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的手指一響,我的世界就此寂靜。

仿佛有一股子魔力,讓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僵硬在當塊場。

我沒有了自我意識,身體也不受控製,就這麽傻不愣登的站在那裏,眼裏的光正一點點的泯滅。

“嗬……隨我走吧!”

老翁轉身離去,同時,我也毫不猶豫的從水裏麵走出來,就連丟在岸邊的背包也顧不上撿拾,就這麽隨著老翁向著來時的路行去。

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隻一個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出現在天邊的盡頭。

而我則不知疲倦的,撒丫子狂奔,於十分鍾後追上老翁。

然老翁又出現在十分鍾遠的地方,讓我繼續追趕。

如此周而複始,重複了足足三十遍,這才再一次回到犁園位置。

而此時的天空也在不停的折騰中暗淡下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日暮黃昏的時刻。

老翁的住所漆黑一片,但是,他並沒有點燈,這裏的一切,在他麵前宛若白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把我領到院子裏麵後,他並沒有坐下來休息,好似剛才這長達一兩個小時的長路奔襲,隻是出門走走散散心而已。

這犁園相當的大,足有上千畝之巨,但大多是一人環抱那般粗的大樹,唯有這院子裏麵的這一顆,是梨樹中的王者,其高大粗壯讓人隻能抬頭仰視。

老翁把我給喚到這顆樹下,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這裏有一根特別粗的麻繩垂落下來,顯然,這是想要捆綁的意思。

就我現在傻了吧唧的狀態,一旦被吊起來的話,十有八九得交等在這裏。

我心裏沒有驚慌,甚至什麽都不知道,一切在那個響指裏麵化為烏有,除了聽從這個老翁的話,我已經不會別的任何表達。

老翁一邊擺弄著那個繩子,一邊對我嘮嘮叨叨起來,

“年輕人,老人家本來也沒有想過會遇見你,但是誰能想到,真的遇見了,這就是天意,老天爺真有意思,我們都該感謝那個安排的人,成全我的同時,何嚐又不是在成全你。”

“你也莫怪,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活著就是這般的艱難,所以……”

他把繩子套成一個圈,就要往我的脖子上套。

然而,就在這個電光火石之間,就在老翁即將得逞之即,一抹白影帶著淩厲的殺氣,衝著老翁而來。

老翁神情大變,手裏的繩子化作武器,朝著來人拋過去。

繩子如願的套在來人身上,還沒有等老翁露出喜悅的神情,那繩子卻像是叛變了一般,不聽他的使勁,非但沒有把來人提溜過來,反而是拽著他這個主人往那個白影所在的方向奔去。

老翁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那是遇上生死大敵時,才會有的反應。

原以為這個世間他已經能是個雄霸一方的主,哪裏想到,對方輕飄飄之間,不但瓦解自己的攻擊,還反過來對付自己。

老翁那萬年不變的節奏,終於被打破,顯露出一絲手足無措的窘迫。

然而,這還不算完,他感覺到了一抹心悸的感覺,正沿著這根繩子,快速的蠶食著自己的身體。

這玩意兒在他的四股百骸裏隻花了幾秒鍾,就已經跑了一圈。

等到其直衝腦門的時候,老翁這才反應過來,然而真的太晚了,他感覺到了危險,卻隻能硬生生的看著,一點躲避的能力都沒有。

而我在這個過程中,還是傻乎乎的站著,並沒有因為身後有危險,就有絲毫的動作。

老翁也不是吃素的,在千均一發之際,其咬破了舌尖了,借著這一點點能量,對我下達了命令,

“年輕人,我命令你幹淨這個敵人,快啊,救我!”

老翁的話就是聖旨,我不能不聽從,所以,我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對著那所謂的敵人攻擊而去。

也就是這麽一點點時間,老翁已經著了對方的道,整個人像坨垃圾一般癱在地上。

對方對付老翁,就如老翁對付我,不得不說,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

隻不過,我並不會因為對方強,就停下攻擊的手段,還是如老翁所命令的那般,抽出了腰間的鞭子,對著敵人攻擊而去。

對方並沒有回擊我,相反,背著手,以輕盈至極的步子,輕飄飄間就躲過了我的攻擊。

等鞭子打了空,還沒有來得及蓄勢發動第二波攻擊時,其人突然對我道,

“傻子,還不醒來!”

這話明明輕輕柔柔,卻仿佛一把巨錘敲打在腦殼上,把我喝停下來。

然而手裏的鞭子還是高高舉起,一忽兒想要聽從老翁的命令,對敵人進行攻擊。

一忽兒又被這個敵人的話,擾得不知道要做什麽。

身體裏麵好似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差點精神分裂了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個一直都站得很遠的敵人,直接撲到我麵前,纖細的手指頭在我腦門子上彈了一個腦瓜蹦,我就像是從渾渾噩噩的迷宮裏麵,看到一束光一般,迷蒙的意識快速回歸。

狠狠的甩了一下頭,等我耳聰目明,頭腦清醒過來時,整個人有些發蒙的看著現場。

我的手還在高高的舉起,不知道要攻擊誰。

在我的麵前,除了老翁像個廢物一般癱在地上,並沒有任何存在。

“麻了,難道是我把這個老家夥給……”

我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手裏鞭子,如果我真的有這麽厲害,何至於會被對方帶回這個梨園。

一切撲簌迷離,令人看不透。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老翁必須死。

此人之邪惡,生平僅見,這樣的魔鬼不從人間清理掉,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著了他的道。

我對著其狠狠的一鞭子抽打下去。

對方沒有哀嚎,亦沒有動靜,隻是僵硬的愣在那裏,任由我收拾。

這園子裏麵,還是有些農具存在的,我取過來一把鋤頭,毫不猶豫的對著老翁的腦門子敲下去。

一時間,血液混著白色的漿液濺了一地,就和爆了一個西瓜似的。

把對方的頭給卸下後,就連四肢都沒有放過,一並卸了個幹淨。

這裏並沒有什麽幹柴給我借用,但那幾間茅草屋是個好東西,正好放上一把火,連著這個老翁一並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