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踱步走了走,寬大的衣擺輕漾, 一手勾起垂落於桌子上的玉杯,細細品嚐了下,桃色唇瓣微抿,“這茶,苦澀繚繞。”

城主抬眸看了商弋一眼,點點頭,“茶之道,本就是苦的。不知小友想知道關於司徒國神獸的哪些事情?”

輕輕放下玉杯,裏麵的茶水隨著動作由內向外一層層**開,像麥穗一般透亮,她歪了歪頭,捋起耳邊的發絲,“聽說司徒神獸囚禁了一個妖獸。”

“……”城主忍不住眉頭挑了挑,司徒神獸囚禁妖獸或者人這不是很正常嗎?

仿佛是知道城主不會回答,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司徒神獸是否最近重傷過?”不急不緩的聲音,帶著舒緩的語調,像是並不在意這問題的答案。

城主回憶了一下,跟隨著記憶說道:“前些日子秋國與司徒國發生了戰爭,動靜不大不小,把司徒國的皇宮毀了。兩個神獸僵持不下,最後好像是救走了一個人,司徒九皇子出來鎮場麵才肯罷休。”

他說完後下意識的看向正低眉沉思的商弋,隱隱約約對於商弋的問題原因似乎猜出了個大概。

把司徒國皇宮毀了還叫動靜不大?

商弋莫名的勾了勾唇,然後也把當日的場景揣摩了七七八八。她也不著急,隻要獨曦不會出事那她現在隻專心於修煉即可,至於城主話裏的真實性她沒理由去懷疑,因為城主沒必要騙她。

得到消息後商弋也沒再麻煩城主,向城主交代了幾句幫忙建立‘止殺閣’的事情後便打算去後方不遠的泉池清洗一下身子。

在泉池裏清洗身子自然是會比用引水術要好很多,同樣也舒服很多。

從空間戒指裏認真的細數了一下丹藥的數量,一共二十瓶,十瓶療傷丹藥十瓶其他功能的丹藥,總之夠她用了。

不知不覺種已走到了泉池附近,她先是布下結界和陣法,然後輕緩地解開衣袍。衣衫如綢滑落在地上,露出白皙似玉一般無暇的肌膚,墨發遮住了若隱若現的春色,精致的腳踝踏入水中,挑起微波**漾。

柔和幹淨的眸光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澄澈的表麵下的淡漠涼薄,她放任自己的身體沉入水中,一縷縷墨發浮起浮沉,托起了無邊清雅。

“別讓他跑了,不然我們都得死!”

“臥槽,他逃去了那個禁區…”

“該死的,這小子睡了我的爐鼎,並且將其修為全部吸收!這口氣我不殺了他難以咽下啊!”

“傳聞那個禁區隻有城主才能進入,我們就不要冒犯了罷,想料此人也不能活著走出來,今日就放過他,我就不信他這次不死!”

“那好,今日就放他一次,倘若這小子不死,就算他命大。”

夜色,席卷天空,微涼的空氣驀地沾染上了絲絲血跡。

“咳咳!”踉蹌著扶著樹藤靠在樹上,輕喘著氣的他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將丹藥瓶拿出來後經過好幾次傳送才送入口中,衣袍已從紅色變得暗紅,閃耀著妖豔的味道。

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他閉了閉眼,隻要頭腦一清晰便可感受到那噬心的痛苦,

似乎一直在追隨他,疼到骨髓。

這個雙修功法,似乎有些奇怪。但他現在再追究其古怪已經是晚了,他的功力似乎在漸漸下退,腦袋裏的情況也不太好,要不是他養了一群陰魂大軍,恐怕在這裏是寸步難行。

身影輕歎一聲,坐下來療傷。

泉池中的薄霧夾雜著濃鬱的靈氣,突然水麵上浮起一個小腦袋來,商弋的眼眸眯了眯,閃過一絲玩味。

她隻在一瞬間便從水中脫出並且將鬆垮的雪白衣袍穿在身上,任憑墨發往下滴答著水,一雙眼睛像被冰泉洗過一般透徹明亮,似乎一眼便能望見眼底,一覽無餘。

“噝噝……”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條緩慢而行的透明小蛇驀地攻起擊人,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那速度,竟是到達了築基後期!

由於商弋離這條小蛇隻有幾米的距離,即使反應過來了也無法避開這道攻擊,必會被這條小蛇擊中!

樹下的男子睜開了眼,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後卻是瞳孔一縮,不顧後果的飛身而上,拉住了商弋,輕輕一轉身,讓那一道功擊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噗…”

一大片血花渲染,在這身紅色錦袍上留下了一筆難以估計的創傷,商弋那纖塵不染的白袍上也被染上絲絲梅花的血跡,在那雪白中猶是明顯。

她似乎感覺到,在這一瞬間那些樓玉研派過來從未動身過的暗衛躁動了一下,轉而恢複平靜。不過商弋也沒多想,微微嗑著眼眸。

男子的身影踉蹌了一下,緊緊攥著商弋的手腕不肯放開,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間笑了起來,“你欠我一條命。”

身體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負荷,身影逐漸的倒了下去,同時也放開了緊握著商弋的手,嘴邊的血跡未散,空氣重沉濃厚,醉了蒼華。

刺鼻的血腥味流轉到了商弋的口腔裏,她看著倒在身邊的人,卻是不煴不火的擦了擦迸濺到臉龐的鮮血,微微的歎了口氣。

“為了她麽,我的確不懂得這樣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又可以讓你做到什麽地步。”墨發飄揚,她若有所思的輕啟唇瓣,“是…可以放棄一切嗎?”

