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野我是守不了了,直接交給黃祖寅,至於黃茗寺,除了拜托給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那五個夥計想留下來的話,我也願意養著,黃家人就算不願意給錢,我也有能力養著。

至於丁丁他們幾個,這個地方算是最好的容身之所,自然也不會攆出去,平時該幹嘛就幹嘛。

還有很多人想要告別一下,最後都來不及了,隻能讓黃大他們代為通傳。

最後的一點時間,我給梅麗打了電話,手機鈴聲一直響著,顯然對方並沒有關機,但也……沒有人接通。

也許是被拉黑了吧!就這麽不待見嗎?

這一別可能是永遠,末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我自嘲的笑了笑,決定把這個電話號碼永遠忘記,就當生命裏沒有這個人吧。

走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黃祖寅把他的汽車贈送給了我。

夥計們給車裏裝了很多的好吃的,小白也默不作聲的走到我腳底下,顯然想讓我帶著它一起走。

說實話,這家夥有些許靈性,白燼看它的眼神是有些不對的,我真的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它就被人剝皮敲髓,吃幹抹淨。

我對其語重心長的勸了一會兒,希望它能乖乖的等在這裏,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如果回不來了,那就各安天命,認命吧!

我說得口水都幹了,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跟著,隻不過,它學乖了,鑽進了我隨身攜帶的八卦包裏麵,把那裏當作自已的窩。

這個小家夥,從前拿它沒有辦法,現在亦如是。它既然不怕死,那就一起上路吧。

別看白燼是個大魔頭,坐車卻是頭一遭,和一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在副駕駛坐上這裏看看,那裏摸摸,無數個為什麽不要錢一樣的拋出來。

說實話,我這開車是業餘水平,並沒有經過正經的培訓,我哪裏知道那些個表盤是拿來做什麽的。

因為下雨的緣故,車子開得挺慢,但是比起兩條腿趕路,這簡直是極致的舒服。

白燼把兩條腿搭在那個車頭上,身子向後一靠,像個大爺一樣,表示十分的滿意。

我有些頭痛的看著他,這粗魯野蠻的動作,不給點教訓怎麽成。

在經過一個轉彎口的時候,轟的一下踩下油門,來了一個緊急大甩彎。

隻在須臾之間,身體就被這巨大的慣性甩向一旁。

我早就有心裏準備,死死抓住方向盤,還不是太狼狽。

白燼縱然是個魔鬼,在這一擊之下,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甩到車門上。

這家夥的車門並沒有鎖死,我故意沒有提醒的,眼下被這劇烈撞擊,當時就被打開了來,把白燼這個人直接摔飛了出去。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卻沒有來得及高興,因為在我的身前不遠處,正好有一輛失控的大卡車呼嘯而來。

對方的車頭歪來歪去的,占據了整個車道,如果一不小心,就會撞到我這車上。

如果我剛才,按部就班的開車,那麽此時此刻,定然已經撞成碎片。

但是,當我選擇惡整白燼的時候,運氣使然的,正好和這大卡車來了個驚險擦過。

好者之間離得是那樣的近,近得能感覺到這個車子都要被那股子巨力帶走。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我這才反應過來,急急把車子開到一旁的田邊地頭停了下來。

再回頭一看,那大卡車已經發生了側翻,好死不死的,竟然壓到白燼摔出去的地方,一路向著田野裏滑去,濕滑的地麵摩擦出火花,一路冒著青煙的,足足一分鍾後這才堪堪停了下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有這麽離譜的情節出現。

我倒也不是想去救白燼,我是想知道卡車司機人咋樣了。

至於這車子上拉的東西,不過是一車煤麵而已,壓根兒不值錢。

此時,整個車頭早已經撞癟,裏麵有鮮血流出來,顯示著凶多吉少。

我費盡力氣,把另外一個車門打開,然後去拉扯那個司機,很遺憾的是,對方已經沒有氣息了。

除此之外,這車上還有一個女人,這大卡車後麵竟然弄了一個簡易的睡鋪,這個女人就睡在這裏。

隻是比起司機,其死得更徹底,被變形的車體紮得渾身沒有一塊好肉。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要找個人來處理都沒有辦法。

不得已,我隻能撥打了電話。

好在,這個地方雖然沒有信號,無法打電話給私人,但是緊急救助的電話還是能打通的。

隻是,足足等了五分鍾,重撥了這個電話三次,這才勉強有人接聽。

對方的語氣有些不太耐煩,大概是大晚上的執勤,所以對於出任務比較抵觸吧。

我忍著這些人不敬業的表現,免強把這個故事給聽完。

對方給我的回複是,等到天亮的時候,會有專門的人前去處理,讓我保持原樣,不要亂動就好。

現在才午夜三點,離著天亮還有些距離,我又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哪裏都不去。

正在心裏麵琢磨著時,就見到一個白乎乎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我的身後,不停的噴吐著口水。

“呸!呸!呸……啊呸!!”

我看著這個黑影,眼裏隻剩下不可思議,

“爸,你居然沒有死!”

黑影哼哼唧唧的道:“呸!本尊沒有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啊!我呸!”

此時,他的身上全是黑黑的媒麵,眼睛裏,鼻子裏,嘴巴裏……不知道被塞了多少媒麵,難受的在那裏不停抖動擦拭著。

我真的是服氣了,這麽一場慘烈的車禍,司機都嗝屁了,就他無事人一樣。

怪不得能榮列為惡魔,讓傻子師父他們忌憚不已。就這水平,一般人早死了不知道千百遍。

我忍著不適的感覺,在田邊地頭找到一處水流,讓他去那裏清洗一番。

原本白衣翩翩的老東西,現在一身衣服都被他嫌棄的丟在地上,直接就跳到那個小水溝裏麵洗了起來。

我看得渾身打哆嗦,是真的很冷啊,這破地天氣,初春的季節,偶爾還會下點雪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