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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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父母順手把孩子埋在了路邊兒,大家也隻是對這對夫婦表示同情,安慰了幾句就過了。
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冷得大部分人都穿上了棉襖,大部分時間都縮在馬車裏不出來了,外麵隻有那些練過功夫的漢子還穿著單褂,跟在車的兩旁走路。
過了今天就要出靜海縣的地界了,孫文和黃三往後看了一眼,那個總是不緊不慢綴在他們後邊的單身客,這個人從他們出了靜海縣城不久就跟在後麵了,開始的時候大家以為是同路而已,可後來越看越不像。
這人騎著高頭大馬,穿的整整齊齊,身上沒有什麽行李,眼睛炯炯有神,背後背著一把長劍,看著就是個練家子,一路上車隊快他就快,車隊慢他就慢,晚上車隊停車休息,輪子盤頭,這個客人也就不見了,等到第二天車隊啟程的時候,走一段路程以後,就會發現,這個人又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看著這人一身正氣,不像是偷雞摸狗之輩,看著這人好像沒有什麽惡意,孫文和幾個鏢師商量過以後,覺的是靜海縣派的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也怪不得人家靜海縣小心眼兒,畢竟他們在人家地盤上鬧騰的太厲害,人家防備他們也是應該的。明天就出了靜海縣了,如果後麵跟的這個人也消失不見了,那就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人的來路了,如果不是那就要加小心。
晚上大家都呆在火堆一旁,因為車上太冷了,珍珠本來是想給大家準備些木炭的,到時候冷得狠了。放在車上取暖也是好的,可是讓她這一病,別人也不知道,就耽誤了,到現在人們還是棉衣棉被的禦寒。
這天天公不作美,還下起來小雨,這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就穿棉,這樣的天氣,索性連火堆都點不成了,大家都在車上冷得瑟瑟發抖,有的人家還怕把棉被棉衣弄濕了,幹脆連棉被都折起來,摟在懷裏,這其中的情景就可想而知了。
珍珠現在成了多纏多病身,和幾個丫頭躺在車裏也是一夜無眠,王老漢開始因為女孩多,怕女孩多有不便,就自己去小車裏歇著,可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什麽規矩禮儀都顧不得了,和珍珠他們擠在了一輛車上。
就是千難萬難,幾個丫頭也都要想辦法給珍珠熬藥,晚上藥熬出一天的來,盛在葫蘆裏,用棉被包著,預備著路上喝。
幾個丫頭的努力和靈巧心思,讓珍珠很佩服,也很感動。今天外麵淒風冷雨,雨滴打在車頂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她們白天雖然可以隨意的睡,可是紛紛擾擾那個又睡的了,晚上雖然很困,可每個人的腦袋裏都亂哄哄的,尤其是鬆花,她的眼睛一直睜著。
這時候就聽外麵有人哭著叫了一聲珠兒,鬆花覺的自己心髒的血液一下的都被抽完了,哥哥,她的小哥哥......鬆花慢慢的坐起來,珍珠也搖搖晃晃的坐起來,對鬆花道:“是你的家人嗎,恐怕你小哥哥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鬆花哭著從車上下來,看到他大哥在車旁站著,兩眼通紅,哭著對鬆花道:“珠兒,小弟他去了!”鬆花聽了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來。她和小哥哥是最要好的,兩人連一歲都沒差,小哥哥是正月出生的,她是臘月出生的,兩人就像孿生兄妹一樣。父母下地幹活,就把他們倆放到地頭兒上爬呀爬,等兩人大些了,小哥哥就帶著她到處去玩耍,有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都會讓這她。這次來珍珠這裏當差,小哥哥還特意囑咐自己,說如果主家好就留下,不好就回來,他會下地幹活,他能養活她。想起和小哥哥的點點滴滴,鬆花哭的泣不成聲,跟著大哥來到自家馬車跟前,看著已經永遠閉上雙目的小哥哥,鬆花是嚎啕大哭,直哭的暈厥過去了。
小哥哥也是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雨,自家的馬車當時隻弄了一個篷子,出來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那場雨把自家的棉被都淋濕了。父母和幾個哥哥都病了,可哥哥們喝了幾天的藥和薑水發散了發散都好了,隻有小哥哥沒有好,喝了退燒的湯藥也沒用。在客棧的時候,讓東大夫給看過了,東大夫說已經有些晚了,有轉成肺癆的跡象,如果好好調理,或許過個幾個月,天氣轉暖了,人也就沒事了,否則痊愈的希望很是渺茫。
