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歆歆見到警察宛如見到救星般衝過去,指著雲舒畫一群人,又指向剛才圍吐她口水的同事們,邊哭邊控訴,“警察叔叔,我要控告他們,他們圍毆我,你看我全身都是口水!”

兩名民警相視一眼,又看向她,“不是報案說這裏有人偷竊和造謠嗎?”

雲舒畫站出來,回答:“是我報的警!”

隨後又指向雲歆歆,“她偷竊我的論文卻反過來栽贓我,現在還到處造謠我被人包養!”

民警看了眼相比之下狼狽不堪的雲歆歆,例行問話:“那有證據嗎?”

“有有有!”

了解完事情始末的雲家三人紛紛開口表示願意作證。

因為當初偷論文都是經由他們之手,在過年期間騙雲舒畫回家,然後趁她不備偷走她筆記本裏的數據。

如今,身份互換,他們當然立馬反水。

看著爭先恐後作證的幾人,雲歆歆整個人仿佛被抽走力氣般癱坐在地,再也蹦躂不起來。

蕭邵齊更是一把將躲在角落裏的院長拖了出來,咬牙切齒道:“還有他,濫用職權汙蔑他人,你們一並把他抓了!”

隨著門外一片的叫好聲,雲歆歆、院長連同雲家母子一同被帶去了警局。

就連蕭邵齊,也因為雲歆歆哭訴他剛才隨意散播不雅照片,同樣被請去警局接受調查。

而那些圍觀的醫院同事們吐痰的行為並不涉及圍毆,隻是簡單警告幾句就完事了。

在幾人全被帶走後,小周護士一臉心疼地抱住雲舒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雲舒畫輕拍她的肩膀,同樣紅了眼圈,“沒事,都過去了。”

周亦瑤是和她同一時期來醫院的同事。

長期被父母壓榨吸血,供養她不學無術的弟弟,生活不堪重負。

因為差不多的原生家庭環境,雲舒畫和她格外惺惺相惜。

半年前,雲舒畫屢次見到她割腕有自殺傾向,才發覺她得了抑鬱症。

所以,看到她哭,雲舒畫就更是自責不已,怕她再次想不開。

於是,雲舒畫幫她請了假,決定帶她出去散散心。

出醫院時,等在門口的林之曜迎了上來,“畫畫,你去哪?我送你。”

林之曜臉上的笑一如既往如兒時那般的陽光,那是那些年他在雲歆歆麵前的笑。

可之前麵對她,他的臉上隻有憎惡和鄙夷。

兒時的林之曜是她的青梅竹馬,曾發誓長大後要娶她。

如果沒有之後那些事,她也許真的會和他在一起。

可當他和雲楚辰一次次傷害他過後,兒時的那些情誼早就消失殆盡。

雲舒畫看向林之曜身後的男人,微微地笑了。

“季鳴溪,你怎麽來了?”

林之曜木然轉身看向身後,隻見一位長相妖孽氣質混不吝的痞帥男人站在陽光下,對著雲舒畫笑得眉眼彎彎。

“畫畫,我們來接你了!”

雲舒畫看著和季鳴溪並行而來的另一個頎長身影,笑容更甚,“哥!”

她小跑過去跑至蕭凜深跟前。

對蕭凜深自然而然就有一種超越血緣的親切,一如兒時撲進哥哥懷抱時那般自然,超越年齡的限製。

林之曜就這麽直愣愣地看著身旁的女人巧笑嫣然喊著別的男人哥哥,還一頭紮進別的男人懷裏,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沉下臉盯著蕭凜深搭在雲舒畫背上的手,上前質問,“畫畫,他是誰?你為什麽叫他哥?”

蕭凜深溫文儒雅的俊顏收斂笑意,平靜盯向林之曜時不怒自威,“我是畫畫的哥哥,你又是誰?畫畫你認識嗎?”

雲舒畫正了正身體,看向林之曜時故作迷茫,“我不認識他,剛才有一群人一直哭哭啼啼的,我一個都不認識,而他又一副很熟的樣子一直跟著我,真惡心!”

一句“真惡心”如一把刀子狠狠紮在林之曜身上,紮得他站立不穩渾身晃了晃。

他想起那些年。

無論他和雲楚辰一起怎麽欺負她,她每年每逢他生日都會守在他家門口給他送禮物。

也會經常跟雲歆歆一樣叫他“小林子”,喜歡跟在他身後晃悠。

那時,他看到她,總是臭著臉,對她冷冷吐出三個字,“真惡心!”

而如今,這三個字如回旋鏢般紮回他身上,他才深深體會到雲舒畫當時那種錐心刺骨般的心痛。

“畫畫,你不記得了,我們一起……”

他顫著唇還想爭取說幾句兩人六歲之前的事,讓她記起兩人的過去。

但一旁的季鳴溪突然開口,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季鳴溪伸手禮貌性道:“你好,我是畫畫從小就認識的竹馬,請問你是畫畫什麽人呢?”

林之曜望著季鳴溪伸出的手,再望向一旁神色淡然的雲舒畫,一時間大腦轟鳴不斷,眼前模糊一片。

明明他才是畫畫的竹馬,可眼前的男人卻稱是畫畫的男人?

懊惱、悔恨、羞愧所有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胸腔翻滾,令他麵色漲紅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季鳴溪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滿意地收回手,唇角帶著三分輕蔑七分嘲諷,笑道:“畫畫,這人怕不是失心瘋吧,我們趕緊走!”

蕭凜深輕笑也跟著附和,攬著雲舒畫,幾人一同離去。

一路上,雲舒畫拉著周亦瑤介紹給蕭凜深兩人。

蕭凜深做東請了幾人吃完午飯,後來因公司有急事便和季鳴溪先行離去。

雲舒畫見帶著周亦瑤逛街散心全程麵色都不好,便提議送她回去。

兩人坐車回去路上,剛剛一直沉默不語的周亦瑤突然開口問她,“你是蕭凜深的妹妹?為什麽沒聽說他有妹妹啊?”

“你認識我哥?剛才怎麽不說?”

雲舒畫驚詫,不明白她既然認識蕭凜深,為什麽剛才兩人一副全然不認識的樣子。

周亦瑤淡笑,臉上滿是無奈,“我以前上的衛校跟你哥上的A大離得很近,你哥當時可是學校裏的學神和校草,那麽出名,我們衛校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但他怎麽可能認識我呢?”

雲舒畫一臉驕傲地點頭笑笑,“確實,我哥很優秀,聽說以前A大有一半的女生都在追他。哎,做他妹妹,我還真是自豪!”

“是啊,羨慕你能經常和他在一起……”

周亦瑤垂下頭淡淡說著。

雲舒畫卻以為她意思是羨慕她能成為蕭家的一份子,並沒多想,一笑而過。

卻沒發覺到周亦瑤垂下的眸底滿是詭譎的思緒翻湧,似火山底下翻騰的熔漿,帶著隨時爆發的極端壓抑,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