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說被打,我這就沒有辦法洗清了,因為我確定揍了一拳。

我在那裏憋屈得不行,不得不實話實說,

“大爺,我是打了你,不過,打的又不是你,是你身上藏著的陰鬼。你剛才也不是什麽病發作,而是昨晚上的時候,被鬼給迷住了,下山的時候,那鬼要害你,差點就滾下去死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害人的鬼,就是死在這個台階上,所以,被其迷住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從山道上滾下去。

這些老人對於我的說法,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個情緒更加激昂起來,

“一派胡言,此時天光大亮,那來的鬼怪害人!”

“人心比鬼還可怕,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在,這個世界才會那麽亂!”

……

我該怎麽解釋,那個陰鬼八成已經有成精的跡象了,不然的話,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至於能看到其黑乎乎的鬼影。

隻是,眼下這鬼都被我給消滅了,就是想讓他們開開天眼,眼見為實都辦不到。

我有些無趣的道,

“行了,既然如此不信,我也無甚好說,老人家醒了,不過身體很虛,最近出行小心點,不要再碰觸到陰邪之物,不然的話,很容易被鬼怪二次上身。”

我說完這個話就要拂手離去,那些個老家夥手腳還挺麻溜,當時就強行拽著我,不許我走。

我這人又豈是他們拽得住的,當下就毫不猶豫的強行離去。

幾個老人能追上我才怪,沒幾下我就已經跑得沒了影。

不過,這些人咒罵的聲音還在山道上回**著,令人很是不爽。

勞資辛苦半天救人,結果還沒有落得了好,虧得那老頭沒死,不然無端端的還要背上命案官司。

以後做好事還是要長個心眼子的,當時我也不是非救不可,唉……

人太善良有的時候就會顯得很蠢。

我見到雲道長的時候,他正拿著一把笤帚,和丁貞二人清掃著滿院的落葉。二人有說有笑的,但也挺和諧。

讓我意外的是,丁貞竟然穿上了道士的衣袍,想當年,我也想穿這個來著,雲道長這個老家夥死活不給,說什麽我不是這條道上的,莫誤了前程。

眼下這小娃娃才多大點,就給穿上了。

我知道人和人的參差不同,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眼酸。

雲道長隻抬頭看了我一眼,就把我使喚得遠遠的,

“觀裏無柴了,還愣著幹什麽?”

好嘛,需要我幹活的時候,我還是有點用處的,就是這態度能不能好點,我好歹也是做師父的人了,給點麵子會死啊!

我摸了摸鼻子,在丁貞的悶笑聲中,撿起砍柴刀就往後山行去。

我走得遠了點,主要是想把最近的柴火都給他們留著,方便他們以後取用。

這山上的地方,前麵都是可以供遊玩的,隻這後山地勢比較複雜,並沒有對外開放。

然而還是能看到一些生活垃圾,被人隨意丟棄。

想來有的人為了站得高些,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風景,冒險前來這裏探險。

原以為,這裏會是淨土,哪裏想到,遇上鬼怪不說,還見到一個摔得缺胳膊斷腿的死屍。

對方的穿著打扮,和那幾個登山的老人家很相似,都是衝鋒衣,配著一個小背包。

這樣的存在,說實話,很有可能是失足摔落下懸崖的,死得還挺新鮮,絕對不超過一個小時。

問題是,這些老人家下山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難道都不知自己的同伴遭遇了大難??

人情冷漠如此,有些不可思議。

我把大媽的背包取出來,準備看看死者的個人信息。結果看到的是一個被人掏空的空零錢包,裏麵的證件和所有的零錢,一樣不剩的在那裏擺著。

然後還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些像是老特件,烏漆抹黑的青銅器,造型十分詭異,有各種猙獰的鬼麵,看就著挺嚇人。

反正我看到的第一眼,就有眼神智晃忽,好似迷魂了一樣。

當時趕緊把這些邪門的東西用布包好,然後對於處理這個死屍,我有些犯愁起來。

對方血糊糊的,死得慘不忍睹,如此暴屍荒野實在不妥。

若是就地掩埋,也太過草率,這應該不是什麽無名死屍,想來是有家人的。

想了想,我尋了一些枯枝敗葉掩在其身上,對其道,

“七日內看有沒有人來尋你,若無,等你回魂夜的時候,再來尋也不遲。”

放下心事,我趕緊在周圍砍起柴木來,這一忙就是一兩個小時,等我回到道觀的時候,就見到雲道長上下的打量著我,好似我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道長,你可是看到了什麽?”

“你殺人了?”

我拚命搖頭擺手,“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我是良民,不亂殺人。”

“你這娃娃不對勁,你被冤鬼附身了。剛才可是有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雲道長不愧是得道之人,別看平時正眼都不看別人一下,甚至一幅漠不關心的樣子,真實的情況就是,他一旦開口有問題的話,那必然是有了天大的麻煩。

我後背瞬間就有些發涼了,趕緊把在後山見到的事情,還有那幾個老人家的事情,一並合盤拖出。

他靜默在那裏很久後,對我道,

“這後山有人動了手腳,風水有問題,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裏。”

“什麽人幹的?太可惡了吧,這麽好的修行之地,竟然敢毀了。”

我有些氣憤起來,這裏別看是個不起眼的小山頭,但是風水之好,也是極其難尋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雲道長都有一直在此靜修的想法。

眼下看來,這個想法已經被打破,想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風險太大。

“小昊子,趕緊收拾一下東西下山,我現在就去把道裏的其餘人等一並遣散。”

這觀裏也就隻剩下一個年輕的道士,此人似乎有先天性殘疾,耳聾,嘴啞,腳瘸,但是 能做做一些簡單的交流。

雲道長和其費勁的解釋了半天後,他這才背著自己的東西下山離去。

至於去的什麽地方,我也沒有來得及問,隻是在其離開的時候,好奇的問了一句,

“道長為何不留下此人和我們一起走?”

以我的能力,照顧一下這個殘疾道士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