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的水性好不好我不知道,此時的她,麵色蒼白如紙,眼睛緊閉,好似真的不想活了。

黃千喜對其進行了一番急救後,還是不能把其喚醒,失愣的攤在地上。

這個漢子並沒有平時所見的那船堅強,此時突然淚如雨下的哭著,無聲卻有些紮眼。

“她沒有死,你無須難過。”

丁丁啊,隻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吧,這才表現得像個死人一般。

“丁姑娘,我走後,你真的要好好照顧自己,死了也不會讓我難過的,我是個沒有心的人,我的心早在我記不起自己叫什麽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說完,我還是選擇頭也不回的離去,不再為誰而回頭。

我也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死了後,過往的一切就清零,從此這個世間,隻剩下自己丈量每一寸土地的聲音,再不會有別的。

我的每一步都會走得很艱難,就像這個世間沒有甜。

在我的身後,當我的身影走得快要見不到時,那一直緊閉著雙眼的丁丁,果然如我所說的那般,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裏再也沒有了光彩,隻有暮氣沉沉和絕望。

黃千喜深怕再刺激到她,隻是默默地陪在其身旁,不敢驚擾到她。

他的守護是那樣的卑微和自醒,時刻都把自己置於不起眼的角落,隻願眼前的姑娘啊,能走出那心結,尋找到別的生活意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身上的濕衣服都快要幹了時,丁丁這才掙紮著坐了起來。

“千喜,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黃千喜突然被點名,趕緊打了個激靈,很是認真的看著她,

“丁妹,你問吧,我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真的不是黃茗昊嘛?為什麽變得這般冷血?”

黃千喜沉默了片刻後,很是肯定的道,

“在船上和天賜兄弟待了好些天,他的生活習慣,還有做事風格,都是黃兄弟的樣子,隻是……他也不再是他了,你……想開點吧!”

是啊,真的不再是他了,如果放在十年之前,她但凡大著膽子表白,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更不會看到她跳到河裏了,還能如此絕決的離開。

“不被愛的人啊,下場都是這樣吧!”

丁丁喃喃自語的說完,對著黃千喜伸出自己的手,

“千喜哥,送我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哦哦哦……好的。”

黃千喜沒有多想,及忙把丁丁背上,就算這個時候,他都沒有忘記,把那雙漂亮的小白鞋給拎上。

而他本人的鞋子卻濕漉漉的晾在那裏,都來及穿起,赤著腳就把女人一路背著往家趕。

丁丁最後望了一眼那不遠處的方向,早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吧。

她的眼淚似乎在剛才的嚎啕大哭中已經耗盡,此時竟然一顆也擠不出來。

良久之後,其把頭軟軟的靠在這個男人的後背上。

他也許不是最好的,但,如同剛才所說的那樣,是最合適的。

風吹在身上的時候,真的很冷啊,除了緊緊的抱著這混漉漉的身體,這世間還能上哪裏尋找到一點點溫暖。

我步履走得並不輕鬆,還沒有離開這個小鎮,最終還是被一樁喪事給攔了下來。

此時天色還尚早,一戶人家正抬著一口棺材穿過這個小鎮,準備送到城外的墳山上掩埋。

這本是尋常事,沒有什麽好值得多注意的。

送喪的人離開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美女醫生也在隊伍的最後麵,畢竟要離開了,準備和其打個招呼。

她看到是我,也十分高興,正欲揚起個笑臉,發現在周圍的環境不對,又急忙裝作很嚴肅的樣子。

“剛才才幫你們看了傷,你咋又跑回來了呢?”

我也一本正經的道,

“剛才還看著你忙著接診,咋現在又跟著出來呢?這去逝的人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美女醫生有些難受的道,

“還記得我接生的那個孕婦嘛?這死者是她的老公唉!”

接著又告訴我一個驚天大消息,原來,自打我出船的那些天以來,這家人就開始陸續的死人了,而且是各個暴斃,死得莫名其妙的,就是她也找不出死因,隻能給下了一個猝死的診斷。

今天死的這個,是其家中死的最後一個,一門男丁全都死絕了,奇怪的是,女人們卻一點事也沒有,各個都活得挺好的。

我嗬嗬冷笑,

“早就預料到會死了,這不過是因果報應而已,沒有當初的那些事,又如何會有今天。”

我雖然早已經預料到結果,卻也沒有想過要救這些人。

因為當時這家人油鹽不進的,不管別人怎麽說,始終不願意把這個女人送大醫院,更不願意剖腹,把那孩子刨出來。

這是世間最殘忍的子母煞。

當那個女人經曆了三天三夜的疼痛後,還胎死腹中時,早就已經注定會有這個結果,我一點也不驚訝。

甚至也不想救人,人不自度,神也難救,隻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我可不想為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把自己那一點點的功德都給消耗掉。

但,一門男丁都死絕了,也著實淒慘,這子母煞會不會再繼續害人,也說不一定,就這麽一走了之,心中有些不安。

於是,我借著美女醫生的關係,也混在人群裏,隨著他們一起出了城,再上了墳山。

一路上,離著墳山越近,這天氣就越陰沉,甚至還有陰風狂吹,給送喪的人帶來一個很大的難題。

當那個棺材因為人群太過晃**,從而掉落在地上時,我就知道壞菜了。

這個枉死的男人,十有八九要變厲鬼。

負責喪葬的法事先生急得滿頭大汗,不停的吆喝著,讓他們趕緊把棺材抬起來。

然而這陰風邪門,吹得人睜不開眼,根本無法前進。

我知道,這是那子母煞搞的鬼。

產婦應該最恨這個男人才對,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來的路上,有打聽過這個亡者的生平。

真是不知道就算了,聽完後都想把這個渣男從棺材裏麵揪出來,再打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