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卻一幅老氣橫秋的表情,沒有媽媽的孩子,總是要成熟很多吧。

突然有些心疼起他來,揉了揉腦袋,小聲的安慰道,

“相信我,你會找到你媽媽的。”

那對婚禮上的年輕夫妻,也許是解鈴人。

可惜,已經留了電話了,卻不見對方打過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有些惆悵的歎息一口氣,陷入了沉睡裏。

一日無夢,等再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黃祖寅把一蠱藥膳放在我麵前,讓我好好喝了補補身體。

老頭知道我命途多舛,在外麵容易遇上不順的事,所以一直憂心忡忡。

“孩子,事已至此,你需要隨我回本家宗祠走一趟,隻有落了戶籍,才能被女方家族認可。”

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做好,被女方家逮住問題的話,輕則婚姻不保,重則小命都不保。

我原以為隻是成個親而已,卻硬生生的搞得像是要上斷頭台。

這可令人很不爽。

不過,為了探知到黃家的真實情形,也隻能暗自忍耐。

黃老邪啊,究竟能有多邪,拭目以待吧!

當晚,就有車子停在陌野的大門口,一直在等著。

不過,我並沒有急著上車,白日裏有好些回頭客,一直在店裏等著我為他們分憂解難。

還好大多不是很麻煩,隻需要稍微點撥一下,就能打發了去,比較麻煩的是那位守寡的大姐。

她本有守著孤兒獨過一世的想法,那日好不容易才擺脫掉賭鬼男人的糾纏,近日桃花依舊旺盛,狂蜂爛蝶蜂湧而至,讓她煩不勝煩。

今日來求的,就是斬落桃花,讓自己六根清靜。

正常人不可能有這麽旺盛的桃花,也就這大姐有幾分姿色,加上是個寡婦,被人下了桃花煞而已。

想要破除的辦法其法很多,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刑克,但有想和她締結良緣的人,都要遭遇不幸,時日長了,自然也就散了去。

想要讓一個正常的人帶災,這種事情算得上是一種害人的煞術。

但世間的事,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時候,毒藥也能成為良藥,隻要術師抱持著救助的目的,就可一試。

為此,足足忙碌了一個小時,這才把這個大姐的事情給解決。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到我,十分的不好意思,奈何囊中差澀,隻拿了一籃子家中老母雞下的蛋作為謝禮。

我看她孤兒寡母日子過得十分艱辛,因些倒也動了些許扶持之心。

這個風水求財局,我隻給一個姓佘的人做過,那個時候在龍須鎮出於一時的意憤,衝動之下做了一個大富大貴之局。

可惜,那人有了錢財後為人德行太差,守不住這萬貫家業,把我這個大恩人得罪了去,也就隻能把其風水局破掉,讓其恢複到從前落魄的光景。

有的人,上天讓其貧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強行改命也隻會害人害已。

眼下,這個大姐為人令人敬佩,品行端正,很值得人幫上一幫。

當然,沒有富貴命的人,強行塞給她潑天的財富也隻會害了她,老話說得好,小富即安。

所以,我在給她破桃花的煞後,又給其作了一個三煞催旺財運的法門,讓其回去在家中按照我的要求,改變一下風水布局即可。

大姐歡喜的離去,而我也無事一身輕的坐上了汽車。

到了黃家的老宅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這麽晚的到訪,自然引來許多人的不滿,自從我踏上這個宅子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種處處受桎的感覺。

黃祖寅人精一樣的老頭,又豈會看不透這裏麵的彎彎繞,卻也沒有給我解圍,隻是讓我一個人獨自去麵對。

如果,我連這些人都拿不下的話,就活該受人壓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強就會受到尊重,你弱自然有的是踩你的人。

哪怕是親人,也不會有太多的情麵。

在利益麵前,一切都是王巴蛋。

這麽晚了是不可能開祠堂的,我現在回來,也隻是和各個家人見個麵,大家夥認識一下而已。

粗粗的接觸了一下後,我對於這個黃家老宅十分的不喜起來。

黃祖寅的名下,總共有三房兒子,大房兒子是大老婆所生,在其還年輕的時候,這大老婆因為犯了銀邪判出之罪,被他攆出了家門。

後麵據說這個大老婆克死他鄉,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而大兒因為有這個汙點,從小就不受人待見,被送到遠洋求學,至今還在外麵漂著,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而二房的兒子也不是個好東西,從小就是個紈絝子弟,吃喝女票賭樣樣精通,隻會敗家不會持家。

這還不算完,其人心胸豆子那般大,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輕易不能得罪,而我才剛踏進這個家門的時候,就已經把其得罪了。

存在即是錯誤,原本萬貫家私都是他的,哪怕他膝下無所出,隻有兩個姑娘,那也是他的,沒有人能奪走。

然而,我這個橫空出世的存在,打破了這一定律。

剩下的第三個兒子,據說是個身有殘疾的,有一截腿萎縮幹枯,隻能像個廢物一樣,每日裏坐在輪椅上,雖然沒有萬貫家私繼承權,卻也能保證衣食無憂。

是以老三對我的態度就是當作空氣,不喜不悲的狀態,隻要這個家還存在一天,就得有人管他吃喝,所以,大權在誰的手裏,從來都不是他會操心的問題。

老二的夫人也不是一個善茬,長得白白胖胖的一臉福相,偏生配了一雙豆豆眼,讓其有種鼠目寸光的即視感。

這夫妻二人十分默契的針對起我來,先是給我上了一碗冷茶,在這寒冷的冬夜,這一晚冷茶顯得有些許的過份。

我隻是輕輕的抿了一口,就把茶水放下,也不去揭破。

這也隻是一個下馬威而已,在簡短的寒暄一陣後,就對我的身世進行考察起來,說我長得一點也不像黃家的人,很難相信我有黃家的血脈。

他們自已長得歪瓜裂棗,反而把我這長得還算周正的人看不順眼,這是什麽黑暗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