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天成 二百三十一章返程

“這個東西不錯,或許珍珠喜歡吃。紅絲!哈飛給王娘子買了一碗藕粉粥,你端進去,看看她能不能吃。”孔方對屋裏大聲道。

紅絲應聲從裏麵出來,瞪了哈飛一眼,伸手拿過這碗藕粉粥,扭頭進去了。“哼,這算什麽,珍珠娘子暈倒了,好像是我們少主害的一樣,每個人都甩臉子。大家當時都在院子裏,沒聽孔先生說嗎?是勞累過度,又身體虛弱才暈倒的,和我們少主有什麽關係,閑我們少主拉著娘子說話,這裏的那個人跟娘子說的話不比我們少主多,怎麽就不是他們的原因,多跟我們少主撒什麽氣。”阿羅看不下去了,在哈飛後麵抱打不平道。

“哎,哎,在我閨女窗戶根兒下麵嚷嚷什麽呢,不知道她現在需要休息呀,那個說珍珠暈倒時你們倆害的了,你這是做賊心虛!來了就知道憨吃傻玩兒的,一點幫不上忙,還竟讓人跟著操心,這人都暈倒了,你們還七個不服八個不滿的,要嚷嚷一邊兒去,別影響我閨女休息。”王老漢從他那屋出來,沉重臉道。

哈飛一言不發的拉著阿羅就走,阿羅氣鼓鼓的剛要反唇相譏,就被哈飛一個眼神製止了,隻因為那個人是珍珠的爹,他不能回嘴,珍珠暈倒了,他確實內疚的很,雖然她是勞累過度,而他成了壓垮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

這要是在山裏,那個敢跟他們少主呲牙,就是王娘子也一樣,每次見了他們少主不都是客客氣氣的,可見這些漢人都是些勢利眼兒,一離開大山就全變了臉兒,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要不是看著王娘子還好,他早就勸著少主不要理王家莊的人了,他們愛去那裏就去那裏,別在他們的地盤兒礙眼!阿羅氣憤難耐的被哈飛拉走了。

就這麽亂叨叨的一天過去了,鑒於珍珠的身體,王老漢強烈要求珍珠休息幾天再走,不然在路上出了狀況就麻煩了,而且他有一個強烈的擔憂,就是現在珍珠的身體還是疲勞過度,把人都累成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這別小病不好好調養發展成大病,那可就坑死他了。

珍珠隻好對王老漢道:“沒事的爹。我這一路上跟著兩個頂級的大夫,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再說了,這都過了十多天了,你不知道中了蠱的人有多痛苦。女兒晚回去一天,他們就多受一天的苦。他們中蠱毒都是因為女兒,女兒又怎麽能安心的在家多休息呢?讓別人怎麽看女兒。”

王老漢半晌沒說話,最後道:“丫頭,別人的命是別人的命,我可隻有你這麽一個。你要是有個好歹,讓爹可怎麽活。”王老漢說道這裏,又想起了夭折的玲兒。眼淚沿著溝壑縱橫的臉流了下來,“爹已經經曆過一次喪女之痛了,你可不要......不要......”王老漢下麵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他不能詛咒珍珠,說出來就是詛咒。

“爹我知道了。我不光惦記著他們,也擔心您呢。隻要您好好的,我就一定會好好的。”珍珠的聲音也暗啞了。

“天晚了,你好好歇著吧,明天一早還要上路呢。”王老漢知道勸不住珍珠,隻得囑咐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還沒亮,剛剛寅時一過,珍珠就起來了,吃過早飯,跟著珍珠回來的二十多人,還有威武鏢局幾個鏢師都來到院裏,大門外麵的車輛已經都準備好了,隻等珍珠一聲令下就出發了。孔方穿著一襲深衣,外麵罩著一件月白色披風,被抬上馬車,看著溫文爾雅,溫潤如玉,每個人不管男女不由的都多看了兩眼,這如果不是雙腿又殘疾,那也是大魏數的著的翩翩美少年,這氣質,這風度,讓每個在他麵前的人都自慚形穢。

“可有人去請張大夫了?”珍珠看著大家問。

“晨生帶著三順駕車去請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回來了。”二蛋趕緊回道。

半個時辰以後,二蛋跑進來說張大夫來了,就在街口等著呢,大家紛紛上車,珍珠再次拜別王老漢,頭也不回的等車而去,在王老漢擔憂的目光中上路了。車裏的珍珠實在忍不住,扒著後麵的窗戶往後看著,王老漢的手一直揮著,直到看不見了。珍珠感覺鼻子酸酸的,心裏難受,眼睛澀澀的。

