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走後,劉軒一個人坐在幫辦公室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支香煙。

從常茜離開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聯係到她。

殷妃告訴他孩子打掉了,讓他不要有多餘的想法了。

他不相信,但也無可奈何。

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件事應該還不至於到那種地步,但是事實就是他確實聯係不上常茜了。

期間他去找過李瓊瑤,看望了一下她,詢問後得知她也聯係不上常茜了。

劉軒在這段時間養成了一個習慣,在公司所有人都下班離開之後,他會獨自枯坐到深夜,不開燈,整個屋子裏隻有香煙燃起的火光。

時至今日,他已經沒有了再去傷心的心氣,有的隻是無盡的惆悵與落寞。

於是他開始不再想回家,回到那自己一個人的空曠房間。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小別墅了。

回到那個地方,似乎處處都是常茜的影子,隻會讓他更覺得揪心。

他住回了新都雅苑的老房子。

很多時候睡不著,他也沒再去黃河邊,怕再次與陸雨晴相遇,處於上次一樣的尷尬境地。

如果繼續跟陸雨晴那麽相處下去,他怕再做對不起常茜的事情。

每當閑暇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兩人之前的生活,他便不再想閑下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期間他去過一次卓越集團,依舊沒有打聽到常茜的任何消息。

卓越的員工嗎,以及常茜的助理,準確來說現在是殷妃的助理,都不知道他和常茜的事情,都還以為常茜在家養胎。

這讓劉軒的內心燃起一絲希望,期望著有一天兩人能夠相遇。

坐到淩晨,劉軒最後抽完了一支煙,然後才下了樓,開車回了老房子。

今天就是李瓊瑤高考的日子了,劉軒要去看一看自己這個妹妹。

劉軒的失眠也越來越嚴重,每晚不管睡得多遲,總會在天亮之前驚醒。

他嚐試過吃了安神藥,然後早點睡,結果還是同樣的,在睡夠了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後,還是會準時醒來,就像睡了很久。

心滿意足的打開手機,才發現不過才淩晨兩點。

到家簡單洗漱,劉軒便躺在**。

次日準時醒來,隨意洗了把臉,開車去了市一中。

提前打電話給了李瓊瑤。

到地方的時候,李瓊瑤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她依舊沒什麽變化,還是跟以前一樣,笑得很靦腆。

兩人找了一家包子鋪吃了早點,聊了些關於李瓊瑤學習的近況,看上去她對高考的事情還是很有自信的。

期間從李瓊瑤口中得知,她找常焉之前同班的夥伴打聽過她的消息,她們隻說常焉離開之前說去米國讀書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劉軒沉默的點點頭,心中卻踏實了不少,至少現在有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常茜在米國。

但是米國何其之大,想要在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知道殷妃肯定知道常茜的動向,但她不願意告訴劉軒,他也沒轍。

臨別的時候,劉軒目送著李瓊瑤向校門口走去。

要進校門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劉軒笑了笑,說:“哥,你胡子該刮了。”

劉軒下意識一抹下巴,不知不覺間,胡子已經很長了。

再抬頭的時候,李瓊瑤已經回到了校園。

坐回車上,劉軒打開化妝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露出了苦笑。

這才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就變得憔悴無比,滿臉的胡渣,帶著血絲的雙眼,隱約可見的黑眼圈,以及有些花白的頭發。

這還是自己嗎?

劉軒不知道,隻覺得陌生又熟悉。

之後他回到了公司,比所有人都早,依舊是獨自坐在辦公室抽完了一支香煙,然後才打開電腦開始做“文藝複興”計劃的實施方案。

由於這是獨立於茜念文化的一個餐飲旅遊項目,因此他打算重新注冊一個公司,總部會設在西縣的萊蕪古鎮。

等公司的員工陸續上班,劉軒叫來了王剛,給他說了下最近的安排,讓他多操心一下公司的事情。

王剛當然是毫無意見的答應了。

劉軒又坐在辦公室一上午的時間,終於做完了整個方案。

之後他馬不停蹄的趕往西縣,在萊蕪古鎮再次約見了那位李姓的負責人。

這次的談話沒有上次那麽官方,更多的是兩人聊著彼此的私事。

坐在臨河的茶室,李沐陽給劉軒沏茶。

經過一番攀談,劉軒才發現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身份果然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

他看上去是個商人,實則是在從政,曾擔任過人大代表,曾是隴右十大傑出青年之一,而今的身份也是很嚇人,隴東市委會常委,正經的副廳級幹部。

不過他本人似乎對這些頭銜不是很看重,沒有對外界公開,而網絡上更是查不到相關的資料,隻有為數不多的幾篇關於他在當人大代表的時候的報道,那時候的他還是很年輕,意氣風發,會發表一些很狂妄的言論,遠沒有現在這般沉穩。

他一直致力於建設家鄉的旅遊業,苦於沒有資金,所以才創辦了一家旅遊公司,通過自己在政界的人脈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但從他的語氣中,劉軒了解到他這一路並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阻礙重重,所以能將萊蕪古鎮弄到今天的規模,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他公司旗下的產業,除了萊蕪古鎮之外,還有傍邊那個古萊塢攝影基地,同樣的也是不盡人意。

因此在劉軒提出重新建設萊蕪古鎮的時候,他幾乎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

“我當時還是太年輕了,隻是憑借一腔熱血去做這些事情,直到真正落地後才發現,其中的門門道道實在太多了,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起來的,加上我政界的敏感身份,能把這個項目建設起來,已經是不容易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按照萊蕪古鎮的虧損情況來看,估計過不了多久我也會想辦法轉讓出去。”

李沐陽給劉軒倒了杯茶,麵帶笑意的看向窗外。

劉軒點點頭,說:“這樣一個景區本身就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撐,一直虧損確實頂不住。”

“哈哈,好在你這個冤大頭找上門了,也算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煩惱。”

李沐陽笑著調侃了一句。

劉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