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馬車搖晃了一下!
元軒與高肅對視一眼,隻聽馬車外一陣馬蹄聲,須臾,陳秦靠近車窗說道:“四爺,前麵山體崩塌,落下很多小石子,路麵不平,您與尚書大人坐穩了!”
高肅掀簾下了馬車,身後元軒也跟著跳了下來。
“去看看,”高肅看了看天空,又看看四麵,“晴空萬裏,不曾下雨,怎會山體崩塌?”
這時,自遠處跑過來一群人,這些人看起來就像轎夫和接親隊伍,腰間係著紅腰帶,全身都沾染著喜氣,麵上卻像剛剛受了驚嚇,逃過來的樣子猶如驚弓之鳥。
他們連滾帶爬來到這邊,見到這邊一行人,仿若見到幾尊救世佛祖。
高肅眉頭微動,道:“發生什麽事了?”
這人六神無主,根本不能正常說話,他斷斷續續地道:“食、食人、水鬼、又······出現了!”
“別怕,”元軒站立不動,目中神色淡然道,“好好說。”
另一個人見元軒與高肅穿著氣度不一般,情緒穩定了些,他兩腿不再顫抖,仰首說道:“前麵是怨靈湖,沿著這條路一直往東就看見了,若要過此湖,需得乘船,附近方圓百裏的人們隻得自己準備船隻。”
這裏就是地方官所呈遞折子裏不太平的地方。
怨靈湖起先叫鳶靈湖,相傳人們在陽春三月放飛的紙鳶都落在了這個湖裏,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隻要經過的迎親隊伍,都會被湖麵上一股奇怪的風給帶走,湖邊上的山石還會發生山體崩塌,這下,鳶靈湖就成了怨靈湖,而且很少有娶親的船隻敢經過這裏。今日是一位告老還鄉地方官曹大人的兒子大婚之日,他也聽說了這件怪異之事,偏偏曹大人的兒子娶的是湖對麵瑤山鎮老巡撫的千金,要迎娶新娘必走怨靈湖,於是就找了幾個能降妖除魔的道士隨著迎親隊伍一同前往,沒想到迎親的船隻剛至湖心,新娘與幾個道士就被那陣怪風給卷跑,隻剩這幾個家仆僥幸逃了回來。
元軒道:“你們是怎麽上岸的?”
這幾個人非常驚恐,一時不知道他在問什麽,隻連連搖頭,又連連點頭。
元軒抬頭,看著前方怨靈湖方向道:“湖麵有何不同之處?”
這幾人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眼前的人能幫到自己。
一人道:“剛開始風平浪靜,行至湖心,突然刮起了很大的狂風。”
高肅忽然開口:“聽到了什麽?”
又一人囁嚅道:“上船後還算平靜,後來好像、好像聽到、哭聲、呐喊聲、隱隱約約的,又好像聽到鞭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說到這,幾個人忽然都跳起來,來不及將身上的濕衣曬幹,慌亂地狂奔而去。
高肅並沒有阻止,他知道這些人太害怕了,以至於在這個地方一刻也不敢多待。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已找來了船隻。
船家是個精瘦的老者,這時天色還早,湖麵碧水無波,老者不願上船,他隻提供船隻,收了銀兩後便離開了。
怨靈湖十分怪異,但湖邊景色卻很怡人,四人發現一個很小的破廟,裏麵破破爛爛,殘盤破香,冷冷清清,料想可能有人在這裏祭奠過在怨靈湖喪生的親人。
“鴻淩,”高肅道,“你怎麽看?”
元軒道:“食人鬼為何選擇這裏?”
高肅道”:“山高黃帝遠。”
元軒道:“不錯。正是他的意圖,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迎親隊伍,而是朝堂。”
三人皆是一怔:“朝堂?”
高肅道:“他想做什麽?”
元軒不答,挑眉反問道:“娶親隊伍是什麽身份?”
高肅神色一凜,道:“歸隱的朝廷官員!”
元軒與他一向心領神會,隻要一個眼神一句提示,對方便能猜出下麵的用意與結果。
一旁的封霆雲與陳秦聽的一頭霧水,就算給他們發言的機會,恐怕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元軒道:“陛下要我們前來,就是有人遞折子,說此地不太平,並沒說是什麽事,可見這位遞折子的人心機頗深。”
高肅道:“果然還是你想到了,這妖魔究竟要如何?”說完,他立刻想到,六弟高延宗,當即與元軒對視一眼,默然想到了一處。
早在鳳鳴山狩獵以前,高延宗就和魔界有來往。七鬼經常出沒帝都,還有曾出現過兩次的幽冥鼓,魔界漸漸想侵蝕朝堂,原因也隻有一個,就是想要玲瓏魄。
數年前,高洋為了玲瓏魄將北魏皇室整個血洗,直至他莫名其妙的瘋了,也還會對玲瓏魄念念不忘,可見世人為了此寶煞費苦心。
陳秦道:“要真是魔界,如此行事,也說的通。”
封霆雲道:“怎麽,你見過魔界的人?”
陳秦點頭,道:“嗯,四爺曾與他們打過幾回。”
封霆雲一驚,抬眸望著元軒,道:“尚書大人與四爺這般熟,四爺的功夫,尚書大人當然了解,隻是魔界會妖法,四爺能敵的過?”
陳秦抱臂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四爺可是北齊戰神,不僅武力值高,還會些旁門左道的功夫,四爺可是將軍,就連那位傳說中的殺神元天策也要屈居為二,別說魔界那幫妖邪了!”
聞言,封霆雲哈哈笑了起來。
陳秦道:“你笑什麽?”
封霆雲道:“我還以為你會讓四爺娉美尚書大人,原來會說北魏餘孽元天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拿出來說做什麽?還是想想怎麽對付怨靈湖的妖魔吧!”
元軒用讖窨的白穗子輕輕點了一下封霆雲,道:“霆雲······”
陳秦接過話道:“誰知道呢,都說元天策被萬箭穿心後扔去北魏皇室埋骨之地了,可那樣的人怎會輕易死去。總之,我們四爺能對付妖魔鬼怪!”
而元軒從容地說道:“既然找到了來源,我們何不將計就計,來的順水推舟。”
高肅道:“如何將計就計?”
元軒道:“他們的目標是迎親船隻,我們就迎親。”
封霆雲:“······”
陳秦:“······”
高肅道:“你是說,我們扮迎親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