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可能忘記你……克裏斯,我今生的摯愛!”蘇梅爾握劍的手一陣顫抖。
克裏斯望著蘇梅爾,眼波如水,冰涼中透著幾分溫和:“你還記得我,我很高興。”
蘇梅爾深吸了口氣,手中長劍卻是沒有絲毫的放開。
“你這種時候來找我幹什麽?”
“蘇梅爾,這麽多年不見,我來看看你不行嗎?”克裏斯望著蘇梅爾,眼中帶著幽怨之色,“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有過那麽一段情意的。你就是這麽待我嗎?”
“克裏斯殿下,克裏斯公主,克裏斯!”蘇梅爾痛苦地搖著頭,終於是深吸口氣,顫聲喝道,“說出你的來意,你到底來幹什麽?!”
克裏斯輕歎了口氣:“看來你依然不肯原諒我,不肯原諒哥哥。”
“我最後說一次,說出你的來意,否則別怪我手中長劍無情!”蘇梅爾手中長劍向前微微一挺,頂住了克裏斯的咽喉,“你不會以為你擁有了魔王的賜福,我就不是你的對手吧!”
“怎麽可能呢?我連你的徒弟沮雷薩都打不過,又怎麽可能是你這帝國軍校校長的對手?”克裏斯那溫柔的眼神漸漸平靜,半晌終於是輕聲道:“我想求你一件事。不要進宮找哥哥,不要為楚原說項。”
“為什麽?”蘇梅爾顫聲問道。
“你不會想知道原因的。”克裏斯望著蘇梅爾,淡淡地說道。
蘇梅爾深吸了口氣,道:“不行!我不會讓當初發生在你我身上的事再發生在楚原身上,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今天進宮麵見卡曼羅。”
克裏斯沉默良久,低下頭,看了看那依然指在自己咽喉的長劍。良久,他才抬起頭,柔聲道:“你一直是這麽倔強,看來我是攔不住你了。那麽……”他的聲音漸漸柔和,仿佛是帶著化不開的柔情,“蘇梅爾,我今生的摯愛,能在這離開的時候,讓我再次感覺一下你的懷抱嗎?”克裏斯聲音喃喃,“多少年了,那種溫暖的感覺,一直回**在我的心底……”
“咣當”一聲響,蘇梅爾的長劍再也握不住了,掉落在了地板上。
克裏斯緩緩靠近,一直輕輕匍匐到蘇梅爾的胸口上。兩行濁淚沿著蘇梅爾的臉頰滑落,他雙手合攏,輕輕擁著這讓他癡念一生的人兒。
良久,克裏斯緩緩站起身來,平靜地望著蘇梅爾,輕聲道:“謝謝。”
緩步走下馬車,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蘇梅爾,依然沒有動彈。隻
是,在他心口處,一柄匕首已經齊柄而沒。
楚原和戰天自然不知道在從帝國軍校通往皇宮的這段路上,已經發生了震驚整個克羅多的一幕。
戰天端坐在椅子上,品茗著杯中上好的茶水。而楚原則是不安地來回在屋裏踱著步子。
戰天看著有趣,輕笑道:“你不用著急,以老師的身份,卡曼羅陛下無論如何都要賣幾分麵子的。我想,就算陛下不立刻答應把黛麗絲公主嫁給你,但至少會收回讓她嫁個別人的命令。”
楚原苦笑道:“話是這麽說,但我總覺得心頭不舒服。好像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戰天搖了搖頭,輕笑道:“那我找幾個人去皇宮外候著就行了。一定在第一時間裏把消息傳回來給你知道。”說著,他抬了抬手,正要招呼親兵。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那聲音,竟然是有不少騎兵策馬飛馳而來。
楚原和戰天都是一愣。帝國軍校內禁止騎馬,這可是鐵律!當年就算是卡曼羅陛下,也不曾有絲毫違背。但今天……
兩人心頭頓時湧起強烈的不安!
