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坐在椅子上,手臂伸出,搭在桌子上,看著許思雀為他縫合傷口。
小鈴鐺和宋詩詩站在一旁,緊咬下唇,眼中滿是擔憂。
姬玉靈握緊了小荷包,裏麵的桂花糕,已是粉碎。
他們不敢出聲,怕影響到許思雀縫合。
安瀾之在另一個房間,陪著小福。
這時,
房門被推開。
蘇旺祖走了進來。
蘇秦環視一圈,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二叔有話要說。”
二人點頭,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蘇旺祖坐到蘇秦對麵,道:
“秦兒,你太魯莽了,昨夜你不該去的!”
蘇秦搖搖頭,道:
“二叔,不去不行,這次若是錯過,以後怕是要沒機會了!
咱們明知道,主謀是三名皇子或其背後母妃!
還要繼續等下去?
如果主謀是下一任皇帝呢?
等到他登基成帝。
咱們如何報仇?怎麽報仇?造反嗎?”
蘇旺祖長歎一聲,道:
“燕王府那邊怎麽辦?你已經違背了燕王之意,還有陛下之意。”
蘇秦道:
“給燕王府的幹股,咱們不要主動收回來。
如果燕王繼續收著,以後還能找他幫忙。
如果他真想撇清關係,自然會派人送回幹股的。
陛下那邊,就看今天了,一會兒我就會進宮麵聖!”
蘇旺祖道:
“全聽你的!”
蘇秦道:
“二叔,侄兒還是那句話,靠誰不如靠自己,蘇家和燕王府聯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咱們必須想盡辦法從依附燕王府的局麵中脫離出來!”
蘇旺祖點頭,道:
“你說的沒錯!
等到了三月,咱們湖田縣的工程就要開工了,建造好後,咱們就搬去湖田,遠離京城!”
蘇秦道:
“二叔,湖田的事,等我從宮裏回來再說。
如果陛下真想殺我,您就去找安郡主,把錢財交給燕王府,求一個庇護吧!”
蘇旺祖責怪道:
“你說得這叫什麽話!咱們叔侄倆,共進退!”
蘇秦歎了口氣,道:
“二叔,聽我的!”
說罷,
不再給蘇旺祖勸說機會。
蘇秦站起身,施禮後離開房間。
望著他的背影,蘇旺祖長歎一聲。
來到院子裏。
蘇秦對樹上的陸紅昭招招手,道:
“走!”
陸紅昭翻身下樹,快步跟上。
……
乘車來到宮門外。
馬車停穩。
陸紅昭撩開簾子,準備扶著蘇秦下車。
蘇秦輕輕推開,道:
“你也傷得不輕,還扶我作甚,別把傷口撕開了。”
陸紅昭瞪了他一眼,嗔道:
“矯情!”
蘇秦笑了一下,道:
“在外麵等著的時候,不可以偷喝酒!”
陸紅昭不耐煩道:
“知道了,快走吧!”
蘇秦呼道:
“老錢!”
“爵爺!您吩咐!”
蘇秦道:
“盯著她!”
老錢嘿嘿一笑,道:
“爵爺,盯著倒是可以,不過咱講好,以後再有打打殺殺的事,您可得讓我去!
在西邊您就讓我留守後方,昨天晚上還不讓我去,我這心裏,有點怨您了。”
蘇秦道:
“你若是有事,誰給我駕車啊,我可信不著別人!”
老錢道:
“不管爵爺您說什麽,下次我都要跟著去!”
蘇秦點點頭,道:
“好,答應你了,看緊紅昭,別讓她喝酒!”
“好嘞!爵爺!”
蘇秦走下馬車,來到宮門外。
層層上報後。
不多時,
魏忠來到了宮門外。
他對蘇秦施禮,道:
“爵爺,跟奴來吧!”
蘇秦頷首。
二人輾轉來到禦書房門外。
定睛看去。
蘇秦愣了一下。
門口站著一道身影。
是三皇子,姬玉湖。
蘇秦心頭溫暖,同時,心底也生出自責。
緩步前行,來到姬玉湖麵前。
蘇秦施禮道:
“臣,見過殿下!”
姬玉湖輕哼一聲,道:
“昨天的帳,我記下了,秋風也記下了,你自己想想,如何對我們賠罪吧!”
蘇秦臉上露出笑容,由衷地道了一聲:
“謝謝!”
姬玉湖頓時驚出一身雞皮疙瘩,道:
“什麽時候這般肉麻了,滾一邊去!”
二者對視,相識一笑。
魏忠欣慰地看著二人,心裏也為他們的友誼,感到高興。
見兩人臉上恢複嚴肅。
魏忠輕手輕腳走進大殿,伏身叩拜後,道:
“陛下,三皇子姬玉湖,湖田縣男蘇秦,求見!”
武帝放下手中折子,道:
“宣!”
門外二人步入大殿。
伏身叩拜,高呼三聲萬歲。
武帝道:
“起來吧!”
“多謝陛下!”
二者起身。
武帝揮了揮手。
魏忠會意,悄然退出大殿,掩好大門。
武帝呼道:
“蘇秦!”
“臣,在!”
武帝斜靠在龍椅上,左手托腮,平淡道:
“朕,該不該殺你?!”
蘇秦麵色淡然。
反倒是姬玉湖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跪在地上,呼道:
“父皇,三思啊!”
武帝瞥了姬玉湖一眼,道:
“朕,問你了嗎?”
蘇秦施禮道:
“臣,罪該萬死!”
武帝‘哦?’了一聲,問道:
“蘇秦,你何罪之有啊?”
蘇秦愣住了,上一句還問該不該殺,下一句又問何罪之有?!
一瞬間,蘇秦想明白了武帝的意圖,伏身叩拜道:
“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武帝笑了兩聲,道:
“謝朕作甚,你這小子,怎麽答非所問呢?”
蘇秦道:
“陛下,臣,心急了,但,臣真的等不下去了!”
武帝頷首,不再打啞謎,道:
“殺父、殺母之仇,朕,理解!”
蘇秦呼道:
“謝陛下!”
武帝道:
“但,朕很好奇,若那主使,是玉湖,你當如何?”
蘇秦表情一滯。
武帝嘴角勾出狡黠笑容。
姬玉湖仍是伏身叩拜之態,額頭沁出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