不過,水虛妄為何那麽自信肯定她可以幫的上伊鳩呢,或許她和伊鳩天生就是敵人也說不定。而且,伊鳩身旁已經有人了吧,那個…與容瀾疏對峙的麵具男子。

這樣做對水虛妄自己並沒有好處,倒像是飛蛾撲火。

看了看倒地不醒的水虛妄,她也知道他並沒有死隻是重傷昏迷,又看了看剛才攻擊水虛妄現在企圖逃走的透明小蛇,血光乍現,死。

這條小蛇就算是攻擊到了她,也不會對她產生什麽傷害。

商弋輕輕俯下身查看了一下水虛妄的傷勢,不由得眉目一沉,這些傷無論大大小小都是近兩日造成,而且看這傷口利落整齊,靈力內斂,就好像是…金丹修士而造成。

水虛妄對上了金丹修士?他的身世連夜家家主都不敢輕易動手,有誰會對他出手?還有,水虛妄竟然隻是重傷卻沒死,這可有些蹊蹺了,看來水虛妄的實力遠不止於此,可能已是半步金丹或

者金丹期,隻是在隱藏實力。

拿出一瓶療傷丹藥,她估計了一下水虛妄的身體承受力才塞了幾顆下去,然後便不再管他了。

生死有命,他的命應是自己掌握,而且這一次他不插手自己也不會有事。水虛妄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讓她多多幫襯一下伊鳩罷了,不過看樣子伊鳩並不需要她的幫襯。

商弋倒是不想再管他,但把人直接扔在這也有點不太合適,萬一追殺他的人又舊路重返水虛妄不是雪上加霜嗎,怎麽著水虛妄也幫過她,還是將他送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比較好。

想了想,商弋用血能將水虛妄包裹住尾隨其後,自己一個閃身不見了。

四國預賽即將來臨,萬獸城裏甚是熱鬧,連酈少主也被趕過來參加四國預賽了。

對於酈雲莫的死不肯去,酈家主隻是說了一句話。

“嗬嗬,你實力若是一直弱下去,還配站在那個少女身旁麽?還配跟著她學習煉丹嗎?”

酈雲莫一聽急了,於是隻好去準備參加預賽的東西,什麽靈器、符籙、一品丹藥、隨身陣法,通通被酈雲莫敗家的買下,甚至連價格都沒看,逍遙的可以。

這等行為讓不少人羨慕的紅了眼,他們也想要那些東西啊!可是,他們哪有酈雲莫那麽財大氣粗背景強大,於是隻能幹瞪著眼了……

“嗯,這個看起來不錯,買下來送給老大她應該不會介意的…”本來百無聊賴的收購靈器的酈雲莫驀地看見了店鋪裏在一個不起眼角落裏擺放的一瓶妖獸精血便停了下來,看了看其作用,頗有些眉開眼笑。

這瓶妖獸精血是半步金丹妖獸冰蠍渡劫失敗剩下來的,對於常人可能沒什麽太大的作用,但…他總覺得老大會感興趣的呢。

半步金丹妖獸的精血雖然昂貴但是也不是有價無市,他酈雲莫還不差這點靈石。

“掌櫃的,這個我買——”

“這瓶妖獸血我要了,這裏是靈石。”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將一顆極品靈石放在了櫃台上,惹來一群貪婪的眼光。

那可是極品靈石!是下界幾乎絕種的極品靈石,看那上麵的濃鬱靈氣,精純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搶過來供自己享用!極品靈石是真正的有價無市,連金丹修士沒幾個擁有的,這個看樣子麵容稚嫩的少年,居然擁有極品靈石?!

酈雲莫看到那顆極品靈石也知曉其價值,此人定是身份不凡。不過,這瓶妖獸血明明是他先看上的!

“你說買就買?我還沒答應呢!”酈雲莫的目光中暗藏著凶狠,妖嬈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怒火。這瓶妖獸血是他先看上的,這個勞什子人居然來搶他的東西!

如美人魚眼淚一般的藍發少年微微偏著頭,眼裏血花升華,幾分妖異幾分璀璨,他勾勾唇,不再看酈雲莫,而是對掌櫃說道:“你賣嗎?”

“這…”掌櫃的心裏現在都已是冷汗直冒,酈雲莫顯然是得罪不起的,酈家家主護短的讓人恐懼,他要是得罪了酈雲莫,那麽他這顆腦袋今天就別想安穩的待在脖子上!

可是,這個藍發少年看似也是非富即貴,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