房門陡然打開,隻見門外一大隊騎兵擁在門口,一名身著副統領服飾的軍官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拜倒在兩人麵前。
“發生什麽事了?”戰天沉聲問道。
“總統領大人……”軍官麵容悲痛,聲音顫抖,“蘇梅爾校長……蘇梅爾校長遇刺!”
“啪”一聲響,戰天手中的茶杯跌落地上,摔了個粉碎。
……
蘇梅爾,帝國軍校校長,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近五十年,這些年來從帝國軍校走出去的高級軍官無數。帝國七大統領,算上新晉的楚原,有四人出自其門下。甚至連戰天總統領,也是蘇梅爾一手出來的。
拋開五名身份顯赫到極點的,站在所有軍人頂點的將領,帝國軍校畢業的學生,在帝國軍隊中擔任高級軍官的更是數不甚數!
毫不誇張的說,蘇梅爾就是全克羅多帝國軍人的校長!他代表著的就是整個克羅多軍隊!
蘇梅爾遇刺的消息讓整個帝都一片震驚,第二天清早,整個軍部就已經完全癱瘓。無論那些軍部大佬其政治傾向如何,在這個時刻他們都做了同一件事情。
克羅多皇宮之外,一大片身著綠色軍服,左手手臂上纏繞著白色絲帶的軍人齊齊跪在那裏。目測一下至少有三百餘人,看他們肩頭上的領花,至少也是旗團級別的
高級將領。
此刻,他們滿臉悲憤之色,一動不動地跪在宮外。
“蘇梅爾大人的葬禮會在三天之後舉行,陛下請各位大人先回去,此事陛下自有定奪。”禁軍統領側身站在這些有可能手掌帝國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軍官麵前,滿臉堆笑地說道。
戰天跪在最前麵,滿臉悲憤之色,看了那禁軍統領一眼,沉聲道:“蘇梅爾校長為帝國軍基石楷模,怎麽能就如此草率了事,還請陛下全力調查嚴懲元凶!”
禁軍統領,官階至帝國副統領級別,但麵對身為帝國軍總統領的戰天,依然是有著說不出的畏懼。
聽了戰天的話,他一邊飛快點頭,一邊賠笑道:“戰天大人,蘇梅爾校長一生征戰,為帝國立下赫赫戰功,之後又任帝國軍校校長,為帝國培養人才,這樣的人自然是值得我們尊敬的。隻是……陛下也說了,蘇梅爾校長是年老力衰心力耗盡而死,可不是死於什麽有的沒的的事情。”
戰天頓時怒極而笑,憤然站起身來,上前兩步便揪住了這禁軍統領的領子,咬牙切齒地厲聲喝道:“心力耗盡而死?你當我們是傻瓜嗎,這樣的謊話也敢在我麵前說出口?!”
禁軍統領隻覺得嘴裏發苦,麵對盛怒中的戰天,他可是不敢有絲毫地頂撞。
“整個帝都……不,整個克羅多!有膽量,有理由,有能力行刺蘇梅爾老師的人,你以為會有多少?難道你認為我會白癡到猜不出是誰幹的嗎?!”戰天隻覺得心中的悲憤已經難以抑製。
蘇梅爾被刺的現場戰天看過,沒有任何打鬥的跡象,甚至在蘇梅爾臉上還留著淡淡的溫柔笑容。或許許多人都認為蘇梅爾已經老邁,但戰天作為蘇梅爾最心愛的學生,他非常清楚自己老師的實力。
哪怕是有著帝國第一騎士之稱的沮雷薩,要想在完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行刺蘇梅爾,那也是絕無可能的!除非,用毒。
但現場的種種痕跡也表明,沒有用毒。刺客是非常平靜地進入車廂,之後或許還和蘇梅爾經過一陣交談,之後才下的手。
而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動手的人,他的身份已經是昭然若是!
看著戰天那怒發衝冠的樣子,禁軍統領心頭一陣發怵,但也有些無可奈何。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戰天能在這麽多人麵前給自己留點麵子,別一拳頭砸自己臉上就好。
但就在這戰天大發雷霆的時候,一隊整齊的騎兵拱衛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步走出了皇宮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