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裏。

在何故與向柏成的幫助下。

劉三很快在琅州的幾個縣裏,定下了據點。

然後,

開始向其他郡、縣擴張。

在蘇秦的要求下。

劉三來到的新豐縣。

何故與劉三他們,進入新豐縣城。

有狽衛和劉三手下的牙子接應。

人手匯入據點內。

剛剛坐在椅子上。

便有牙子來到劉三麵前,說道:

“爺,都安排好了!”

劉三點點頭,道:

“那就開幹吧,把新豐縣裏的生意都搶過來,把老子的名號放出去!”

“是,三爺!”

牙子離開。

何故疑惑問道:

“這事不是秘密進行?你把名號放出去,對方豈不是要來阻礙你,讓你做不成生意?”

劉三微微搖頭,道:

“何總兵,江湖上的事,其實很簡單,不像伯爺和您想的那麽複雜。

江湖爭鬥,不像打仗和官場鬥爭,那麽的費腦子。”

何故心中好奇,問道:

“詳細講講?”

劉三道:

“既然總兵想知道,那我就鬥膽給您講講。

所謂江湖爭鬥,其實就是看誰的人手多。

咱們之前已經在其他幾個郡縣建立了據點,也把和買家的聯絡建立好了。

就算咱們不打出名號,琅州地界上的人牙子也知道,琅州有我劉三這號人。

但,因為我沒入侵其他人的地盤,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侵擾我的。

因為我們都有各自的買主,互不幹涉。

畢竟是見不得光的生意,買主肯定是信得過的穩當人。

不是像外麵百姓那般,挑貨、挑便宜去買。”

何故點點頭,道:

“買主想來幾年都不會換一個吧?”

劉三道:

“當然,一個固定的買主,沒有幾年時間是定不下來的,畢竟,我們也怕被出賣,被官府捉拿。

就算我手裏的奴隸不是搶的,即便我說的深明大義。

但說到底,我還是個人牙子。”

何故頷首。

劉三繼續道:

“但,伯爺和您常年活在太陽底下,肯定看不到暗處的事。

你們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想找買主肯定是找不到的。

但我不同,武國很大,牙子圈也很大。

可其實也很小,因為買主就那麽幾個。

所以,

我可以出人,壞了其他人的生意,搶地盤。

而你們,由於找不到買主,也隻能抓一抓表麵的小牙子。

這,就是區別所在。”

何故道:

“對,如果我們能找到買主,早就將他們一鍋端了。”

劉三道:

“現在琅州的其他人牙子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

我劉三來到新豐縣,並報出名號。

這新豐縣的牙子,就明白我要搶地盤了。

接下來,就是看誰能把誰的生意攪和沒了。

他的人運不出去,買主拿不到。

一次兩次或許不會挑理,但次數多了,買主就會失去信任,也就不在他這買了。

而琅州,除了我,還有其他人牙子嗎?

最後,他的買主,就都是我的。

當然,

反過來,如果我沒鬥過他們,最後我的買主,也是他的。”

何故拍拍劉三的肩膀,道:

“這裏麵的彎彎繞我或許不懂,

但若是比人多。

我手底下,那可太多了!”

劉三拱手道:

“那可就勞煩何總兵了!”

二人相識一笑,沒再多說……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

在劉三的指揮下,新豐縣的牙子們,開始亂做一團。

不時發生爭鬥,致使許多人死傷。

不過,

既然是江湖爭鬥,這事也沒上報官府。

當然,

王青和劉守財那邊,也不敢將這事上升到官府層麵。

另外,

一直令伯爵府、狽衛們頭疼的,那條苦尋、摸不出的販賣線路。

在劉三到來後,迎刃而解了。

倒不是說,將這條線路找到了。

而是,

在劉三手下牙子的搜索下,直接找到了買主的位置。

然後,出手破壞雙方交易。

所以,

劉三根本沒管線路是不是走的官府。

畢竟對他來說,他可不管人是怎麽運出去的,隻要讓王青賣不出去就好!

這真就應了那句話:

術業有專攻。

專業的事,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辦。

經過幾次被攪和了生意。

王青再也坐不住了。

直奔劉守財的家門。

重重推開房門,

劉守財正在吃著晚飯。

縣太爺眼露慍怒,眉頭緊皺,道:

“你還有沒有點規矩?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王青沒時間和他廢話,自顧自坐在椅子上,道:

“你知不知道外麵都發生了什麽?你還有心在這吃飯?!”

劉守財疑惑不解,問道:

“怎麽了?”

王青道:

“新豐縣來了另一夥牙子,把我的生意全攪合了!在這樣下去,這新豐縣的牙子,就要換主子了!”

劉守財放下碗,道:

“這,和本官有甚關係?嗯?

你不是說過,你是江湖人嗎?江湖上的事,你和本官說有什麽用?

自己去把他們趕走啊!

事情辦不好,你知道後果!”

王青道:

“另一夥人牙子裏,肯定摻進去了那琅琊伯的人!

他們的人太多了,比我的手下,多出幾倍不止!”

劉守財心中了然,問道:

“你是來向本官要人的?”

王青點點頭,道:

“你若再不調任幫我,咱們就要一起完蛋!”

麵對威脅。

劉守財沒有惱怒,而是腦中思緒飛轉。

在琅州這個地界,伯爺找來生麵孔幫另一夥人牙子,是非常簡單的事。

畢竟伯爺手裏不隻有自己的軍隊,還有玉秋幫這個江湖勢力。

而,

他若想幫王青,就隻能動用縣衙裏的人手。

可縣衙裏,都是熟麵孔,一旦出手,肯定會被認出來。

到時候,被伯爺抓住馬腳,必死無疑!

劉守財站起身,在房中踱步。

他現在很後悔,

後悔當初企圖攀上高枝,以為背後的人,能鬥得過伯爺。

眼下,

他已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劉守財看了一眼王青,雙手背後,兩根拇指在相互揉搓著。

心中思量:

新豐縣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其他縣郡,肯定也同樣出現了。

其中,肯定有人會腦子發昏,派出官府的人幫這群人牙子。

到時候,必被伯爺抓住辮子。

不,不能派衙差出手。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他在心裏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劉守財雖然是縣令,但他腦子活泛。

他,沒在思考如何與伯爺對抗,

而是,在思量補救之法,

如何能在如今的死境中,求生!

王青見劉守財一直不說話,焦急道:

“愣著幹什麽,快給你的人下令啊!”

劉守財腦中快速想好搪塞之言,道:

“現在是下值,明早去了縣衙,本官會下令!”

王青聞言,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道:

“快點!明早之後,我要看到人手!”

“好!”

王青不想多留,起身離去。

劉守財在王青離開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果決。

在夜深之後,

獨自一人跨騎馬匹,

披星戴月的,

向琅琊城,伯爵府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