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斬殷郊,散宜生來朝

張帝辛被轟落地,激起滾滾煙塵,內體之中,經脈瞬間紊亂,體內大道之氣四溢,眼前更是一紅,全身頓化血霧!

廣成子嘴角一挑,將番天印收起:“展禽抱純粹,滅跡鬼穀塵,高情貴軒冕,降世救難人……”

“師傅洪恩,救此間危難。”殷郊再一旁顯出身形,笑道,“鬼穀子一除,朝歌便在弟子手中。”

廣成子點頭:“此番卻為太乙、慈航兩位師弟消劫,卻與那世俗之位無關,殷兒需得好生禮讓,遣武德禪讓才好。”

殷郊淺笑,眼中閃出一絲神異之色:“師尊所言極是,這番天印果真非凡……”

廣成子一聽番天印之名,麵色頓時冷了下來:“此等先天寶物,非機緣不得,你且去朝歌,處辦好你之事情。”

“是……弟子這便去……”殷郊見廣成子麵色有變,心中頓得一寒,這便起身而去。

廣成子見殷郊離去,麵色不由一冷,若非師尊之名,你以哪得福緣,能受貧道教誨,如今讓你做幾日天子已是莫大福緣,還妄想窺我玉虛至寶,人呐,果真是貪心不足……

廣成子抬頭,望天上紫薇星漸暗,心道此間殷商勢危,是應氣運西岐將盛之時,長袖一甩,自往東麵而去……

廣成子剛走不久,番天印打落之地,忽得一團火起,猛得爆出一道金光,金光中一人身影暗動,正是張帝辛。

闡教第一金仙,果真厲害。番天印亦不愧先天至寶。若非有鳳皇所賜金翎。自己怕是要折在這裏,張帝辛心想先前戰事,背後便不由一寒,廣成子此人,必得機會除之。

殷郊回至九間殿中,卻未尋得天子人影,心中不由惱怒:“薑子牙,子壽(原殷紂王本名)何處去了?”

薑子牙麵色木訥。反在一旁問道:“大皇子可知,謀殺天子,可是逆世之罪,便不得天譴,亦受陰德之損,恐惹莫大因果。”

“莫大因果?哈哈哈……若有因果,我子郊自一力承擔!若我得天子位,必得天階護佑,那些許因果,又能耐我如何?”殷郊笑道。“這天下都是我的,什麽聖人。什麽因果,都是個屁!”

“大皇子,你口出狂言,可知大逆不道!”薑子牙斥道,殷郊聽之大笑:“薑子牙!若非至尊之麵,你真道我會喚你一聲師叔?上昆侖山前,你不過漁夫爾,如何做得大夫之位!”

“你……你……”薑子牙聽得大怒,麵色一紅道,“孽障!我昆侖山怎會出你等孽障!”

“薑子牙!你真道你是什麽人物?莫以為你恢複清明,便可阻我行事,速將那昏君交出,否則莫怪我不念同門之情!”薑子牙、薑文薔、趙啟、梅伯四人,皆為殷郊按廣成子之法控製,如今鬼穀子已死,殷郊自是無所畏懼,“寡人乃是天子,你如何不遵天子之言!”

“孽障!你真道殺了鬼穀子,寡人便會聽命與你!”九間殿中,張帝辛扶薑文薔站出身來,“寡人道梓潼心性大變,原是你從中作梗!”

薑文薔乃是殷郊親母,聽得先前言論,麵色不免悲戚:“郊……郊兒,你……你如何做得如此不肖之事……”

殷郊麵一冷:“哈哈……不肖?父王登基,亦不是弑父殺兄而起,此間不過因果循環,我如何有不肖之說,母親,你苦守這昏君十八餘載,難道還不知悔!”

“逆子……逆子啊……”薑文薔聽之悲戚,身子自將軟了下來,張帝辛嘴角一挑:“要拿寡人,還看你有無本事!”

張帝辛身化血光,一手擒住殷郊,猛得往外一摔,其人直出十丈之外,腳下忽得用力,一腳便將他踢飛出去!

“噗!”殷郊吐一口心血,不可能,不可能!天子不過凡間之人,如何有這等氣力!

“啊!”殷郊大喝一聲,放要將出落魂鍾,卻見眼前一道金光,緊接胸口便是一悶,正被打飛出去!

“你……你……你不是父皇!”殷郊麵露驚異,手指張帝辛顫顫巍巍道,“你……你是何人!如何在此假冒父皇!”

