噴出了老高的鮮血!

劉誌鵬頓時變了臉色,此刻也不想什麽試招不試招了,大驚失色:“老段——”

老段一口血噴出就昏迷了。

邢佳佳比劉誌鵬速度更快,等他衝來之前她已經握住了老段的手腕,隻是瞬間她的顏色涼的可怕:好陰毒的手段!誰這麽惡毒的心腸,居然敢在人體裏種陰煞!

“老段,老段你怎麽了?”劉誌鵬慌了,心也亂了,他不會想到好好的戰友見麵,切磋一番,怎麽忽然吐血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舅舅,別碰他。”這時候最冷靜的反而是邢佳佳,她手一攔,阻止了靠近的劉誌鵬。

劉誌鵬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外甥女,仿佛不認識她了一般,一時間都傻了。

劉誌鵬陽剛之氣頗重,而陽剛之氣恰恰是陰煞的克星,和她自己的朱雀之力很是相似,所以那一拳才能將陰煞之血砸出,也幸好是這一噴血,否則邢佳佳也看不出老段的血液裏居然被種了陰煞。

雖然噴了一口血,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邢佳佳片刻思索過後,直接從指尖逼出了一點朱雀之力,薄薄的一層和在空氣中,幾乎看不出顏色來,她指尖點在老段的心口處,讓朱雀之力緩緩地侵入心脈,一點點比拔除心脈裏藏著的陰煞之氣。

老段昏迷的身體不可控製地顫抖起來,心口跳動倏而緩慢,倏而急促,而且他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起來,更甚者他的整個身體開始冰冷,明明是六月的天卻凝結出了一層淡淡的冰霜!

“天啊!怎麽會這樣?”薑婉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驚愕難當。

這是什麽情況啊?

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乎她的認知了,老段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再有,佳佳什麽時候會給人治傷了,還是用這種特殊的本事?

劉誌鵬眼底慢慢地沉靜了下來,認真地思索著什麽,一句話也不說。

邢佳佳臉色微微發白,她上手才知道,這陰煞之力在老段的身體裏埋了多少年——十年,至少十年!而且當初這陰煞之力被種的這麽深,竟然種到了心脈深處,就隻有一種解釋,在那個地方他至少呆了三個月!

三個月不知不覺過,那陰煞也默默地種在他體內,經過十年歲月,在今天意外的爆發!

邢佳佳的眼神更冷,她看一眼昏迷的老段,想到他屬於軍人的鐵血和剛毅性格,咬牙打算來一記重的!

十年陰煞,一朝拔除!

“著!”朱雀之力一絲絲地逼入了老段的身體裏,不但是心脈還有經脈任何一處,凡是陰煞所在之處統統都傳入了朱雀之力,朱雀之力再燃燒成朱雀火,和陰煞對抗!

她不信了,至陰至邪的陰煞能抗得過天下最光明的朱雀火!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朱雀火燃燒的時候,老段體內的陰煞之力像是恐懼什麽的一般,乖巧到了極點,任由朱雀火燃燒吞噬,一點點的反抗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邢佳佳都驚訝的不行了,原本以為要費很大的功夫,誰想到隻是幾秒鍾功夫就解決了?所以現在傻眼的換做是邢佳佳了,老段體內被種了十年的陰煞,就這樣沒了?

劉誌鵬看老段的臉色明顯地好看了起來,幾個呼吸的空擋來膚色就紅潤了起來,呼吸也平和了,原本昏迷的人此刻像極了在睡覺。

陰煞沒有了,徹徹底底的沒有了。

“好了。”邢佳佳鬆了口氣,扭頭看劉誌鵬和薑婉婉,“我出去給段叔叔買點藥,他需要好好睡一覺。”

不管劉誌鵬有再多的疑問,此刻都不是問的時候,他安靜地點點頭,看邢佳佳遠離自己的視線。

茶樓。

蔣緯和蔣天賜父子在對峙。

蔣緯望著自己的兒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手指捏緊:“你再說一次?”

蔣天賜驕傲地抬頭,望自己的父親半點怯意都沒有,道:“爸爸,你讓我再重複多少次答案也一樣!我喜歡佳佳,我要追她!”

蔣緯想,幸好自己沒有喝茶,否則絕對一口茶噴在天賜的臉上,他才多大啊,自己一直以為感情的事情他沒有開竅,誰想到忽然給自己來這麽一個天大的驚喜?

天賜居然大著膽子說要追求自己的老板?

這這這——

“爸爸,不要以為我早戀,我心理年紀很成熟,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祝願我而不是阻擾我。”蔣天賜和自己的父親侃侃而談,條理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理性而又勇敢。

蔣緯又愣了楞,盯著自己的兒子許久之後才深吸一口氣,拍著兒子的肩膀:“好小子,你長大了!”

蔣天賜呆!

這樣震驚的事情,父親居然沒責備自己?

說要追求自己的老板,父親居然沒恨的打自己一個巴掌?

如此驕傲固執地堅持己見,父親居然隻是拍拍自己的肩膀,給了一句讚賞?

