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前方的灰蒙中,突然傳出一聲似是意味深長的歎氣聲,二人馬上警覺,看了過去。

不過眼前依舊是一無所獲,明墉皺眉道:“這怎麽好像是人的歎氣聲?”

“好像還是個女人!”盛思蕊也驚道。

他們隊伍裏除了昏迷不醒的心月,在外麵的女人就隻有莫沁然了,可她不是和秦瀟在一起嗎?難道走散了?

盛思蕊忙叫道:“莫姑娘,是你嗎?沁然,是你在嗎?”

迷蒙中沒有任何回聲發出,仿佛那聲歎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

二人對視了一眼,眼光中都是“莫非我聽錯了”的意思。

這時忽然有一對綠光由遠及近快速閃過,旋即又消失了。

二人這次可是看得真切,明墉對盛思蕊道:“要不我們過去吧?”

盛思蕊咬咬牙,說實在的,對這種完全未知的看不見的風險她是排斥的,可目前又實在是沒有他法。

坐等肯定是不行的,發出“升天猴”?可是隻有一顆,用完了再無人響應,豈不是更加絕望?眼前可能是個機會,但也可能是危險,可事到臨頭,機會稍縱即逝,難道再次錯過不成?

她隻得硬著頭皮,咬咬牙向明墉點點頭,就和他一同步入灰暗之中。

二人越走就越覺得眼前不清,從最初進來時能視物十丈不到,再到五丈,接著是三丈不足,現在是連三五步遠都是迷障一片。

雖說周圍不是黑暗,但在一片灰茫茫中行進卻怎麽也看不到前路的感覺也讓人感覺無比發毛。

剛開始兩人還耐著性子,一言不發,隻是側耳傾聽,舉目細看。可到了這時,未知的恐懼已將他們心中的沉靜擊碎了。

明墉先道:“思蕊你試試,能不能運出光刃?”

盛思蕊凝神運氣,可這氣息卻怎麽也凝聚不起來,她焦躁地一揮手道:“看不見任何實物,光是茫然,可怎麽運出拳甲光刃?”

“那你站到我身後來,”明墉說著把劍一橫,“我來做你的掩護!”

盛思蕊見他認真,心下雖是感動,但嘴上卻道:“現在我們都分不出前後左右,怎麽掩護呀?你還是仔細留神吧!”

不過明墉還是不由分說把盛思蕊撥到身後,自己則是邊走邊隨意拿殘劍舞著幾個劍花。

這時他突然覺得前方空中兩團綠光快速一劃而過,緊接著就覺得頭上一陣風聲刮過。他大驚,忙舉劍亂舞,空中似有幾縷堅硬的東西落下。他隨手抓住一個細看,隻見那竟是一段粗如大號鋼針般的毛發!

這毛發堅硬異常,不僅粗大,毛尖也極其鋒銳,通體透著灰褐色。

他心裏大驚:這得是多大的家夥,才能罩著滿身最大號的鋼針到處走?

再撿起地上掉落的其他幾根,發現大小形製如出一轍。他忍不住猜測連連,但猛地反應過來思蕊怎麽沒說沒叫?

明墉忙轉身問道:“思蕊,你看看這些……思蕊,思蕊……你在哪裏?”

他驚恐地發現本來一直跟在身後的盛思蕊竟突然不見了!就如同憑空消失般,一點兒動靜都沒發出來!

他頓時慌了手腳,腦中大亂。這怎麽會這樣,自己竟然毫無感覺!

要說他無論輕功內力都不如盛思蕊,甚至在這個隊伍裏除了不會武功的錢先生和躺在擔架上的心月外,他的武功也是最低的。可他有幾年在江湖底層摸爬滾打的經驗,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求生曆程,是以警覺性奇高,感覺也十分敏銳。

他連睡夢中都有本能的防備,更別提危險靠近之時。

可現在思蕊竟在他身後毫無感知、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明墉心中的驚駭、恐懼已經到了極點!

他不是為了莫名的威脅感到恐懼,而是盛思蕊的消失。自打他初見盛思蕊一見傾心後,幾乎這一路全部的動力都是因為盛思蕊的陪伴。他不知道如果身邊沒了她,他會怎麽樣,可現在是真的沒了。

明墉瘋了一般四下狂喊,也不顧危險了到處奔跑,可哪裏還有半點身影、一絲氣息、微弱回應呢?

他感覺渾身的血驟然間全都涼透了,冷汗似乎都被毛孔憋住,聚在皮下讓他渾身越來越涼,直到冷如置身冰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