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的路上,我總感覺背後有人在盯著我們看一樣。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我又轉身看一眼剛在那盞路燈下麵,依舊是空無一人,可是這種背後發毛的感覺,讓我莫名緊張了起來,心裏像是有塊石頭一樣壓著,很是壓抑。

回到別墅門口,姝念穿的有些單薄,站在門口焦急的等著我們。

見我們回來立馬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清月將紙條遞給姝念,“剛才有人留下的,你自己看吧。”

姝念疑惑的接過紙條,短短一行字,一眼就能看完。

看完之後姝念抬起頭,眉頭微皺,她和清月對視了一眼。這是我第一次在姝念的臉上看到凝重的表情。

“進來說。”姝念說道。

回到房間後,姝念把大廳內所有的窗簾全部拉了起來,一時間房間昏暗無比,這種昏暗的環境更加劇了我內心的壓抑,不自覺的我連喘氣都加重了幾分。

開了燈之後才好了一些。

姝念問道:“這個字條是誰留下的,看清楚了嗎?”

我搖了搖頭,“我開門的時候,門外是沒有人的。但是,我在遠處看到一個黑影在注視著我們,我就追了出去,剛跑沒兩步那個黑影也消失了。”

我說完之後,姝念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低頭想著什麽事情。

片刻之後,說道:“暫時先不管這張紙條的真假,先弄清楚送紙條的人是誰。”

因為姝念別墅的門鈴是可視門鈴,隻要有人從門前經過,或者按下門鈴,外麵的攝像頭就會自動把門外發生的事情錄下來。

姝念回到房間抱出了筆記本,調出監控。

最近一次有記錄的監控,是我跟清月出門追那個黑影的錄像。

“再往前看一段。”我說道。

姝念又往前調了一段,這一段是清月外出買藥回來的錄像。

看到這,我們三個互相望著,沒有人說話,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按道理,這兩段視頻之間應該會有剛才送紙條的人按門鈴的錄像。

此刻,這段錄像卻缺失了。

“不對,這不應該。師父,你放慢倍速,慢慢往前調。”我說道。

我不相信會憑空消失一段錄像。這種東西是完全按照程序走的,如果要丟一段錄像,除非送紙條的人懂電腦,遠程入侵我們的網絡,把這段錄像刪了。

否則,就算他把攝像頭擋住,就算是它是陰物,也不可能沒有錄像!

姝念按照我說的,放慢倍速,一點一點的往前調。

終於,在前兩段錄像之間,出現了一個畫麵。

這個畫麵隻有短短的一秒鍾,隨後畫麵一閃而過,沒了!

姝念把畫麵暫停在這一秒鍾,視屏隻拍到了他的上半身,這個人身穿一身黑衣,還帶著一柄黑色的壓舌麵,低著頭,根本看不見臉。

唯一能夠留下證據的是,他帶著這柄鴨舌帽,在燈光下有些反光,應該是上麵塗了某些特殊的塗層,至於這層塗層有什麽用,那就不清楚了。

仔細觀察了這個畫麵將近十分鍾後,清月說道:“光從這個畫麵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無異於大海撈針,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姝念重新拿出紙條,凝神看著上麵的一行字。

我忽然有了想法,問道:“從字跡能夠往下查嗎?”

清月搖了搖頭,“萬一這張紙條是那個人請別人代筆的呢?”

我歎了一口氣,有些失望。

清月說的沒錯,這個人是有備而來,什麽都算計好了,怎麽可能會忽略了字跡這麽重要的一點。

到此,好像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他那頂有些反光的鴨舌帽。

姝念始終沒有說話,一直在盯著手上的字條看。

“念兒,你打算去嗎?”

“去!”姝念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行!首先,那個人是怎麽知道你們要找食陰草的,其次,食陰草這麽難得的東西,他又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還憑白無故告訴我們。這八成是一個圈套。不能去!”

“那個師父...我覺得清月姑姑說的有道理。這個食陰草我們以後可以慢慢找。”我小心的說道。

我知道姝念的性格,跟我一樣執著,決定的事情,一根筋就要走到底。

“不行。食陰草百年都不見得能找到一株,這次哪怕是有一絲希望,哪怕是個圈套,我也要去。”

“你這個丫頭,我知道你厲害,你本事大!但是你是瘋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陳家溝那是個什麽地方!那可是...”

說道這,清月看了我一眼,硬生生憋住了後麵的話。氣的揮了一下袖子,背過身去。

“你身上還有傷,為了一株草,把命再丟在那,你讓我怎麽跟掌教交待!”清月氣呼呼的繼續說道。

之前姝念告訴過我食陰草生長的環境,食陰草生長在極寒極陰的地方,此刻再加上清月的欲言又止,我大致也能猜到,陳家溝是一個大凶之地。

我不能再讓姝念為了我冒險了,我說道:“行了,都別爭了。聽我的,這株破草不要了。師父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在家養傷。”

“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姝念瞅了我一眼說道。

得,我說話,她壓根就不會聽。

“姝念,你非要我請掌教下山命令你,你才肯聽是不是!”清月氣的,胸口呼呼的起伏。

沒成想,姝念一把把我推出了房間,鎖上了門。

我一臉懵的站在門口。我這是被踢出群聊了?

姝念拉著清月坐上**,柔聲說道:“師叔,我知道陳家溝那個地方有多危險。”

“可是,二十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呆子,我不想讓他有什麽事情。”

清月剛準備開口,姝念又說道:“你當初不也是為了一個人,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嫁人嗎?”

姝念說完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清月埋藏心底的事情。清月也沒有再說話。

“師叔,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人這一輩子能遇見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何況我的命格又這麽特殊,遇見這個呆子,已經是我三生有幸了。現在我想為了這段緣分做點什麽,瘋狂一次吧。”

說完,清月望著姝念,良久之後,終究是沒有再阻攔。什麽也沒有說,起身徑直離開了姝念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