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彎刀劈下,

小狗子手持工兵鍬格擋,卻難敵博利齊手上力道,刀刃壓在他的肩上。

棉襖被砍透,刀刃入肉!

博利齊一手掐住小狗子的脖子,將其死死按在雪裏,再揚起彎刀,刺向其心口!

“叮!”

一聲輕響傳來,

刀尖刺透棉襖,卻被護心鏡擋住。

“砰!”

趁著空檔,小狗子揮動手中工兵鍬,拍在博利齊的頭上!

遭受重擊。

博利齊頓感頭暈目眩。

小狗子收腳,踹向博利齊胸口。

一記兔子蹬鷹,直接將其蹬了出去。

當小狗子爬起來的時候,

博利齊也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

這時,

四麵八方已經傳來踩踏積雪的‘咯吱咯吱’聲。

博利齊自知沒了機會,立刻躍進開墾出來的雪道,悶頭向北逃走。

小狗子肩膀、脖子都疼痛不已,他躺在雪裏,仰麵朝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一會兒的功夫,

狼牙軍的援兵就上來了。

緊接著是慘叫聲和砍殺聲。

那些落後沒來得及逃跑的蠻兵,

被後麵湧上來的狼牙軍就地斬殺。

小狗子喘允了氣,直起腰。

“砰!”

不知誰自他身後踹了一腳,再次將他踹進雪堆裏。

小狗子惱怒,握緊工兵鍬和野戰刀,猛地轉過身來。

看清來人,

頓時呆站在原地。

“紅……紅昭姨……”

“砰!”

陸紅昭抬起腿,又是一腳。

直接踹在小狗子的肚子上。

小狗子窩在雪裏,捂著肚子,疼得呲牙咧嘴。

蘇秦拍拍陸紅昭的肩膀,道:

“可以了。”

陸紅昭深吸一口氣,連喝了三大口酒。

這時,

親兵跑了過來,道:

“伯爺,斬敵七十五人,我方傷二十七人。”

蘇秦對著小狗子挑了挑下頜,道:

“二十八人。”

親兵看著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小狗子,嘴角微勾,默默向後撤了幾步。

小狗子上前,道:

“紅昭姨,我錯了。”

陸紅昭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蘇秦問道:

“錯哪了?”

小狗子道:

“不,不該擅自行動。”

蘇秦道:

“你還有沒有自知之明?帶著十個人,就敢攔上千人?

你是天上的神兵?你是鐵做的?!”

小狗子不敢說話,隻能規矩站好。

蘇秦道:

“好在隻是傷了二十七人,若是死了人,你用什麽償命?

雖說戰爭死人很正常,但無謂的犧牲,就是將帥的失職!是將帥在謀殺自己的兄弟!

你覺得很光榮?很壯烈?很勇猛?!”

小狗子‘噗通’一聲跪在雪地裏,道:

“伯爺,我……”

蘇秦道:

“從今天開始,撤掉百夫長之職,降回兵卒,給本伯守城門去!”

小狗子點頭道:

“是!伯爺!”

蘇秦轉頭看向陸紅昭,問道:

“你看,這樣行不?別生氣了吧?”

陸紅昭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蘇秦拍了一下小狗子的後腦勺,道:

“趕緊哄好!”

小狗子嘟嘟囔囔道:

“你媳婦,我哄什麽。”

蘇秦上去就是一腳,笑罵道:

“誰惹的誰哄!”

小狗子揉著屁股,趕忙追了過去……

……

風雪在翌日晌午時分,便停止了。

陽光映在雪上,格外刺眼。

好在,

蘇秦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在琅州時便趕製了一批‘眼鏡’。

鏡框為木製,鏡片是塊銅片,在中間割開一條縫,

這樣就能防止士兵患上‘雪盲症’了。

房間裏,

姬玉湖把玩著眼鏡,道:

“蘇秦,這東西戴在眼前會妨礙視線啊。”

蘇秦道:

“妨礙視線,也比讓你瞎了強。”

姬玉湖道:

“太陽照在雪上,人看得時間長了就會瞎,也是你爹娘寫的那些書裏記載的?”

蘇秦點點頭,道:

“對,叫雪盲症,憑現在中原的醫術,治不好。”

姬玉湖道:

“可怕,真是可怕,難怪你說蠻族會挑陰暗下雪天來進攻。”

蘇秦道: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隻是猜測而已,那野先可不是等閑之輩。”

姬玉湖道:

“你們不是已經驗證了你所說嗎,昨天夜裏剛殺了那麽多蠻兵。”

蘇秦道:

“嘖,你是不是跟我沒話找話呢。

再說,你不在自己的城寨好好守著,總跑我這來作甚?”

姬玉湖道:

“你看你,孤這不是想你嘛,守城寨太悶了,反正有賀東他們在,不怕。”

蘇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

“我看蠻族突然攻打你的城寨的話,你怎麽回去,長翅膀飛回去?”

姬玉湖把眼鏡扔在桌子上,道:

“烏鴉嘴,你少說話。”

話音剛落。

門外親兵呼道:

“殿下!伯爺!蕭王軍傳信!於城寨北麵百裏外,發現蠻族蹤跡!”

“呼啦!”

姬玉湖猛地站了起來,指著蘇秦道:

“你,你,你,嘴巴真開光了?!”

蘇秦不耐煩地催促道:

“快滾回去吧,那蠻族兵馬應該是打探軍情的,不然這會兒都該打起來了。”

姬玉湖快步向外走,道:

“別說話了,他娘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蘇秦看著姬玉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踏踏踏!”

還沒等姬玉湖走出房間。

便見杜成、楊顯、何故出現在門口,

他們對姬玉湖恭敬施禮。

姬玉湖見三人行色匆匆,眉頭微蹙,問道:

“怎麽了?”

杜成道:

“殿下,伯爺,城寨北麵百裏外,發現了蠻族蹤跡。”

姬玉湖退回屋子裏,道:

“你我城寨外皆看到蠻族,恐怕其他城寨外,定然也是如此。

他們是傾巢而出,要發動總攻?”

蘇秦眉頭緊皺,看向杜成,問道:

“鎮北軍那邊的城寨,有什麽消息?”

杜成搖頭道:

“殿下,伯爺,鎮北軍那邊未傳來軍信。”

此言一出。

蘇秦和姬玉湖對視一眼,二人均是心頭一沉。

蘇秦問道:

“咱們去各方城池傳信的人,回來了沒有?!”

杜成道:

“伯爺,出去送信的,一般都是早上出去,黃昏回來或入夜回來。

如遇風雪天,差不多是後半夜或翌日拂曉回來。”

蘇秦站了起來,道:

“快,派人沿途去找!”

“是!伯爺!”

杜成趕忙轉身離開,回去調人。

蘇秦道:

“楊顯,整肅兵馬!”

“是!伯爺!”

楊顯轉身離開。

蘇秦道:

“何故,帶著狽衛,送蕭王回去!”

“是!伯爺!”

姬玉湖也不願多留,跟著何故離去……

……

接下來,便是忐忑的等待。

黃昏時分,

杜成跑進議事廳,道:

“伯爺!鎮北軍把守的城寨與咱們之間,有蠻族兵馬攔路。

傳信兵,都被殺了!

而且,

有一萬餘蠻兵,正急速向鎮北軍駐紮的城寨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