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一歌 新婚紅妝

蛇妖用觀音賜的蓮士化入了那株鳳棠為佛法加持,因而封固的魔胎沒再作怪。

蛇妖也不知何時還會再起紛爭,彼時興許瓊華島的劫數又將再次演化一遍,不過天君既然沒有早日整治,想來也是沒有大礙才對。

至於那被褥,後來天君派來的另一個小仙證實了,說大概是因為之前的那小仙法術不精,所以初次受命沒能成功,本意是要將青穆封進臥房的那青瓷瓶裏,卻不巧進了被褥……

蛇妖雖然無語,但想著日日夜夜他都在身邊,竟也挺歡欣的。

說起天君,小仙才說天君見蛇妖在島上做典儀也萬分用心,因而酌情準許了蛇妖與青穆的婚事。

蛇妖自然高興,待小仙將天君的陣法按照步驟解開,青穆便出了來,因為沒有偽裝,是白發夜凜的模樣。

蛇妖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抑製不住澎湃的心潮,“我們可以成親了!”

“是啊……”青穆的手指順著蛇妖的長發撫摸著,心底被脹得滿滿的。

若說那日在冥界出口,他見蛇妖飛奔去人間尋老情人的模樣是真生氣了,現下卻又沒了一絲一毫嫌隙。

之前被定在被褥裏,聽蛇妖泣不成聲喚自己,心底便悔恨不跌,想著自己真真和往日一般模樣,沒個長進!

“仙君、上仙,天君還等著二位回去複命呢……”旁邊的小仙開口,終於將“久別重逢”正相親相愛的兩人喚醒!

“那我們回家去?”青穆問蛇妖。

“好!”她伸出手去握住他遞來的大掌。

天上十日後。

青穆仙君迎娶靈邪上仙的酒宴便要開始了。

老酒鬼中元星君終於等到了喝酒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身旁的仙子雖然不喜他酒後撒潑但偶爾也能聽到些八卦,譬如……

“你們不知曉,其實在瓊華島上靈邪上仙便和青穆仙君洞房了!”

旁邊便眾多仙子說他糊塗,青穆仙君是出了名的冷性子,應當不會做出這樣羞羞的事,但也有人耳聞那技藝不精的小仙犯了錯,於是大家夥都樂了,一起鬧著把事實猜得**不離十!

正巧天君過來賀喜,頓時怒了,責怪天後又將事攔了不讓他知曉。

“人家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把戲!你懂什麽啊,老古董!”

天君他老人家,在天後麵前,那就是純良老夫一枚!

九重天上的大夥都寂寞太久了,所以酒宴足足熱鬧了兩個晝夜,不過新人倒是早早退了場,聽說因為天後撐腰,眾仙連洞房的牆根也沒聽到。

不過有人憂自然就有人歡喜!

新婚初始天後便特地差了幾個丫頭來為蛇妖打扮,那幾個丫頭尋常見蛇妖隻做粗粗打扮,沒料到蛇妖仔細裝扮起來也是絕色。

那時青穆來尋她,便見蛇妖鳳冠霞帔,玲瓏精致的身子裹在滿目的紅色裏,美得不可方物。喜帕還未蓋上,也沒人提點打攪,珠簾裏她杏眸微赧,幾許笑意泄露出來,腮畔因為沾染了些微胭脂,將肌膚襯得如若凝脂,還有那絳唇,像垂著雨露的甘果,細細一瞧,竟連唇上被那人咬過的褶皺也能看出來。

“緊張嗎?”

“……才沒有!”

蛇妖雖然口氣輕鬆,但畢竟是活了九千年第一次成親,手心竟有了層薄汗,暗暗絞著袖口,不敢鬆手,也不敢錯眼,眼中倒映著高大挺拔的男子。

他也是紅衣著身,墨黑的滾邊鑲著淺色流雲紋路,腰間係了黑色的軟帶,看起來幾分仙人姿態。眉間舒朗,唇角輕揚,鳳眸染上了迷離的喜色,片刻卻又目光灼灼,凝視著蛇妖,讓後者恍惚間已然猶自沉淪。

旁邊忙碌的仙子也都默契地沒有出聲,有時候愛人之間深情的凝望,是叫再親近的旁人都突覺自己多餘了的!

青穆自袖中拿出物什,“阿棠,這玉玦,以後都不能再丟掉了……”

蛇妖卻愣住,那玉玦分明是莫祁當年拿走的,也是與夜凜的一般模樣的那塊,“夜凜的那枚……”

“在我這裏,”青穆又掏出一枚,“這兩枚其實都是遠古傳下來的,後來失散了,有人說這是吸了人精血的玉玦,所以有靈性,而且後來被仙人收留,因而很珍貴。

有個說法,說它們會自己選擇主人,而按照我父君的說法,我出生之時確實是這枚玉玦自己尋上門來的,所以我一直佩著,後來與你相遇,沒想到你竟也有!

木皇道人告知我這兩枚玉玦由來是選陰擇陽,所以被它們尋找到的人都終會相遇,且有一段緣分。

尋常時候兩枚玉玦皆是一般模樣,隻有兩人相守下去,將精血作祭,方能變成它們原本的模樣。

所以阿棠,你願與我千秋萬世相守下去,由始至終,不離不棄嗎?”

青穆說完最後一字,蛇妖的眼淚差點迸發出來,心底感動到不行。

“我願!我願的!”

“那可是要將生命、元神、精魄都係在我身上哦!”

“我知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