路上進行的很順利,隻是不斷的看到行進中的軍隊,在烈日中整齊劃一的行進,別說,這古代的軍隊比現代的軍隊一點都不少整齊和肅殺之氣,路上碰上的任何車輛全都避讓路旁,有的還跪拜不止,這是人們心裏的安全屏障,守護神。

到了換乘船過江的時候,遇到點麻煩,聽守在船上的鏢師說,這幾天對岸的韃子尤其多,每天來來回回都有好幾隊,為了防止韃子從這裏渡江,這邊已經駐守了軍隊。

這些離金陵都比較遙遠,居然也這麽緊張了,看來形勢是一天一個樣,全都快要按耐不住了。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渡過江去,得到的答案就是要偷渡,因為這裏已經張貼了告示,明令大家不要渡江,如果違反禁令當以韃子諜探處置。知道了這條禁令以後,珍珠就皺了眉,這不過去是不可能的,現在就是想想如何過去了。

大家住在客棧裏連夜商量對策,商量來商量去,大家都沒什麽好辦法,最後還是客棧的掌櫃悄悄的說了一個主意,隻能是夜間偷渡。這長江繞著山走,在這裏本來就有好幾個彎兒,江窄浪急,所以這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渡口,隻有方便周圍百姓的石基,因為隻要有一份可能,人們就不會選擇這裏渡江。

為今之計,也隻能晚上冒險試一試了,白天這裏的江麵上明顯的多了水軍的快船,來往於江麵,對這周圍幾十裏的地方形成了封鎖,晚上就要好的多,隻有幾艘梭船遊弋。

這江上有夜不行船的規矩,可見晚上行船是很危險的,可現在大家反而覺得有這麽一個選擇還是很不錯的,比完全沒辦法過江好,珍珠想到這裏,都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唉——苦中作樂吧。

大家在客棧耽誤了兩天,終於在一晚上準備妥當,不過珍珠還是太怕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命兒交代到這江裏。怎麽給自己加個保險呢,想來想去,時間這麽緊的情況下,隻有去找些葫蘆,做幾個古代版的救生圈吧。

珍珠給了掌櫃的幾塊碎銀子,讓他盡可能多的找些葫蘆來,掌櫃的不明所以,但是有銀子,還是去照做了。

一天的時間,給找了幾十個葫蘆來,堆在大堂裏,儼然成了一道風景,珍珠把這些葫蘆拿出來,盡可能緊的紮成一個圈兒,然後套在自己身上試了試,然後還給每個人量身製作了一個,大家看著珍珠折騰這個,感覺有點兒匪夷所思,但誰也沒說什麽,由著她折騰。

珍珠問過大家了,差不多的都會水,沒有不會水的,隻有技術好壞的不同。這時候一路都沒說話的哈飛湊到珍珠跟前道:“珍珠,你不會鳧水吧,我會,你不用怕,到時候我保護你就好。”

珍珠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哈飛,因為自己暈倒,哈飛又在那個時間出現,這些日子讓哈飛吃了不少冷嘲熱諷的,其實細想起來和哈飛真的沒太多關係,遷怒於他是有些過了。

“哈飛,對不起,在金陵的時候他們遷怒你,你不要介意,都是我身體不好才暈倒的,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還有就是我也會遊泳,而且遊的很不錯呢,隻是之前都是在風平浪靜的地方遊,這裏風大浪急,我有些害怕,你不用擔心我,管好你和阿羅就行了。”珍珠溫聲的說著,眼眸柔和的看著哈飛,像安撫自己的寵物一樣。

哈飛聽著珍珠的柔聲細語,在她溫柔目光的注視下,這些天所有的憤懣和惱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所有的委屈也跟著宣泄出來,眼圈紅了,使勁控製著,努力的吞咽了幾口,嘴唇抖了抖,沙啞著嗓子道:“沒什麽,隻要你沒事兒就好,你不知道你暈倒的那一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都嚇死了。也是我不懂事,你都那麽累了,我還拉著你說閑話,說不定我不拉著你說話,你就不會暈倒了。”

“瞎想什麽,真的和你沒關係,在你麵前暈倒,你還扶住我呢,如果走在別的地方暈倒了,恐怕摔都能摔個好歹的,不要想這些了,多想想晚上渡江的事兒吧,注意安全。”珍珠柔聲道。

珍珠的這句話,讓哈飛覺得自己這些天的委屈和受的排擠都值了,大家在客棧祝福鏢局的車在他們渡過江去以後就回去,又額外賞了掌櫃的夥計以及車夫,他們都千恩萬謝,歡天喜地,碰上這麽大方還善解人意的主顧,想不高興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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