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七章 噩耗(一)

????珍珠出了乾清宮,站在門口四處張望,沒看到柔兒,真是的,剛才柔兒悄悄的說了一句要她出來以後去那裏來著,當時沒聽清楚,也沒專心聽。

“王將軍,您是不是在找柔兒姑娘,她去茶水房了。”在外麵站著,凍的哆哆嗦嗦的小太監歡喜道。珍珠聽了臉上的表情為之一鬆,道:“我沒有找柔兒,是看看這路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濕滑。”珍珠說完,從荷包裏拿了兩顆珠子,輕輕的放到歡喜的手裏。歡喜笑著道了謝,好好的低頭站在門口,像他們這些在外麵站班兒的小太監,平時是沒人會多看一眼的,也沒人給賞兒,這兩天得了珍珠幾個金瓜子,兩顆珠子,這大概是他進宮以來得到的第一份兒賞兒。

珍珠慢慢的往一旁轉過去,邊看著兩邊兒的霧氣蒙蒙,邊往茶水房走去。五福這時候出來,捧著魏帝批的一個折子去朝房,看著不遠處好像是珍珠的背影,就看了一旁的歡喜一眼,隨口道:“王將軍去那邊幹什麽了?”

“不知道,出宮吧。”歡喜低聲道。

“歡喜你這孩子也越來越不實在了,你騙三歲的小孩子呢?出宮是走那個方向嗎?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去看茶水陳了。唉,要不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以前看茶水陳腦袋在肩膀上直晃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下來了。現在再看看清閑差事當著,手裏大把的銀子花著,當時他們也沒出什麽裏。辦什麽差呀。居然還厚著臉皮得了王將軍的照顧。這就是命!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前幾天得了王將軍的賞兒,已經偷著看了好幾次了,這次又得了什麽,讓我瞧瞧?”五福道。歡喜笑嘻嘻的把珍珠剛才給自己的幾個珠子放到五福手裏,“就當是我孝敬福爺爺的。”

五福拿著看了看,“恩。是兩顆上等的大珍珠,每顆值十幾兩銀子。我呸,你爺爺我難道是看上你這兩顆珠子了,現在手頭兒有事兒懶得理你這皮猴兒,等我閑下來,再好好調理調理你!”五福把珍珠還給歡喜,哼了一聲,又看了一眼珍珠去的方向,捧著折子,大踏步的走了。

珍珠並不知道茶水房怎麽走。就一路問著來到茶水房外麵,看到一個老太監。從茶水房出來,這個人珍珠認識,就是那個在南書房給自己講沈奶娘履曆的那個老太監。“王將軍,來宮裏公幹?來來來,進來嚐嚐我的茶,新沏雨前龍井。”茶水陳熱情的道。

“嗬嗬,你這裏還有雨前龍井,這可真是寶貝了,陳年的茶,沒什麽吃頭兒,改天我給你點新茶嚐嚐。”珍珠邊說,邊抬步進了茶房。進去之後,柔兒果然在裏麵,看到珍珠進來,兩人一起跪下給珍珠行禮,柔兒說見過娘子,茶水陳說見過沈主子。珍珠對他們的稱呼不可無不可,她是怎麽否認自己不是沈奶娘都沒用,道:“你們鬼鬼祟祟的約了我來這裏做什麽,想密謀什麽?柔兒快起來,你現在可是皇上的女人了,不可如此自輕自賤。”

“娘子千萬不要這麽說,柔兒原來是伺候娘子,以後也是娘子的丫頭,您就當我替您在皇上身邊盡忠就是了,娘子要是不自在,柔兒情願一死,以明心誌。”柔兒聽著珍珠這話,滿眼含淚,委屈的不得了。珍珠看柔兒這樣,心裏想,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一句隨隨便便的客氣話兒罷了,成了皇帝的女人不是都很榮光嗎,怎麽柔兒就這樣了。成為皇帝的女人是很榮光,但是這話要是被同為皇帝的女人的人說出來,就不是榮光了,是酸氣十足。珍珠總是忘了,她已經自動被大家劃到皇帝的女人一列去了,真是快瘋了,自己是多說多措,少說少說,不說不錯,唉,這個倒黴的身份!