“在你眼中可還有父皇二字?”張帝辛冷笑道,身子一轉,化作鬼穀子模樣,“鬼穀子便是寡人,寡人便是鬼穀子!”

“鬼……鬼穀子……鬼穀子已喪番天印下,如何還能活命!”殷郊麵露驚恐,世界崩塌了一般,暗道這是夢,這一定是夢!廣成子將鬼穀子殺了,自己如今是天子,是天子!

張帝辛冷笑,一手將出虎魄:“能死在虎魄之下,也算你的福緣!”

“不……不……不!師叔,師叔救我!”殷郊驚恐大叫,那邊薑子牙卻將嘴角一挑,化作袁洪模樣:“我的兒,你反賊逆上,我如何能救你?”

“袁……袁洪!”殷郊見是袁洪,頓時心灰意冷,急忙跪拜在地,“父……父皇……我……我是子郊啊,父皇……父皇……”

殷郊話未說完,便被張帝辛一刀斬下:“父皇,你父皇早不知還在何處……”

翌日,天子下詔:大皇子大逆不道,行謀反之事,即日起,奪其封號,與午門斬立決。

薑子牙、趙啟、梅伯三人知曉此中事情,自是不敢言語,薑文薔卻因殷郊之事病倒,張帝辛亦知此乃心病,一時怕難回緩,將之勸慰一番,自出朝理政。

殷郊之事,亦弄得滿朝議論紛紛,天子上朝,麵色亦不好看,經此一夜,好似蒼老許多,在朝堂之上,亦是打不起精神。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凸刀言畢,比幹拜上前來:“西岐散宜生,持西平侯進信。已在朝堂外相待多時。”

“傳。”張帝辛擺手道。朝堂之外。正出一人,六十上下模樣,一身黑袍,手中持一方黃卷跪拜而上:“西岐上大夫散宜生,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凸刀將黃卷呈上,張帝辛結果。看卻不看,落在一旁:“上大夫此來,可是為西平侯姬發之事?”

“陛下聖明,西伯侯前時早與丞相商容暗約,定西平侯與青君小姐婚事,下臣此來,特為完此婚……”散宜生說道,眉眼正挑天子,見天子麵容憔悴,似有不平之狀。暗下心中歡喜。

商容聽之便怒,自在一旁嗬道:“混賬!姬昌早有罪名。伯邑考亦犯不敬之事,你如何還有臉來求我應允婚事!”

“姬昌女媧廟弑君,伯邑考猥褻蘇娘娘,你西岐一門,當是如何貨色,我那青君侄女,如何能嫁予西岐之手!”費仲亦在一旁怒道,“你且去告訴姬發,此間事,我費仲不允,你且去尋別家女子!”

姬昌、伯邑考之事,乃西岐之恥,費仲如此當眾言明,散宜生麵上自不好看,自在一旁道:“下臣此來,乃求陛下,非是來問禦史,費大人何時能替陛下言論,莫非……”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散宜生,一言之間,便可扯天子之名壓人,不愧是西岐第一謀臣,張帝辛心中暗笑,這便使眼色著費仲閉嘴:“青君乃丞相之女,此事自由丞相做主。”

散宜生聽此,不由麵露難色,早在見天子之前,他便往丞相府中來問此事,卻被商容直將轟了出來。

商容乃殷商三朝老臣,又是出了名的古板,此間事情認定,如何也不肯倒退,先前太子祭祀、天子登基,皆出逆言之事,奈何此人位置極重,天子雖得氣氛,卻也不能將之如何。

如今散宜生見商容言語,斷然不會予此婚事,嘴角一挑道:“下臣曾聞,朝歌近日水患,庫中糧草存積皆費,若陛下應允此事,西岐自可將糧草送至,以解陛下之憂。”

朝歌水患,此間必定缺糧,若天子要糧,便是朝歌庫存不久,此內必定空虛,西岐自可乘勢而動,若不要糧,此間亦可證西岐明心,此番乃解危扶困,姬發得商容之女,自可減朝歌君威。

散宜生這邊算盤打得啪啪直響,張帝辛聽之麵色一變,卻笑道:“朝歌水患雖大,存糧卻也不少,此間親事若行,所得彩禮,亦應是丞相之物,寡人豈能占之。”

散宜生聽之皺眉,暗中想,朝歌真不缺糧,口氣一轉道:“陛下所言極是,西平王曾言,此間東地戰事正緊,若陛下與西岐皆為歡好,西岐即刻出兵,至東地平患。”

散宜生此言,麵上雖為平患,實則為若天子不允,西岐亦可出兵,到時朝歌需得小心,眾人聽之不由麵露慍色,商容一聽,更是大怒:“混賬!西岐不過一方諸侯,如何出此大逆之言!”

