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可是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言卿卿努力搜索自己看過的那些電視劇電影,愣是沒有絲毫印象。難道不是很有名?可是瞧著那臉,不應該啊。
沉浸在記憶檢索中的言卿卿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陡然想到一個自己一般不碰的領域,言卿卿虎軀一震,頓時打住了想象。
藍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印象了嗎?”
言卿卿又是一抖:“……有。”
藍白繼續:“那我演了哪些劇?”
言卿卿:“……”
“嘿嘿,天色都這麽晚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而且天還這麽冷,你把衣服給了我,萬一明天感冒就不好了。”
言卿卿擠了半天終於擠出了這麽一句話,她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雖然有點答非所問。
藍白看著裹緊風衣,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的言卿卿,嬌小的身子完全縮在寬大的風衣裏,漆黑的眼眸暗了暗,沒有繼續糾結剛才的對話,隻是點頭表示同意。
也許是聊天聊的太愉快,又或者是夜色太美,他居然沒有注意到,時間已經緩緩而過,連氣溫也隨之緩緩而降,藍白倒不怕自己感冒,可是卿卿,她是冷了吧。
言卿卿見藍白沒再糾結電視劇的事情,悄悄鬆了口氣,誰都有自己的喜好,誰讓她就對偶像劇不太感冒呢。
微風輕輕刮過,剛剛還覺得舒爽,現在竟不自覺的一哆嗦,言卿卿又默默的往衣服下麵縮了縮,隻留了雙眼睛露在外麵,誰讓她真的很怕冷呢。
剛才光顧著看月色和燈火,再加上那個礙事的大墨鏡,言卿卿都沒有好好瞧瞧藍白。
現今縮在寬大的風衣下,言卿卿眼神閃爍的看著藍白白皙俊逸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劃槳的雙手修長有力,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絲毫喘氣,想來身體素質應當極好。
這樣的男人,不出現在偶像劇裏,大概也是一種損失。
在言卿卿胡亂的思緒中,船隻悄然靠岸。
藍白用船槳撥開岸邊的蘆葦,一瞬間兩人都驚呆了,藏在蘆葦叢中的螢火蟲爭先恐後的飛出。在墨黑的夜色中就好像一顆顆天外流星一般。
言卿卿從未這麽晚在外溜達過,小城市的生活就是這樣,早睡早起,安然的很。
“流螢喜濕喜暖,沒想到在這初秋的夜晚居然能看到,我們運氣還真不錯。”言卿卿一臉驚喜的盯著螢火蟲群。
“流螢?”
言卿卿解釋:“那是螢火蟲的別稱,我很喜歡,也就一直這麽叫著。”
“很好聽。”
默默觀望了一會兒,兩人就踏上了回去的路,一路上安安靜靜,誰也沒有說話。
回到客棧,言卿卿看到藍白身上淺藍色的條紋襯衣,才遲鈍的意識到他的衣服還在自己身上。原本有些發白的臉色,瞬間染上了胭脂色,低著頭匆匆把衣服塞給藍白,道了聲晚安就飛速的竄回了自己的房間,那速度快得像是後麵有狗在追一樣。
藍白拿著衣服,看著言卿卿火燒屁股般的逃離,輕輕一笑。
小丫頭還知道不好意思了。
無奈的搖搖頭,又拿起手上的衣服,鬼使神差的放在鼻間聞了聞,隻一會兒功夫似乎就沾上了言卿卿身上獨有的檀香。
藍白帥氣速度的穿上衣服,也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第二天,七點多妮妮就到了客棧,等她擦完桌子,做完早餐,快九點的時候還沒看到言卿卿。
言卿卿平時也會睡懶覺,但生物鍾還算正常,頂多八點就起床了,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遲疑片刻,妮妮還是去敲了言卿卿的房門。
老半天沒人開門,在門外又隱約能聽到門內些微的聲響。
妮妮慌了,擔心言卿卿出事,趕忙找到房間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隻見言卿卿側躺在**,被子裹得緊緊的,露出來的臉上泛著潮紅,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妮妮趕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蹲在床前,妮妮輕輕拍了拍言卿卿的臉:“卿卿,醒醒。”
反複好幾次,言卿卿才掙紮著睜開眼睛:“妮妮,怎麽了?”