“爸爸——”

“老爸以為你有陰陽眼,心裏斷定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這輩子都不會去喜歡女孩子了,不會和普通人一樣想要有自己的家庭,誰想到——”蔣緯感慨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口氣裏滿是欣慰。

蔣天賜大窘,自己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是沒有什麽社交活動,甚至沒有太多的交際圈子,但是不代表自己不會談戀愛,不會交往女孩子,他是個正常的男性!

“老爸,你是不是覺得你兒子沒有人要?”蔣天賜的聲音聽起來涼涼的。

“我兒子是世界上最聰明的,怎麽會沒有人要?”蔣緯當即反駁。

邢佳佳推門而入,剛好聽到了最後一句,笑著接過話頭:“天賜是非常優秀的天才,誰說沒有人要?”

蔣緯和蔣天賜聽到焦急等待的聲音,不由得同時回頭,驚喜:“老板!”

邢佳佳的麵前堵了兩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兩人臉上是激動是欣喜是久久擔憂後見到她平安瞬間的安心,雖然認識時日不長,但是他們彼此之間的聯係卻是真真切切的!

他們有她在,就有靠山,不管做什麽都能夠放開手去做。

她有他們在,就有助力,有什麽想法都有力量將它實現!

“我回來了。”邢佳佳頷首。

“老板你昨天差點嚇死我們了,如果真是因為救天賜你有什麽好歹,你讓我這心裏——”蔣緯說起昨天開業的事情,心裏很是自責。

蔣天賜短暫的欣喜過後,再看邢佳佳心情完全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對於他來說,邢佳佳是自己的同齡人,但更是自己的老板。自從她昨天救了自己一命後,他是第一次看見她,現在她不但是自己的老板,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是他以後要追求的女孩子!

“天賜在茶樓,他的安危我有義務負責。”邢佳佳想到這次來的目的,示意蔣緯和蔣天賜坐下,嚴肅了口氣,“今天我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們。”

什麽事情,這麽慎重?

蔣緯和蔣天賜依言坐下,安靜地等待著老板的指示,不過,老板的表情怎麽欲言又止?

“我說這件事情後,會完全尊重你們父子倆的意思,不管你們想要留下也好,想要離開也好,都隨你們。”邢佳佳斟酌著詞語,慢慢道。

蔣緯和蔣天賜麵麵相覷,心裏猛地咯噔一下:“老板,是出什麽大事了?”

“大事,非常大的事情。”邢佳佳看著蔣天賜,問了一個看起來別無相關的問題,“天賜,你看到畫皮和魑魅魍魎了麽?”

蔣天賜正在發愣,邢佳佳忽然問他一愣,緊接著搖頭:“沒有,聽說他們有事出去了。”

茶樓裏有魑魅魍魎的留言,說現在有蔣家父子在,所以魑魅魍魎打算帶著畫皮妹妹出去溜達一下,見見世麵,免得她和社會脫節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們是出去了不假。但是因為你陰陽眼已經開始封住了,所以哪怕它們回來你也再看不到了。”邢佳佳娓娓道出。

晴空霹靂!

蔣緯和蔣天賜心裏惴惴的,以為有什麽大事,誰想到邢佳佳說的居然是陰陽眼?天賜十幾年的陰陽眼居然一天就被封住了!?

蔣緯因為兒子的陰陽眼拚搏了十幾年,焦心了十幾年,努力了十幾年,碰到邢佳佳來到茶樓已經是很欣喜了,茶樓不但能夠改善父子倆的身體情況,茶樓主人更有本事以後慢慢封住兒子的陰陽眼!

老父此生為子所求,不外乎此!

但是現在老板說,兒子的陰陽眼已經封住了?

“昨日情況太險,至陰之力侵蝕太重,必救之以至陽之力,兩種極端之力相撞剛好封住了天賜的陰陽眼。但是這兩力相衝封陰陽眼並不是永久的,我也不好確定到底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還是永久……”邢佳佳轉了話鋒,語氣裏有欣喜,“但是肯定的是,天賜的身體會很快地好起來的。”

蔣緯眼底瞬間迸發出光芒,狂喜!

“我沒有想到封我的陰陽眼會這麽快。我以為,我一輩子都要伴著陰陽眼過日子了。”偌大的少年聽到自己陰陽眼封住了,激動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老板謝謝你!”蔣緯朝著邢佳佳深深地一鞠躬,久久不起。

“謝謝老板!”一旁的蔣天賜也緊接著朝著邢佳佳鞠躬,感激。

邢佳佳受了這感謝,等到父子倆起身,道:“蔣叔叔,你肯留在茶樓,包括天賜肯留下來,大部分是因為茶樓對陰陽眼有助,而現在哪怕不在茶樓,對你們來說也沒有區別了。所以你們的去留,我不做幹涉。”

等等,這是要讓他們父子走嗎?