“柔兒,我沒別的意思,要是那句話讓你聽著不舒服了,你就當我沒說過。”珍珠柔聲道,掏出帕子給柔兒拭淚。

“娘子剛才說我們密謀什麽,這可不是密謀,是真的要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擔心你回來總在皇上身邊晃悠,皇上又這麽寵著你,怕你重新奪回大皇子,嗨!也不是,是皇後娘娘擔心你把大皇子教壞了,不對不對,是皇後娘娘怕你和大皇子悄悄的相認了,這個皇子她白養了,所以這些日子已經生出了不好的心思。我們擔心大皇子會有危險,想請娘子想想辦法,提前提防著點兒。”柔兒請珍珠坐下,端上剛沏好的茶,輕輕的跟珍珠說著這些話。

珍珠聽了半晌無語,端起茶來看了看,又放下了,站起來在屋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圈,最後道:“大皇子是皇後娘娘的兒子,她兒子有什麽事兒,我一個外臣可是管不了,再說了,人家自己的兒子都不擔心,我們憑什麽越俎代庖的瞎擔心,這事兒和我可沒什麽關係。”柔兒和茶水陳都沒想到珍珠是這態度,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大皇子的安危一樣。

“沈主子,你就不要裝了,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天皇後娘娘不正常的很,這是元福大總管告訴我的,他是擔心皇後娘娘做出難以挽回的錯事兒來,到時候大家後悔就晚了。這個世上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去,說句挨千刀的話,皇後娘娘再怎麽疼大皇子,那也不是她的親兒子,這些日子皇上對主子的意思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就是主子再沒那個意思,可架不住皇上有那意思,隻要皇上有了這意思,那個還擋得住。皇後娘娘是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才坐立不安的。要我說,既然主子沒有和大皇子相認,或者跟皇上說要回大皇子的意思,大皇子跟著皇後娘娘確實也沒什麽不好,以後主子見了皇後娘娘還是要客氣著些,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主子就是再恨皇後娘娘,也要看在大皇子在皇後手中,為了大皇子的安危,也要多讓讓。”茶水陳苦口婆心的勸著珍珠。

“你們跟我說這些,我也是束手無策,皇後一沒有動手,二沒有什麽把柄落在我們手裏,你們讓我如何?我不能捕風捉影的就無賴皇後要謀害自己的兒子,然後請皇上治她的罪。”珍珠無奈的坐下道。

茶水陳和柔兒聽了珍珠這話,徹底的鬆了口氣,以珍珠現在的身份,是沒很好的辦法回護大皇子,可隻要她有這心就行了,有這心就總會有辦法,因為她們的主子不是別人,而是神通廣大的九山神女。現在後宮都流傳著珍珠會巫蠱之術,讓誰三更死,那人就活不到五更天,主子有這麽大的本事,護佑護佑大皇子應該沒什麽問題。

還有就是朝廷裏自從珍珠幾句話,身不動膀不搖的幫皇上弄了一千多萬兩銀子之後——這都冤枉死了,怎麽就身不動膀不搖的了,為了這次競標,珍珠是殫精竭慮,頭發掉的一把一把的,每天累的跟狗似的,隻是這些都不好被別人看到。他們就相信珍珠能做成任何事兒。

“主子不要忘了,您可是太子少保,奴才們雖然說不好讓您怎麽做,但是能在這上麵下下功夫,想想辦法。”茶水陳畢竟是久居深宮,見識多一些。

“你們說的這些,我知道了,我會留心的,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謝你們,說完,珍珠給了茶水陳一張二百兩的銀票。跟柔兒說她娘很好,前幾天石頭來信了,說不搬出去住,就在一個府裏,前麵掛護國將軍府的牌子,後街上掛石府的匾額,仍舊住在一處。”珍珠笑著對柔兒道。

柔兒低頭想了想道:“娘子柔兒覺得這麽著不妥,我知道哥哥擔心家裏沒人,娘沒人照顧,可也不能一府掛兩個牌匾,雖然哥哥常年征戰,鮮少回家,但是人言可畏。我想不如這樣,我們也沒錢買一處莊園,就把我們家的匾額掛到原來的王宅去吧,娘還跟著娘子住。哥哥回來就回原來王宅那邊兒,這樣兩邊都方便。”

珍珠看了柔兒一眼,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我會把你的話兒帶給石頭的,你就安安心心在宮裏吧,既然進了宮,就爭取早日懷上個一男半女的,這輩子也算有著落了。”

柔兒聽了珍珠的話,眼裏的淚在眼眶裏轉來轉去的,啞著嗓子道:“謝謝娘子,柔兒卑賤之身,那配懷上龍種,柔兒在宮裏會好好看護大皇子,給大皇子添福添壽。”

珍珠歎了口氣,拍了拍珍珠的肩膀,道:“柔兒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生不生孩子,和大皇子沒什麽關係,一個女人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那是遺憾。你已經再也不是地位卑微的小丫頭了,你是前朝石大將軍的後人,是現在石大將軍的妹妹,也是我王珍珠的妹妹,明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