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蕊在高處看得最清楚,隻見石碑上麵為天,下麵為地。

地上粗刻著一些人正在地裏耕作的景象,而天上卻畫著一輪好不巨大的太陽。

這太陽刻得是巨大得有些誇張,但再看就覺得這裏麵另有深意。

原來在太陽四周刻著幾個比太陽稍小的光球,與太陽周圍刻著的四散的光線不同的是,這些光球都刻著拖尾般的光束。而在石碑的左邊刻著一處山崖,崖上站著幾個高大的身跨長弓的人,他們在那裏伸手對天指指點點,其中一人正在彎弓搭箭,欲意射向光球。

“這是不是就是‘後羿射日’的傳說?”盛思蕊問道。

“外麵就是這樣傳的,而這幅石刻出現最早。據說上古之時天現異象,天上出現很多火球拖著火尾向地麵極緩地落下!當時先民隻知道天上有太陽月亮星星,也有長老聽說過天上有星星墜落,可是誰見過一次有這麽多?羿族一直有在高山峻嶺上箭射猛禽的習俗,所以這異象他們發現得最早!他們試圖用自己極為強勁的弩箭去射,可哪裏夠得著?於是他們就給各大部族畫像傳信,告知危險!由於當時我們各族信奉最大的數是九,所以畫出來的除了太陽一共是九個火球,其實數目遠比此多!到了後世不知怎麽傳來傳去就變成了十日為害人間,後羿射九日還天下安寧!這傳說裏都是帝王的影子,想必是那些帝王們為了印證王權天定故意編造的吧!”

“那之後呢?”盛思蕊問。

“當時的羿族每日麵對的是凶禽猛獸,也是最擅長射獵搏殺的部族。他們感覺到了大敵就要來臨,大禍即將臨頭,所以就開始研究製造強弩機栝,以抵禦強敵!而中土部族一直都以農耕漁獵為生,慢慢的生性就變得平和無爭,對未知的危險並沒有什麽反應,於是繼續過著自得其樂的日子。”

“那其他邊陲三族呢?”盛思蕊問。

“蠱族一向不與中土接觸,就不得而知。但巨族卻與羿族一直互通有無,所以對這發現極為重視,開始鑄造武器!至於媧族嘛,則早已預感到整個中土都要大難臨頭,便派出族人開始在莽山深海中采集靈石,以備使用!”

“就是我拳甲上的靈石嗎?”盛思蕊接著問。

“對了!不過她們采的要巨大許多,你這個隻是邊角碎料製成的!”

盛思蕊吐吐舌頭,難以想象那些大號的靈石會有什麽功效。

錢千金在下麵一直仰著頭,此刻早已頸項僵直,他動了動脖子道:“傳說就是從這裏來的,可是被帝王們改得麵目全非!要說這不居安思危的傳統,可是在中華人身上繼承了下來!每次民族存亡大禍臨頭前其實都有征兆,可偏偏都被大多數人忽視!其實這本怨不得百姓!管子曾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我們百姓自古都在為衣食奔命、為糊口發愁,在災年能不餓死就是萬幸!誰還管得了什麽外在的威脅呢?”

“你說得對!要說管仲可是中華曆史上第一位治國大賢!他的話說出了國家的根本!一國如果百姓的衣食尚且難顧,其他什麽禮義榮辱就算說了還有何用呢?不過後世君主卻隻顧著一味地壓榨百姓,變著法地盤剝百姓,那百姓又怎會與這朝榮辱與共呢?說穿了不是君主權貴不懂這個道理,而是任何道理在他們的自身享樂、奢靡無度麵前是一文不值!反正中華的百姓都像羔羊一般任其宰殺,那隻要羔羊餓不死還能生養,他們又何懼之有呢?而且中華自古四鄰雖凶殘如豺狼,可能動搖皇朝統治的卻沒出過幾個,所以王權貴族們索性就高枕無憂般可勁兒吃羊!當時遼國興起,北宋就不住地割地求和、朝貢納歲,還不是因為隻要自己有足夠的羊吃,丟點土地又算什麽?到了南宋,都丟了半壁江山,也沒見皇族權貴有何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說穿了還不是自己下麵的羊太老實,個個都是任其宰殺?這就是為何我說,現在的大清也必將離亡國不遠!雖然滿清本是邊境少數民族,一統後又將各邊塞民族都納於麾下,看上去中華大地是萬族歸一,沒了邊境外患!可那是按以前的眼光來看!我們北麵冰封、南麵林莽、東去大海、西有崇山,看上去國門邊境加自然條件可令朝廷固若金湯!可在明朝時我就見過洋夷的海船到了中華,那時他們雖不是堅船利炮,但能不遠數萬裏從海上而來,那豈是關門吃羊的皇權朝廷能想象得到的?到了現在,我看書說西洋已經在大清國土上各有割據勢力了,那離整個吃掉大清也就不遠了!”

雖然先聖的推論和大家對大清的認知有所不同,畢竟他是剛剛醒來,對外麵的事隻是就事而論,說不上什麽高妙,可大家對大清此刻都不報什麽指望,也就沒人異議,隻是沉默地聽著。

這時盛思蕊道:“哎呀,祖爺爺,您就別岔開話題了!還有錢先生,沒事怎麽又扯上治國這不著邊際的了?忘了我們現在是要了解遠古大戰的了?”

先聖見眾人都仰著脖子,一個個倒是形若木雞,他拍了下手笑道:“太久沒進來,倒是忘了你們這樣看著太過疲勞!澄兒!”

“知道了!”羽澄應話而出,不久就搬進個銅架子來。

李白安在隊伍最後,見她一人就搬了這般大一個東西,忙過去幫忙。不多時又和羽澄搬進了另一個。

羽澄對他甜甜一笑致謝,而李白安隻是拱手還禮,羽澄忍不住要捂嘴笑,眼中卻閃動著光亮。

“現在好了,你們都站上去,就可以看著聽我一個個講了!”

明墉終於擺脫了做腳墊的心酸境地,心下大悅,卻也不敢表現出來,而是跟著盛思蕊站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