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這麽說完,我更加自責了。

當初說好我叫姝念一聲師父,就是名義上的師徒而已,隻是為了堵住外界的嘴。

如今,我何德何能,值得她這樣?

清月似乎看出了我情緒上的變化,伸過手輕輕拍了拍我,“不用太在意這些。這是她的命數,也是你的命數。這份緣分無關他人,隻與你倆有關。問心無愧便好。”

清月這句話我聽的雲裏霧裏,好像是聽懂了,也好像沒有聽懂。

“行了,給你師父做點吃的吧,這兩天她都沒有怎麽好好吃過東西。”

“好,姑姑做飯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清月笑了笑轉身出了廚房。

清月離開後,命數?緣分?這些真的是一個人一出生就規定好了的嗎?或好或壞,或悲或喜。也許吧。

我搖了搖頭,不再想那麽多。管他什麽命數,緣分的,過好當下最重要!

考慮到姝念也受傷了,不能吃太油太膩的東西,晚飯我就算以流食和營養餐為主,盡量做得清淡些。

瞅了一眼時間,現在離晚飯還早著呢。我就先把清月抓出來的藥熬了。

好家夥六個小時之後,滿屋子全部都是中藥味。

在熬藥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味藥材是人中黃,這玩意,我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小時候喝藥,我對各種藥材都很好奇,時常抓著爺爺挨個問一遍,當然到現在,我什麽都沒有記住,但是對這個人中黃,我記憶猶新!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忘掉它!

那天,我喝完藥,問爺爺,這個人中黃是個什麽東西?是人身上的東西嗎?

爺爺笑眯眯的望著我,一臉壞笑,砸吧了一口旱煙,說道:“這個人中黃當然是人身上的東西。”

當時,我一驚,我不會喝的藥裏麵有人的胳膊腿吧!

爺爺說道:“這個人中黃啊,顧名思義,就是人屎。”

聽完我就閉嘴了,臉一陣黃,一陣綠,扭曲了起來,我他麽喝的藥裏麵竟然有人的屎!

關鍵是,這人的屎還是藥!

從那以後,我隻要味道中藥味,我就惡心反胃。

現在我看到姝念的藥材裏麵也有人中黃,我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姝念直到自己泡澡的藥材裏麵有這玩意,是什麽反應?

估計她能把賣藥的掐死。

熬好之後,我把藥湯倒在了一旁的瓷盆裏,打開了窗戶通通氣。

時間也不早了,我開始準備晚飯。

給姝念弄了一碗很稀很稀的小米稀飯,再配上半個雞蛋,和水果丁用來適當的補充下營養。

我和清月則是炒了兩個家常菜下米飯吃。

飯好了之後,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我喊道:“師父,姑姑出來吃飯了。”

姝念身子有些虛,清月在一旁扶著。

飯桌上,因為有下午的那一幕,姝念一直沒有好意思跟我說話。吃了兩口之後,可能覺得有些淡,伸過筷子準備夾一筷子酸辣土豆絲。

我一把把土豆絲端走了,姝念疑惑的看著我。

那表情好像在說:呆子,敢不給師父吃東西?!

我十分霸道的說道:“你現在受傷了,這些口重,又油的東西,你不能吃!”

姝念氣鼓鼓的竟然破天荒的嘟起了嘴,賭氣似的說道:“不吃就不吃,我還不稀罕呢!哼!”

說完,幾口喝完稀飯,就裹著被子到沙發上看電視去了。

我一臉無辜,對清月說道:“姑姑,我這是為了她好啊!”

清月則是一臉看戲的表情。

......

收拾好碗筷之後,我湊到姝念旁邊,想要安慰一下她說道:“我親愛的師父,肩膀酸不酸啊,要不要我給您按按?”

“不要。”

“那,渴不渴啊,我給你倒一杯熱水。”

姝念沒有搭話,好家夥,這次連兩個字都懶得跟我說了。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這個點了,誰會來?”我嘟囔了一句,到可視門鈴那看了一眼。

視頻顯示外麵誰都沒有。

“奇怪了。”

可當我轉過身,剛回到沙發那,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門外依舊一個人都沒有。

我回過頭和姝念對視了一眼。清月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開門看看。”

我也沒有多想,沒準是誰小孩閑的無聊,搞的惡作劇。

一開門,一股寒風撲麵而來。

門外,除了孤單佇立的路燈,什麽都沒有。

這時,我注意到我腳下有一個信封,我撿了起來,摸了摸很薄,跟什麽都沒有裝一樣。

撕開之後,裏麵隻有一張稿紙。

偌大的稿紙上麵,隻寫了一排字:食陰草在蘇省陳家溝。想要,速取!

紙條上寫了食陰草的下落,這是姝念要的鎮壓我體內惡靈的三樣東西之一。

當初買紫冠雞的消息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就連古董店大叔當時都說還沒有食陰草和無籽葫蘆的消息。怎麽現在有人白白把這個消息送了過來?

還有,這個人是怎麽知道食陰草的消息的?又是怎麽知道我們需要這樣東西?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寫的什麽?給我看看。”清月說道。

我把紙條遞給清月。目光環視著外麵,忽然,我看到遠處一盞路燈下,慘白的燈光裏,站在一個黑影。

我在注視著他,他同樣,也在注視這我們。

我當下想都沒有想,直接追了上去。

“你去哪!”清月喊道。

姝念這個時候意識到情況不對,也跑了過來,但是被清月攔住了。

“你就在家,不要出來!”清月說完,也追了出來。

我剛跑了一小段距離,就看見那個黑影消失了。

我站在馬路中間,注視著他消失的地方,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沒有了?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覺?

清月跑到我身邊,看著我注視的地方,問道:“你看到什麽了?”

我伸手指著遠處的一盞路燈,說道:“剛才那有個人影。一下子就沒了。”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我很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我能感受到我在看他的時候,他也在注視這我們。”

清月凝視看了一眼前麵,隨後低聲說道:“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