“這……丞相何言大逆,西平王亦想為君王解憂,丞相如此言語,卻是……著實傷臣子一番赤心……”散宜生故作驚異道,“陛下若與丞相一般想法,散宜生離開朝歌便是,陛下……”

“匹夫之勇,何以撼天,散宜生……”商容話未說話,張帝辛卻將眉頭一皺,直將其言語打斷:“丞相休要多言,寡人初登大寶之時,姬發便曾助大商平北海亂,如今前來求親,寡人如何能辭,此事全由寡人做主,三日後,三大人自去丞相府迎親!”

商容聽此,頓時大急道:“陛下!小女如何能嫁反臣之子,陛下此事還需三思啊!”

“來人,老丞相乏了,將老丞相請下去!”張帝辛聽之皺眉,直言轟出,散宜生見此暗笑,商容啊,商容,你為官如此之久,如何不曉天子之心,丞相之女、西岐兵事,便憑傻子來選,亦會選擇後者,你真道天子會為你一女,冒天下之大不韙,笑話!帝辛還未昏道那個地步!

侍衛得令,自將商容“請”了下去,費仲見是天子發怒,急忙笑道:“西平侯年少精武,自是青君不二人選,陛下聖明。”

朝中大臣,對費仲兩麵三刀模樣,早就習以為常,見得如此,眼中除露鄙夷,更無別樣色彩。

退朝後,張帝辛自與散宜生好言一番,留之用了午宴,方才讓其回返,比及至驛館之時,已是酉時。

“大人回來了,不知今日事情如何?”下人見散宜生回歸,急忙起身來迎。

散宜生心想今日宮中之事,不由心中歡喜:“三平啊,快去寫書,速告西平侯爺,此間婚事已成,要之準備好迎親之事。”

三平聽之,自是歡喜,這便下去,散宜生卻忽得眉角一皺:“且慢,此時莫急,你待今夜子時,往皇宮庫倉一探,且探宮中虛實來報。”

朝歌如此水患,便再有餘糧怕也難用,天子卻言宮中不少庫存,此間必得探聽虛實,以防再生出事變,三平聞言,自是領命而去。

是夜子時,驛館之中,忽得閃出一道人影,此人肩上斜中一箭,直朝中殿府中而去,散宜生見得來人,急忙起身:“三平,教你探查宮中庫倉,如何這般模樣回來?”

三平喘口粗氣,一手將肩上之箭拔了:“幸好是皮肉之傷,害不得什麽事情,小人一行十數人得大人之名,往庫倉查看,其中糧草甚豐,不似缺糧之裝,卻是小人大意,在其中弄出聲音,惹得宮中守衛來追,這才急退回驛館之中。”

散宜生一聽此言,急向窗外而望,見外無人來追,方才放下心來,將出一錠銀子:“且去領些傷藥,莫要傷了筋骨,此事切記,莫要與旁人言語。”

“多謝大……”三平剛稽首來謝,忽得背心一涼,身後出得涓涓殷血,散宜生嘴角輕笑道:“隻有死人,來不會與旁人言語。”

三平話為說完,這便倒了下去,散宜生拾起銀子:“唉,人若得財,也得有命來享才好……”

“皇兄果真妙算,庫倉今日果然來人。”袁洪自外匆匆而歸,忙道,“此間來人不過十幾,統統留下便是,如何還放走一人?”

張帝辛聽之大笑:“不放走一人,朝歌怕是無糧啊。”

猰貐來得事急,張帝辛亦未想糧草之事,待暴雨止時,庫倉中糧草,早已隕害,不得食用,此間姬發遣散宜生來朝,必會提糧草之事,糧草若無,西岐必乘機進兵,糧草不但得有,還得要多,這樣散宜生才會忌憚。

正因如此,張帝辛特遣袁洪化了滿倉庫糧,雖得觀看,不能食用,掩人耳目卻是假的,不過,此間東西,看可以,卻不能無代價來看,此間自要你留下幾人,隻放一人回去報訊,才顯此間事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