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很無奈,上都上來了,隻好照做。

樂隊的其他成員見老板來了,也打起精神。

劉軒並沒有摘下墨鏡,從郭吉手裏接過麥克風,壓著嗓子喊道:“一首公路之歌送給各位!”

樂隊幾人聞言開始演奏起公路之歌的節拍。

有眼尖的已經認出了劉軒,扯著嗓子呐喊。

“夢想在什麽地方,總是那麽令人向往,我不顧一切走在路上,就是為了來到你的身旁。”

“夢想在不在前方,今夜的星光格外明亮,我想著遠方想著心上姑娘,回頭路已是那麽漫長,一直往南方開,一直往南方開......”

劉軒慵懶的演唱風格讓這首歌更顯得肆意灑脫,他一手插兜在舞台悠閑的踱步,不同於郭吉的**昂揚,這種隨意的感覺讓人更加舒適。

不由讓在場的人感歎: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唱完一首後,林凡也牽著劉詩曼的手進了進了餐廳。

郭吉直接為幾人在裏麵另開了一桌。

再見到劉詩曼的時候,劉軒心裏五味雜陳。

她幾乎沒什麽變化,依舊是盤著高高的發髻,看上去幹淨利落,唯一的改變可能是她沒有像以前一樣總是穿著上班時的西裝,大概是已經冬天的緣故,她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搭配一條寬大的牛仔褲。

“嗨,劉軒,好久不見。”

她十分自然的打招呼。

劉軒心裏有種說不上的滋味,還是擠出一抹笑意:“好久不見。”

劉詩曼看了眼常茜,然後又看向劉軒:“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劉軒牽起常茜的手:“她是我女朋友,常茜。”

常茜笑著打招呼:“你好。”

劉詩曼也回了句:“你好。”

入座後,常茜坐在劉軒身邊,若無其事的喝著果汁。

劉軒、林凡和劉詩曼三人則是喝酒。

常茜和劉詩曼不熟,和林凡之間更是沒什麽話題,便隻是安靜地玩著手機,時不時向劉軒分享一下看到的趣事。

劉詩曼跟劉軒的也基本上沒什麽可聊的,劉軒也怕他們聊得多了會扯出一些雙方都不願提及的事情。

於是酒桌上幾乎都是他在和林凡聊著天。

“我跟詩曼打算過年就訂婚。”

林凡磕著瓜子,很淡定的跟劉軒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劉軒表情一滯,卻很快就掩飾過去,看了劉詩曼一眼,見她表情如常,便笑著說:“挺好的。”

林凡抬起頭看了眼常茜,然後問劉軒:“你們呢?”

劉軒和常茜對視一眼,說:“也快了,等事業稍微成熟一點,就打算結了。”

林凡點點頭,笑著說:“你們也盡早,你也老大不小了,錢是掙不完的,夠花就行嘛,那麽拚命幹嘛?要我說你們今年也訂婚,明年就結婚得了,咱看看誰先有孩子。”

劉軒知道林凡不知道常茜的情況,如果他站在劉軒的角度,可能就不會這麽說了。

“好啊,等孩子有孩子了,認你做幹爹。”

林凡一拍桌子,端起酒杯:“就這麽說定了!”

劉軒端起酒杯碰了一個。

一杯酒下肚,劉軒神色有些恍惚,後悔當初跟劉詩曼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不然也不至於現在處在這麽尷尬的境地。

紙包不住火,謊言總有被戳破的一天,他不知道那時候林凡跟常茜要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這件事,常茜又會不會因為這件事離他而去。

他很想告訴自己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是他想得太多,可每次抬頭看向林凡,視線劃過劉詩曼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停留片刻。

畢竟作為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真正擁有的第一個女人,還是有某種情節在心裏,或許更多的是愧疚,愧疚於自己睡了她,卻沒有給她相應的名分。

好在看目前的狀況,她應該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這讓劉軒心裏稍微好受了點。

“你們準備在哪裏過年?”

林凡掏出一包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支丟給劉軒。

劉軒從桌上撿起來點燃:“準備去青卜鄉,我在那邊蓋了個宅子。”

林凡點點頭:“挺好,我還想著讓你們跟我一起回我老家呢,既然你們有安排那就算了,等過完年,我來青卜鄉看你們。”

劉軒笑著收了口煙:“行,訂婚的時候喊一聲,我過來幫忙。”

“那必須的!”

之後劉軒和林凡聊了些瑣事。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和林凡之間的話題已經越來越少了。

林凡不再像以前一樣,對未來充滿憧憬,也不再熱血沸騰的說等當老師當膩了,就跟劉軒一起玩搖滾,然後做新時代的搖滾教父!

這是林凡一直以來的心願,他以前對搖滾有種近乎癡狂的熱愛。

當時劉軒還笑話他長著一張文弱書生的臉,卻有個玩搖滾的夢想。

可是此時的林凡卻三句不離家庭,再也沒有說起關於搖滾的話題,就像是被折斷了羽翼的鳥兒,垂頭喪氣的在地上爬行,隨時有可能被城市裏的車輪碾過。

劉軒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發生改變的,或許是在母親生病之後,或許是在準備跟劉詩曼結婚生子之後。

總之他變了,變得很徹底。

劉軒記得他那時候開著那台卡羅拉,能在高速上開到一百八十邁,讓他震驚不已。

可現在估計給他一台RS8,他會開得很平穩,訴說未來的平凡的生活,沒有**,沒有夢想,隻有柴米油鹽。

“告訴你個好消息。”

林凡抽了口煙,興致勃勃地看著劉軒。

“什麽好消息?”

“我們買車了。”

劉軒眼前一亮:“好事兒,啥時候賀一下,我給你放兩串鞭炮。”

林凡笑著說:“賀個屁啊,就一十萬塊的小車,還是詩曼掏了點錢我才買得起的,畢竟馬上訂婚了,沒個車啥的,也不好跟老丈人交代。”

劉軒想起在自己的低穀期,劉詩曼曾拿出十萬塊錢讓他去應急。

能幫林凡分擔一些經濟上的壓力,看來應該確實是做好結婚的打算了。

劉軒笑著說:“挺好的,啥車?”

林凡一聽這個來勁了:“別克英朗,比我以前那卡羅拉猛多了,而且你知道這次我們花費了多少錢嘛?一整套手續辦下來才九萬多,是詩曼他們的內部員工價,以前都不知道被4S店坑了多少錢。”

劉軒笑著點頭,沒有說話。

此刻就像兩個階級的碰撞,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活成了資產階級的樣子,而林凡卻依然為了生活摸爬滾打。

如果讓他去買一台十萬塊錢的車,他可能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到了林凡眼裏,依舊是需要考慮很長時間,然後對比好幾家之後再做出決定。

曾幾何時,他甚至連買車的計劃都不敢有。

同樣生活在一片藍天下,卻過著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

劉軒萌生了一種想法,於是問林凡:“我現在公司比較缺人,你要不來我公司上班吧?”

林凡搖搖頭:“我知道你是啥想法,可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也不想拖你後腿,更不想讓你難做,等我實在沒辦法的時候,肯定會跟你開口的。”

劉軒歎了口氣,沒有勉強。

他猜對林凡來說,就跟他一樣有種莫名其妙的堅持,又或者他也怕現在這種情感,會在上下級的關係中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