“老板,你要趕我們走?”蔣天賜瞪大了眼睛。

“老板——”蔣緯心裏一急。

邢佳佳沒有給他們說的機會,抬手阻止了他們父子倆,繼續說道:“蔣叔叔,天賜,你們父子倆是非常厲害的,是走到哪裏都求之不得的人才。我當然也希望你們留下來幫我的,但是茶樓其實規模很小,事情很多,你們留下來會有諸多的麻煩。”

“天賜陰陽眼封住,他喜歡的話可以去學校,願意的話可以創建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他絕對有這個本事的,相信蔣叔叔你也這麽認為的。”邢佳佳目光看向了蔣緯,“他有著大好的前途,你舍得耽誤他嗎?”

“這——”蔣緯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心中猶豫了,的確兒子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最大的心願,兒子的前途和命運是他唯一關心的事情。

“而且我預感,茶樓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邢佳佳說起茶樓的事情,也皺起了眉頭,“就拿昨天天賜的事情來說,茶樓裏有事我不知道,是我的疏忽。天賜之前有陰陽眼,茶樓的事情也瞞不了他,這個茶樓,不是普通的茶樓。”

蔣緯看向蔣天賜的方向。

“茶樓不普通,它好像是一個樞紐,連接了兩個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邢佳佳提起,蔣天賜也毫不猶豫說出了自己看到的。

“對。茶樓溝通陰陽兩界,是人鬼之門。”邢佳佳一顆重磅炸彈扔出,丟給了蔣緯父子倆,“而緊接著兩個月後的中元節,屆時人鬼之門大開,萬鬼湧出,稍有不慎就會危及性命,所以你們還是不在的好。”

蔣緯駭然,看著邢佳佳平靜的臉,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普通的少女怎麽會把這麽眼中的事情,說的這麽平淡如同白開水一樣!

“那老板你呢?”

“我是茶樓的主人,擁有人鬼之門的鑰匙,責任所在自然是守著茶樓,護著這結界的。”邢佳佳起身,一眼掃過整個茶樓,輕輕地道,“朱雀主解困厄,自然也包括茶樓。”

蔣緯和蔣天賜對於最後一句‘朱雀主解困厄’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們聽出來了,邢佳佳是打定決心呆在茶樓裏了,但是她卻不強求他們父子留在茶樓。

這,去和留,怎麽選?

蔣天賜認真地看著茶樓的主人,邢佳佳:“老板,你有話就一次性說好了,我知道你沒有說完。”

邢佳佳讚賞地看一眼蔣天賜,坦言:“天賜你果然聰明。其實說實話,我很舍不得你們走,我對商道一竅不通,茶樓的經營完全不擅長,不像是你們父子胸中有丘壑,對茶樓的發展有很好的規劃,也能實施到位。”

“老板你太過獎了。”蔣緯笑笑,謙虛。

“你們是我親自挑中的,是最優秀的。讓你們離開茶樓去別人那裏,我肉疼心也疼。”邢佳佳口氣酸酸的,隨即一笑,“茶樓接下來會有大動作,和黃家爭奪隔壁拆遷區的計劃馬上就要提上日程,接下來等著我們要打的是一場相當激烈的商戰,有你們在我完全不用擔心會不贏。”

蔣緯和蔣天賜若有所思,沉默。

“但是我不能為了自己贏,為了這一場商戰,將你們安全置之腦後,前有狼後有虎,還有藏在暗處對你們不利的敵人……如果沒有昨天天賜遇險的事情,我也許會強留你們,但是現在我做不到不顧你們安危,所以你們還是走吧。”邢佳佳最後看蔣緯和蔣天賜一眼,轉身朝著房間走去,走了幾步恍然想起了什麽,回頭道,“對了,茶樓的名片你們還是留著吧,也許以後有用得著的時候。不用也算當個紀念。”

茶樓裏,安靜的隻能聽到蔣緯和蔣天賜的呼吸聲。

邢佳佳說的這一切,是他們完全沒有遇到過的,也是完全沒有想到過的。人和鬼本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因為有陰陽眼他們知道了人鬼,知道了世界上還有普通人不知道的另一個世界。

老板是為他們好,他們知道的。

老板看重他們的才能,他們知道的。

離開,就這樣離開。

天賜陰陽眼已經治好,蔣緯別無所求。常理來說,離開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天賜此後可以過正常的日子,這比什麽都強。

人啊,都是自私的。

邢佳佳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背對著父子倆,嘴角是一抹彎起的笑:接下來是一場硬仗,外有強敵軍心不穩是大忌,寧願不留她也不能給自己埋下禍根!蔣家父子要麽不留,要留下就絕對得是自己的鐵杆和死忠!

所以,有了今天的這一番試探和挽留。

是,她在挽留。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她以退為進施恩於這父子倆,說明已經治好了蔣天賜的陰陽眼,緊接著再將茶樓的危機告知,勸他們離開。緊接著再誘之,茶樓日後精彩的商戰,以後這裏廣闊的發展天地,她這個不管事的老板……相信對每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才來說,是抵擋不了的**。

步步為營,步步驚心。

邢佳佳在等。

蔣家父子在踟躕,他們也知道,這一個決定下了再無更改!

眼見邢佳佳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轉角處,蔣天賜眸光一閃,忽然出聲喚道——

------題外話------

因為我發文比較早,而且統計截止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所以,名單在明早公布。

謝謝昨日大家支持首訂,希望今天還能看到大家。

最後,攤爪: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