才剛開口,言卿卿就察覺到了聲音的沙啞,喉嚨的幹渴。
妮妮擔心的說道:“你發燒了。”
言卿卿隻覺得頭重腳輕,完全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現在是怎麽一回事,鼻子不通,隻能張著嘴呼吸。
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不過言卿卿憑身體本能也知道自己感冒了。果然是個烏鴉嘴,說什麽來什麽。
言卿卿轉身平躺著,費力的抬起手臂,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現在她隻想就這麽躺著不動,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說。
妮妮見言卿卿不說話,更擔心了,莫不是燒壞腦子了吧。
“卿卿,咱們去醫院吧。”
言卿卿使勁搖搖頭,好半晌才掙紮著說道:“不用去醫院,你幫我熬點薑湯,我喝完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
妮妮知道言卿卿向來說一不二的脾氣,尤其是在去醫院這件事上。沒辦法,隻能先聽她的話,把她又好好的裹在被子裏,確定除了腦袋,不露絲毫,這才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想了想,妮妮還是先跑去濕了個毛巾,又找了片退熱貼,再去言卿卿的房間,幫她擦擦臉,貼上退熱貼,然後安心的去廚房熬薑湯。
沒過多久,藍白也蛇蛇然的到了樓下,隻是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言卿卿的身影,難道她還沒起?
一邊想著,一邊抬步往廚房走去。在離廚房近些的地方,就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看來人在廚房。
快步走去,卻隻見到妮妮一個人在水池邊忙碌。
略一思索,藍白輕聲說道:“早上好。”
妮妮被突如其來的人聲嚇了一跳,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藍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回了聲:“早上好。”
繼而又轉身,忙著繼續熬薑湯。
對於妮妮的反應,藍白有些詫異。今天他特意沒有戴墨鏡出現在她們麵前,而妮妮隻是愣了一小會兒,就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過了幾秒鍾妮妮似想到了什麽,又轉身看著藍白:“藍先生,如果你要吃早餐的話,那邊有。”
說著用手指了指餐桌邊之前為言卿卿準備的早餐,隻是現在她感冒了,怕是不能吃,得重新做點別的,妮妮又不想這麽浪費了,剛好藍白過來,就順其自然推給他。
藍白點頭,轉身走向餐桌。
不過在看到餐桌邊一人份的早餐時微怔。
“卿卿呢?”
卿卿?這個藍先生什麽時候跟卿卿這麽熟了?
雖然心裏有些疑惑,妮妮還是誠實告知:“生病了。”
藍白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生病?嚴重嗎?”
妮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嚴重,不過都發熱了,應該算嚴重吧。
“有些發熱,我在給她熬薑湯。”
說完這句,妮妮隻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聲響,待她再轉身的時候,餐桌邊已然沒了藍白的身影,隻剩那動也沒動過的早餐。
歎了口氣,妮妮也沒再管早餐,隻是心裏有些可惜:浪費了一頓糧食。
另一邊,藍白三步並兩步的到了言卿卿的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沒得到應答,藍白就自顧自的開了房門。
入眼的就是**把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言卿卿,眼睛半眯,顯得迷迷糊糊。
藍白輕輕關上房門,走過去,坐在床邊,手背輕觸言卿卿的臉頰,微熱的感覺以及那抹潮紅都在昭示著她的熱度。
藍白輕巧的捏了捏她微張得雙唇,本來鼻子就呼吸不通,言卿卿隻能張著嘴呼吸,這會兒唯一的呼吸通道也被人堵住了,言卿卿的意識一瞬間回籠。
看到藍白,言卿卿很是詫異:“你怎麽在這?”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的房間。
藍白無奈的淺聲回答:“你在發燒,我送你去醫院。”
這語氣並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反而是一種由他做主,而她隻要聽從的感覺。
隻是言卿卿一聽到醫院兩個字就果斷拒絕了:“不去。”
天知道她有多麽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察覺到言卿卿異常的排斥,藍白抿了抿唇:“為何?”
“不喜歡。”
藍白耐心的再次聲明:“你在發燒。”
藍白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可惜言卿卿雷打不動。
“那也不去,我以前也發燒過,喝點薑湯睡一覺就沒事了,你不用管我,我有經驗。”
藍白看著言卿卿一副我是老司機的模樣,很是無語。心裏卻是默默自責,如果昨晚他早些想到的話,也許她今天就不會生病了。
言卿卿察覺到了藍白的沉默,沙啞著聲音說道:“你不用擔心,每到換季的時候總得生場病,過兩天就好了。而且不是有句古話叫什麽,常生小病,不招大病嘛。”
潛台詞就是:就算昨天沒去劃船,到了時間我也一樣會生病,所以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覺得自責。
藍白當然能聽懂,隻是涼涼的看了言卿卿一眼:“少說話,喉嚨疼。”
不說到還沒什麽感覺,一說頓時覺得口幹舌燥。言卿卿下意識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藍白立刻像是接收到了信號的雷達,起身到了杯溫開水。彎腰扶起言卿卿,隨後又坐在床頭邊,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後才默默把水杯遞到了她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