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了,經魔殿祭祀診斷蘇梅爾死於心力衰竭。”馬車之上,卡曼羅緩緩掀開了車簾,目光緩緩從在場諸將臉上掃過,最後落到了戰天身上,沉聲說道,“戰天,諸位,都請回吧。”

戰天鬆開了那揪著禁軍統領領口的手,朝卡曼羅陛下行了個軍禮,沉聲道:“陛下,蘇梅爾校長死因蹊蹺,還請徹底徹查,還帝國軍人一個真相!”

卡曼羅陛下淡淡地道:“沒有什麽真相,這就是真相,所有人都退下!”

軍部以及從帝都各處趕來的官員們,抬頭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戰天,又看了看滿臉冷凝之色的卡曼羅,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良久,戰天終於是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們先各自回去吧。”

一眾將領這才鬆了口氣,紛紛站起身來,朝卡曼羅陛下和戰天分別行禮後,漸漸離去。

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戰天良久,卡曼羅終於是輕歎了口氣:“你跟我來吧。”

戰天跟著卡曼羅陛下的進入了皇宮,一直到傍晚時分才離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戰天總統領離開的時候臉色相當的難看,這長達一天的交談想來結果不是怎麽理想。

戰天沒有回自己在帝都的宅邸,而是直接去到了帝國軍校。

帝國軍校裏,到處都已經掛起了白色的飄帶,那代表著克羅多帝國的印有荊棘圖案的國旗,也降了一半。

但與往日最大的不同是,今天的軍校大門外,有無數的士兵把守著。一些憤怒的學生從校門衝出來,立刻就遭到士兵的粗暴對待。對於一些行為過於激烈的學生,士兵甚至不吝於動用製式兵刃進行砍殺!

這些負責戒嚴的士兵並不屬於軍部,至少他們的盔甲上沒有任何帝國軍樣式的紋章。當然,可以肯定的是,這必然是克羅多的某支部隊。否則,不可能在他們圍困帝國軍校一天之久後,依然沒有城衛軍等軍隊前來。

蘇梅爾,這個執掌帝國軍校大權長達四十年之久的老人,往日裏他並不怎麽出現在人們眼前,但當他離去後,所有人才意識到,他才是軍校裏真正的基石。沒有了他,整個帝國軍校仿佛是失去了主心骨。這時候,所有人不由得都有同一個想法,如果蘇梅爾校長還在……他們又怎麽敢這樣?!

當戰天來到帝國軍校

大門前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麽一幕。

看著這支衣甲鮮明且沒有任何番號標示其身份的軍隊的時候,戰天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看到戰天,這支隊伍的首領遙遙向他行了個軍禮。

戰天走了上去,微微沉吟之後,緩緩道:“帝國軍人的武器不會揮向自己的戰友。”

那首領微微一笑:“當軍人變成暴徒的時候,軍隊有義務為尊貴的陛下解決這些麻煩。”

戰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抬步走進了帝國軍校大門。

麵對身為帝國總統領的戰天,這支隊伍無論屬於什麽人麾下,都還是保有足夠的禮貌。他們雖然阻止旁人進出學院,但對戰天並沒有阻攔。反倒是將那些堵在校門口的軍校學生驅散,讓出一條道路給戰天進去。

楚原依然在那房間裏呆著,對現在的他而言,恐怕就隻有這裏最安全。畢竟,隻要卡曼羅陛下隻要不想把帝國軍方和他的關係搞到最糟糕的地步,帝國軍校內部在目前而言,他還不會動手。

看著戰天陰沉著臉走進來,楚原便明白了今天皇宮門口示威的結果。

“看來我們敬愛的皇帝陛下他對於蘇梅爾校長的死報以了極大的……悲痛心情。”楚原淡淡地說道。

戰天沒有回答,隻是陰沉著臉坐到了桌子旁。沉默良久,這才招手喚來了親兵。

“給我找點酒來。”

帝國軍校內是有各種店鋪的,但很明顯,無論是作為軍人還是作為學生,同樣都是禁止酗酒的。當然,這也隻是表麵上。無論是什麽學校,酒這種東西都是有的賣的。

很快的,親兵搞來了幾瓶酒。打開蓋子,裏麵傳出的味道竟然是帝都非常出名的朗姆酒。

“喝酒嗎?”戰天看了看楚原。

楚原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一瓶,打開蓋子,對著嘴就灌了下去。

其實楚原也很奇怪,按說自己作為一名刺客,對於酒這種東西應該是深惡痛絕的。但在克裏斯城堡那裏呆了幾年,因為學習而接觸了各種酒類,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就開始對這種東西有了那麽些興趣。

兩人也不說話,就著瓶子一陣狂飲。在親兵找來的那五六瓶酒杯幹光以後,戰天臉上已經布滿了紅暈,楚原倒是臉色如常,但那一向冷凝的

眼神也顯得有些模糊。

戰天一手擰著瓶子,一手伏在桌上,瞪著眼看了楚原半晌,忽然輕歎了口氣:“走吧,去特洛亞,去薩拉斯,去加斯德利亞,去哪裏都好……不要留在這裏了。”

作為克羅多帝國總統領,要對現在風頭正勁的帝國名將說出這樣的話,那絕非看上去這麽簡單,其中所需要的勇氣,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楚原微微一愣,之後便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良久之後,他緩緩抬起頭,搖了搖頭:“我哪裏都不去,她在這裏,我就留在這裏。或許這裏已經沒有需要我守護的國家和信仰……但這裏有她。”

勸楚原離開的話戰天說了一遍也就不再重複了,以他的身份和立場,那樣的話其實連一次都不該說的。

“蘇梅爾老師的死因……”

“他是為我而死的!”楚原打斷了戰天的話,“你能猜到是誰動的手,我自然也能。在這種時候,隻有他才有下手殺害蘇梅爾校長的理由。”

戰天深吸了口氣:“那麽……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今天卡曼羅陛下已經明確向我表示,讓我不要插手到你的事情中去。這樣的態度非常明顯,你以後的處境隻怕是非常的不妙。”

楚原自嘲地笑了笑:“他還能把我怎麽樣呢?無論如何,光複西北四郡的戰功在這裏擺著,他總不能在這種時候就拿我開刀吧。”

戰天的臉色依然陰沉,緩緩道:“這可說不定,總之你小心才好。現在蘇梅爾老師死了,我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說著,他臉上泛起了自嘲的笑容,“我這個總統領是不是很沒用?所謂的總領帝國兵馬,其實也就是個名頭而已。七大統領,真正能聽我話的,恐怕一個也沒有。帝國八十萬軍人,能夠效忠於我的,恐怕也就我身邊那兩千親兵……”

楚原微笑搖頭:“怎麽會沒用呢,已經很不錯了。”

戰天沉默了片刻,道:“明天一早,蘇梅爾老師的死訊就會被正式公布,按照慣例,三天後就會正式舉行葬禮。但是,這次老師的死因……死因蹊蹺,帝國皇室為了掩蓋真相,恐怕會將葬禮的時間提前。如果我沒猜錯的呼啊,最多就在後天……”他抬起頭,望著楚原一字一句地道,“葬禮之後……你自己小心了!”

楚原凝神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