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地上爬一圈,學幾聲狗叫,”他笑著坐了下來,“便放你走。”
金梓驍怒極而嘯:“庶子囂張——!”
少年臉色古怪,一臉嚴肅的盯著他。金梓驍全然不想理他,轉身抬腳就走,他看到眾人的眼神後,放慢了腳步。
原來,上二樓的台階被一群人給堵住了,他根本上不去。眼前的少年像是存心和他過不去一般,明知鎮上的其他客棧很小很破,估計眼前的這位定是不會去別的客棧,一心打定主意要羞辱他。
金梓驍很頭疼,他不能一直這樣忍氣吞聲,而眼前的人看著就一肚子壞水,他憤恨的怒火頓時泛起了漣漪,他瞪著少年沉聲對身後的侍從道:“我們走!”
話音剛落,侍從在懷裏驚呼:“銀子不見了!”
金梓驍愣了愣,猛然意識到是這個少年所為,他沒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
“沒了銀子,你可怎麽活?”少年冷聲道,“所以,你還是給小爺學幾聲狗叫······”
“學幾聲狗叫,你就放過他?”一個聲音從屋頂傳來,“那你豈不是與狗為伍,以狗為尊?”
“誰?”少年的張狂突然停頓,他隻見一個紅色身影,像羽毛般被微風輕輕吹了進來。
這人容貌清秀,氣宇不凡,落在他跟前,麵帶微笑,瀟灑不羈,少年這才端詳仔細,他眉眼俊美,五官端莊,嘴角右下邊隱隱約約有一顆芝麻粒的朱砂痣。
金梓驍抓住兵器的手一頓,他雙眼一陣發黑,迷糊間出現了一個景象——
漠北戈壁後麵傳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見到此人,漠北勇士臉現怒色,道:“元天策?”邊說邊盯年輕男子。
漠北四大高手見到元天策也停下手,紛紛轉頭看向來人,他們沒見過元天策,可眼下這名年輕男子卻十分厲害,就連漠北四大高山高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來人沒有說話,他淡然地說道:“我要見漠北可汗。”
金梓驍麵帶笑容負手而立,他後麵跟著洋洋灑灑的幾十個下人。
······
風流倜儻溫柔多情的漠北王子金梓驍自來到中原,萬花叢中過,片葉都留身,處處留情,身邊的美人數不勝數,美人花容月貌、春月俏花、嫵媚溫柔,卻都比不上柔然公主玉靈兒,她比這些女子還要美。
這些女子知道他心裏裝著柔然公主,但還是一無既往甜言蜜語對他好的不得了,也隻能爭風吃醋的同時還是喜歡他,直到玉靈兒出現。數月前,金梓驍在街頭遇見玉靈兒,便把所有他身邊的女子都忘了。
之後,玉靈兒來了北齊,於是,金梓驍就來了北齊。
金梓驍不知道她心儀的男子是誰,隻知道他是中原人,他比自己更好,柔然公主願意為了他放棄家國前途,拋棄榮華富貴。
金梓驍見到玉靈兒的背影,隻癡癡地道:“本王子身為漠北突厥未來可汗,姿貌尚佳,願納你為妃,本王子愛慕公主許久,定會好好待你,你又為何對他人戀戀不忘?”
玉靈兒突然轉過頭說道:“你誰啊?這樣不自量力!想娶我,你配嗎?”
金梓驍撥出兵器,狠狠地道:“我是突厥王子!”
玉靈兒目無下塵,全然不顧這位身份尊貴的突厥王子,她冷冷地道:“我喜歡元天策,我要嫁與他。”
金梓驍便對玉靈兒咬牙啟齒道:“我們有婚約,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怎麽能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說著,他亮出兵器,上前一縱,抖起三四次方圓劍花。
突然,一名男子翻出手中兵器,他劍未出鞘,便橫在那隨從劍鋒上,寶劍銀光耀目,駕在他兵器上,已是寒氣森然,他右手舉劍,左手揮出招數,速度之快,根本令人無法看清······
金梓驍猛然清醒!
眼前的人怎的這般熟悉?
人生幾大喜事,他鄉遇故知,這幾人雖算不上“故知”,眼前的人也算是見過幾回的朋友,分別幾年能再見麵實屬難得。
“走!”那人抬手,四麵掀起一陣風,也不知怎的,這陣風讓在場所有人睜不開。
.
“今日再相見,也確是緣分使然,”元軒笑了笑,他看了一眼金梓驍,笑容突然凝住,“突厥要侵占柔然?”
金梓驍歎了口氣,道:“突厥擅製兵器,一直給鄰國恭送上好精致的兵器,以柔然為首,突厥不是小國,怎會忍氣吞聲,要想強大,須得開疆擴土,我父王為拉攏柔然,才提出和親。”
元軒頓了頓,道:“你來北齊是為了公主?”
金梓驍突然正色道:“你認識公主?”
“何止認識——”
“你能幫我找到她?”
金梓驍見元軒對柔然公主這麽了解,心裏醋意翻滾又不好表現出來,他忍著怒火,道:“她在哪?”
元軒沒有回答。
過來片刻,他道:“你先回漠北,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我會勸告她,讓她回去與你完婚。”
金梓驍看著元軒,道:“你真的會讓她回去與我成婚?”
元軒道:”我的目的是北齊,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要。“
聞言,金梓驍頓時喜笑顏開,道:“那好,我會在父王麵前替你美言,今後,隻要你用得著突厥,我漠北勇士都會效忠你敬畏你!”
元軒笑了:“今天沒白救人,金梓驍,你可記住了,突厥欠我一個人情!”
.
七日後,元軒與高肅整裝待發,陳秦、封霆雲在身後跟著。
小關依然在前麵架著馬車,由於路途太遠,兩人沒有騎馬,馬車裏空間很大,兩人身量差不多。元軒透過車窗看到一路上開滿了山花,爛漫得很。
高肅微妙的感覺到,元軒知道些什麽,他開口道:“上次大殿刺殺,你覺得主謀是誰?”
“四爺心裏比誰都清楚,”元軒道,“怎麽還問我?”
高肅瞧著他說話時,眼睛一直瞧路邊風景,也俯身湊過去一瞧,果然也被漫山遍野的山花所陶醉。半晌,高肅笑了笑,道:“鴻淩也喜歡田園風光,不如去住我那俊山小院子?”
元軒往邊上靠了靠,蠱惑般地道:“俊山小院子是很好,但太遠了,每天還要上朝,多不方便,不如住蘭陵王府,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