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子將口信告知給兩位丞相後。
杜玄立刻趕往左相府。
這二位素來不和的政敵。
今日，因為陛下的一句話，坐到了一起。
後堂內。
劉知祿揉了揉鼻梁，道：
“杜大人，怎麽想？”
杜玄歎了口氣，道：
“還能怎麽想，按照陛下交代的做吧……”
劉知祿笑了一聲，問道：
“杜大人，陛下交代了什麽？
難道你我二人聽到的不一樣？
陛下不是隻說，讓吏部和禦史台聯合主持京察嗎？”
杜玄微微皺眉，道：
“劉知祿，這個節骨眼了，你還和我打什麽啞謎。
距離京察還有兩個多月，陛下卻現在通知你我，目的還用多想嗎？！”
劉知祿道：
“你可知，她手裏握著多少人的罪證。
若是逼得緊了，來個魚死網破。
恐怕整個朝堂都要動**！”
杜玄反問道：
“那能怎麽辦？陛下交代了，你能不做，還是我能不做？”
劉知祿歎了口氣。
這位當初敢在陛下麵前亮手腕、呲牙的左相大人，心裏也發愁了。
因為，
這次京察的目標，是長公主！
應該說，是為了削弱、甚至擊垮長公主。
正如杜玄所說。
距離京察還有兩個月。
陛下突然現在提及，肯定是有深意。
那麽，深意是什麽？
最近朝堂上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
劉知祿和杜玄這個老油子，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
長公主觸怒了陛下。
可，
長公主不是那麽好辦的。
倒不是說，長公主比陛下厲害。
而是，
長公主敢魚死網破，棄朝堂、棄國家而不顧。
可陛下卻不能。
杜玄和劉知祿，不禁撓頭。
杜玄道：
“劉大人，您倒是說個主意啊！
您當初不是很厲害嘛，敢和陛下呲牙亮爪，今天怎麽沒聲了呢？”
劉知祿聽到挖苦，瞪了杜玄一眼，道：
“陛下愛惜人才，所以當初才任由我瘋癲，沒將我這雖然年邁，但尚且有用的人殺了。”
“呦，您還知道呢啊，我當初還以為活夠了，想自盡呢。”
劉知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
“我說右相大人，這都啥時候了，咱們這兩個老東西，就別在這鬥嘴了吧？”
杜玄道：
“這不是沒忍住嘛，看見你這廝的嘴臉，就總想罵幾句，也別怪我，誰讓你總幹瘋事的。”
“……”劉知祿。
杜玄道：
“好好，我不說了。”
劉知祿無奈，道：
“這次肯定要拔下去幾個大釘子，不然，陛下那不好交代。”
杜玄道：
“要說大釘子，首當其衝的，就是你手底下那個戶部尚書，徐圖宴！
他和長公主走得近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劉知祿扯了扯嘴角，道：
“你們禦史台的中丞和禦史大夫，不也是一樣。”
杜玄沉了口氣，問道：
“把他們辦了，底下肯定也好不了。”
劉知祿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辦不辦？”
“辦！不過，提前選好接班的人，咱們兩個商議後，上報陛下。
陛下首肯後，京察動手。
之前，不能放出任何風聲！”
“好！”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
各方的注意力，基本都在蘇家和幾大氏族的博弈上。
雖然競爭的市場，是糧食。
但，
人們都知道，幾大氏族聯手了。
時間悄然而過。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十二月。
大雪覆蓋著琅琊城。
伯爵府內，彌漫著歡聲笑語。
姬玉靈、宋詩詩、小鈴鐺，正在庭院中堆雪人。
安瀾之手裏捧著小暖爐，微笑地看著。
蘇秦身上穿得很厚，
雖然身上的傷，早就好了。
但因為屢次重傷，已是傷到了底子。
蘇秦現在有些怕冷。
而且，
每到陰天下雨時，身上的傷口也會發癢。
“給，喝一口，暖一暖。”
陸紅昭將手裏的酒葫蘆遞了過來。
蘇秦笑了笑，剛要伸手去接。
卻被安瀾之攔了下來，道：
“我讓小福去給你煮熱湯了，你別喝酒了。”
蘇秦心頭一暖，點點頭。
陸紅昭收回酒葫蘆，看著安瀾之和蘇秦，麵帶微笑，眼底閃爍著欣喜。
安瀾之沒看到陸紅昭的表情，自然而然的和蘇秦攀談起來，道：
“現在糧食市場上，已經沒有百姓買糧了。
咱們和陳家的糧食，基本都是從南梁、北梁運過來，轉一圈後，再低價賣回給梁國。
全部都是在賠本買賣。
如今，
咱們伯爵府的底子也空了。
陛下和太子送過來的錢，也是所剩無幾。
陳家那邊，早就沒錢了，現在也搭上了孔、孫、王三家。
但，算下來。
對麵還是比咱們厚實一些。
再耗下去，
先垮的，是咱們。
你，有什麽好辦法挽回頹勢嗎？”
蘇秦點點頭，道：
“辦法，肯定是有，
不過，我也在等。”
“等什麽？”安瀾之問道。
蘇秦指了指北麵，又指了指蘇家工業園的方向。
安瀾之問道：
“三殿下？”
蘇秦點點頭。
安瀾之不明所以。
這時，“咯吱咯吱……”聲傳來。
巡音看去，
是蘇旺祖抱著小孫子，走了過來。
蘇秦趕忙起身迎了過去，從其手裏接過孩子。
“叫叔叔！”蘇秦挑逗道。
小孩還不會說話，隻會‘咯咯咯’的笑。
見到嬰孩。
姬玉靈她們也圍了過來，爭搶著要抱孩子。
蘇秦隻得笑著將孩子遞過去。
然後隨二叔一起，走向座位。
“蘇叔叔。”
“郡主！”
二人相互施禮。
見蘇旺祖沒有入座。
蘇秦問道：
“二叔，是有什麽事？”
蘇旺祖點點頭，道：
“工業園裏的那幾個大棚子，成了。”
蘇秦眼中閃過欣喜，道：
“甚好！甚好！”
安瀾之一直好奇那幾個大棚子裏到底是什麽，問道：
“什麽成了？”
蘇秦笑道：
“隻言片語說不清，走，我帶你去看看！那幾個大棚子，可是寶貝啊！”
說著話，
順勢拉起安瀾之的手。
後者俏臉微紅，卻沒有掙脫。
蘇旺祖和陸紅昭見二人親密，臉上浮現欣慰的微笑，也跟了上去。
安瀾之問道：
“到底是什麽呀，讓你這麽開心。”
蘇秦笑道：
“是戰勝幾大氏族的重要法寶！”
安瀾之聽聞，
心中期待更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