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鍾沁凝眉,正欲伸手摸向劍柄,卻見那道黑影已在瞬息間飄至眼前。緊接著頸間傳來一陣鈍痛,她便徹底昏了過去。
望著鍾沁的麵龐,墨瀧歎息一聲,隨後足尖輕點,徹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莫宇早早來到鍾沁房門前,可叫了幾聲都無人應答,不免心中起疑。推開房門,隻見屋內空無一人。
瞧了眼桌上的食盒以及**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被褥,莫宇眉頭緊皺。鍾姐姐向來守約,且不提不會將他一人留在衛國,即便真有什麽急事不得不走,也斷不會連個口信都不留下。
回想起昨日種種,心中驀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難不成是衛長卿見有利可圖,故意將人綁走,想以此來威脅趙國?
思及於此,莫宇隻覺周身寒涼,眼中暗潮翻湧。若當真如此,即使隻有他一人,也定要將鍾姐姐救出來。
衛長卿正在亭中品茶,背後驀然傳來一道淩厲的氣勢。下意識起身離去,隻見一個男童正握著匕首,惡狠狠的盯著他。
見此人是與鍾沁一起來的那個男童,衛長卿暗暗鬆了口氣,可還不待開口便覺得頸間一涼。
回過神時,隻見方才的男童正用匕首抵著他的要害之處,“你將鍾姐姐綁到哪裏去了?若不將她交出來,就莫怪我手下無情了!”
聽聞鍾沁失蹤,衛長卿先是一驚,轉而又思索起此事的真偽,皇宮內部戒守森嚴,豈會讓刺客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擄走?
見他沉默不語,莫宇逐漸用力,衛長卿的頸間已出現了一道血痕。
“此事與我無關,但此時我這般說你定是不信的。不如將此事告知宇文宥,由他來做決斷。為表誠意,在此期間我也會派人搜尋鍾沁的下落,你覺得如何?”
猶豫片刻,莫宇終是將匕首收回,點頭應下。
見莫宇的匕首放下,衛長卿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孩子,雖說是個男童,但此時眼中的殺伐之氣,絲毫不弱於一般上戰場的將軍,況且這孩子身上的氣場也是一般人所達不到的 ,更是老成了不少。
他到底是誰?
不等衛長卿再懷疑什麽,莫宇已經轉身出了殿內。
衛國的騎兵速度很快,不到半日便將消息帶到了宇文宥所在的戰場,兩軍交戰,不得傷害來使。
那使者手執衛長卿的玉佩,在戰場中說道:“鍾沁已失蹤,望趙國皇帝速來!”
聽到此等消息,宇文宥感覺到腦中的血液迅速倒流,沁兒失蹤了?!
根本顧不得其他任何事,宇文宥直接騎上一匹快馬趕往衛國,齊熹知道消息後,也無了戰心,下城牆打算隨著宇文宥身影而去,卻被綰綰製止。
“皇上,現在趙國皇帝不在,是最好的攻擊時機,此時不攻打,更待何時?”
雖說綰綰的話沒錯,但齊熹此時根本無再打下去的心思,隻想知道鍾沁到底如何,綰綰心中另有他謀,鍾沁是玲瓏玉的主人,若是她死了,那她就可以完完全全掌握這等神物了。
被綰綰攔住後,齊熹有些不滿,蹙眉道:“綰綰你不要逼朕做不喜歡的事情。”
“皇上,莫不是愛上那女人了?”綰綰蹙眉詢問。
每每說到關於鍾沁的事情,齊熹都會改變原來的想法,這令綰綰十分不悅,其實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不悅。
先前和齊熹是合作關係,但是時間久了,綰綰發現自己並不能拎清這份關係,想要的不僅僅是之前所求的了。
麵對綰綰的質問,齊熹未答,但行動上卻表明了他的心意,手上的動作並未有所遲疑,綰綰拉住齊熹的手,固執的說道:“她已經是宇文宥的人了,根本不是你可以肖想的,皇上,你還是盡早認清吧。”
“朕做什麽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冷冷的落下這句話後,齊熹不再言語,走出了門。
看著齊熹的背影,綰綰暗中攥緊了手掌,跺了跺腳後也跟著走了出去,齊熹他們所騎的是快馬,綰綰獨乘一輛馬車跟在後麵。
到了大殿上,齊熹質問衛長卿道:“人是在你們國家沒得,難道衛皇不打算給個說法嗎?”
聽著齊熹的問話,綰綰急忙拉住齊熹,悄悄傳音道:“現在衛國已經不再是那個庸君,衛長卿為人更是狡猾,比宇文宥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著此時綰綰的穿著不過是一小廝的模樣,所以在上殿之前,齊熹都不知道這人是綰綰。
但此時聽到她的聲音,齊熹還是皺了皺眉,冷聲說道:“你跟過來做甚?莫不是覺得這裏是你家?”
綰綰未答,她本來就是衛國的公主,這裏可不就是她的家?但現在衛國君主變換,她也不再是原本的公主了。
此前嫁到齊國去,不過是為了報當年齊皇弑母之仇,如今齊皇已死,她也就沒了報仇的欲望,現在待在齊熹身邊,無非是因為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聽到齊熹的質問,衛長卿冷哼一聲道:“我素來聽說鍾沁是趙皇宇文宥的人,今日齊皇前來討人,可是有些不妥?”
在先前衛長卿已經應付了宇文宥,被他劈頭蓋臉一頓說,心中自是有些不爽,此時齊熹過來倒是給他一個很好的宣泄途徑。
“你且先不提妥不妥當之事,人就是在你國內沒得,難道你不給個說法嗎?”齊熹不依不饒道。
衛長卿聞言大怒道:“齊熹,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衛長卿雖是新皇,但也絕不是任人拿捏之輩!你這廝一來就一副討要人的模樣,莫不是欺負我衛國?”
見衛長卿怒聲,綰綰拉了拉齊熹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但齊熹卻依舊說道:“並不是我不尊重衛皇,隻是……”
未等齊熹說完,衛長卿便打斷了他,“夠了!將這人等轟出殿去,朕不想再看到此人!”
緊接著就見到幾個手持長槍的士兵走上大殿,一人駕著他的一隻手臂轟了出去,在碰到綰綰之時,綰綰露出女聲,那幾個侍衛不敢上前。
綰綰整理了一下衣裝,趾高氣昂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