東大夫說的這些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車隊不可能停下來,天氣越來越冷,對有肺病的人尤其不好,早在數天前,小哥哥就隻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從那以後,家裏人都知道小哥哥不過是挨日子罷了,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真的真的讓鬆花不能接受,這天到來了,他們就永遠永遠的天人永隔了。
鬆花醒來了,全家人都焦急的圍著她,澄妮也過來了,看著鬆花哭的痛斷肝腸的樣子,澄妮也哭起來,對鬆花說:“鬆花,你也不要哭了,你就想我們現在活著也不舒坦,你小哥哥,我父母雖然死了,隻是我們看不見了,他們或許早就脫離苦難,去了西方極樂世界,活的比我們還暢快呢。”
鬆花慢慢止住了哭聲,盯著澄妮道:“真的嗎?真的嗎不跳字。澄妮被鬆花盯的後退了兩步,有些害怕的看著鬆花,求助的看了看鬆花身後的家人,大家趕緊衝澄妮點點頭,示意她說是。“哦,是,是呀,他們這是脫離苦難,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說不定現在快活的不得了呢!”澄妮道。
“他們去極樂世界了?他們去極樂世界了?”鬆花瞪著眼睛道。“是,是呀。”澄妮看著眼睛瞪的快要掉出來的鬆花,深深後悔自己為什麽說了這麽一個不著邊際的理由,讓鬆花盯著自己不放,萬一她也要去拿可如何是好。
“他們去極樂世界了,他們過的過的快活的不得了?卻丟下我們在人世受苦,他們是混蛋,小哥哥是混蛋,他不知道這樣我就看不到他了嗎?他原來不是說會養我的嗎,怎麽就丟下我不管了,他是混蛋,混蛋!說話不算數!”鬆花發瘋般的踢打著已經一動不動的小哥哥。
“珠兒,珠兒,你不要這樣了,你這樣娘都疼死了.....”鬆花的娘一把抱住她,卻被鬆花一下甩開,然後就兩眼一翻,也暈過去了。
鬆花一下嚇的愣住了,撲過去搖晃她娘道:“娘,娘你怎麽了,你快醒醒,你不要也去了極樂世界,珠兒錯了,我再也不胡鬧了,不恨小哥哥了,不想小哥哥了.....嗚嗚......”鬆花的幾個哥哥嫂子還有澄妮都忍不住的落淚,鬆花爹一把摟過鬆花去,心肝肉的大哭起來。
鬆花家的動靜大家都聽到了,有的過來安慰了兩句,有的幹脆就沒有動,以後這樣的事還會繼續上演的,還不知道輪到誰呢,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安慰別人了。
他們這裏鬧騰了半夜,最後的結果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把人埋了,一家子抱著小男孩的屍體,去了路邊,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不敢走太遠,也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
“你們都快回去吧,別又淋病了,快回去吧。”鬆花的爹娘道。一行人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回了車上,這次在靜海縣休整的時候,鬆花爹娘好好的把車都給加了篷子,這次下的這點小雨一點都不怕。回來以後,鬆花的娘就催著鬆花趕緊回去,讓她快點把濕衣服換下來,其實也是他們家的車太擠了,鬆花和澄妮回去比較好。
看眼前的情況,澄妮拉著鬆花回了她們的車上,隻是回得是後麵的小車,大車上有王老漢也不好換衣服。兩個女孩兒,在車上互相依偎著取暖,互相安慰著對方受傷的心靈,現在都快四更天了,兩人才摟著沉沉的睡去了,自此以後,鬆花待澄妮,和澄妮待鬆花,與別人就不同了,就是後來兩人都嫁人生子以後,兩人的感情也是超越任何家人而存在的。
第二天過了午時,車隊過了靜海縣的地界,到了滄州青縣境內,孫文招呼大家道:“大家都腳下趕緊些,太陽落山前就能趕到人和鎮,走的慢了就錯過宿頭了。”
大家聽了都精神一振,這麽多天的風餐露宿,已經讓大家苦不堪言了,更何況昨天晚上還遭遇了一場不大但是卻纏綿的秋雨。現在的天還陰的和水盆兒一樣,這樣的天氣不知道還要持續多長時間,東西淋濕了,這樣的天氣是晾不幹的,隻能烤幹。烘幹就要有固定的地方,在路上是不可以的,得知前邊不遠就能歇腳了,所有人就如同聽到佛旨綸音一般,從心裏往外高興,當然腳下就快了許多。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