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八章 心緒不寧

“你說的第一條兒是什麽呀,不就是劉皇後的妹妹要嫁了,這跟宮主有什麽......”藥巫沒說完,自己也沉默了,這劉皇後的妹妹就是劉卿卿,劉卿卿要嫁了,當然是嫁給魏帝指婚的對象恒王殿下了。如果宮主為這事兒不自在也說的過去,可這劉卿卿要嫁給恒王也不是嚷嚷了一天兩天了,聖旨早就下了,還是宮主自己要的協理皇後辦恒王的婚禮,給他們的感覺好像就是要惡心惡心恒王和劉卿卿,並沒有別的意思,也沒見宮主有多不高興,今天怎麽會就一反常態的不高興起來呢,現在才不高興是不是有點晚了。

藥巫有些不太相信的抬頭看著玉琉璃,那意思就是真的假的,不太對症。“我的藥巫大人,原來不管如何也就是嚷嚷,皇上下旨的時候,宮主也是和皇上大吵一架,雖然吵架的不是為的這內容,但是也脫不幹係。和今天有異曲同工之妙,今天可是恒王府的管家會同五福一起去的國丈府裏納采的。納采是什麽,就是已經正式啟動了娶親程序了,這件事兒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今天大家都看到了,恒王府的人抬著彩禮,抱著呱呱叫的大雁去了國丈府,劉家可是成筐的銅錢仍在街上,原來都是小孩子搶喜錢,今天是不管大人娃娃都去劉府門前搶喜錢去了。你們想想,宮主就是再知道這件事,也接受了這件事,但她心裏好受了嗎?”玉琉璃嘴裏噴著酒氣道,“眼見著心上人懷裏就要摟著別的姑娘了,換做是你,你能高興的起來嗎?”

藥巫狠狠的瞪了玉琉璃一眼,什麽叫換了她能高興的起來嗎?胡亂比喻什麽,她是藥巫。是不可以嫁人的,就是嫁人也是不能生子的,這是神廟為了保持專利權的一條廟規,玉琉璃這個死女子,竟會在別人傷口上撒鹽。但是玉琉璃說的也很有道理,早上進宮的時候,宮主還高高興興的,怎麽出來就不回將軍府了,執意回原來的宅子,應該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將軍府是皇上賞的,她不願意回去了。

“姑且就信你一次,我回去看看。看看宮主是不是因為這個,要是不是,仔細我讓武巫重重的罰你。”藥巫皺著眉站起來道。

“藥巫大人您就盡管回去問,要是不是,我玉琉璃就把這雙眼睛挖下來當泡兒給你踩。”玉琉璃對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藥巫聽了玉琉璃的話。心裏就不是滋味兒,要是宮主是因為這事兒不高興,雖然讓玉琉璃說中了,但她們也不願意宮主不高興,其實神廟從上到長老,下到女弟子都是對恒王和宮主的事情抱有期待的。可恒王府的納采禮一出。這件事已經可以說絕無可能了,這真是期望多高,失望就多高。如果宮主不是因為這事兒。那她們就更摸不著頭腦了,還是趕緊回去好好伺候宮主吧,藥巫瞬間消失在屋裏,帶的屋裏的燭光搖搖。

“這會武功就是好,可以來無影去無蹤。想偷偷的去誰屋裏就去誰屋裏,我要是有這功夫。還是個男子,上青樓就不掏銀子,做個風流采花大盜最逍遙快活了,咯——我也該去前麵看看了,我的情郎們都在前麵等著我呢。”玉琉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就要往外走。“你都喝成這樣了,還去前麵幹什麽,趕緊歇下吧。”朵拉一把拉住玉琉璃,喊她的小丫頭草兒,過來伺候。

“你們拉著我幹什麽,我不去招待客人,以後大家誰還認得我是京師名妓玉琉璃,我跳的孔雀舞,可是一晚上好幾百兩銀子,我不出去,讓那些銀子跑了不成,你們放開我,讓我出去。”朵拉和草兒合力把玉琉璃給扶到屋裏去。

“姑娘,樓主,你可在屋裏,外麵有客人可是出了一千兩銀子的宵金,想求千金買笑的名頭,一親樓主芳澤呢。”外麵的一個媽媽激動的道。黃金萬兩是有些誇張了,千兩也是很客觀的,按當下的物價核算,也是幾十萬睡一晚上,和現在的一線明星的價錢也差不多了,這絕對是一個吸引人的數字,青樓裏的姑娘,隻要不傻不瘋,就不會拒絕。

“這怎麽一親芳澤,醉成這樣。”朵拉沒好氣的道。“姑娘這就不知道了,醉了有醉了的味道,清醒著有清醒著的風韻,這個姑娘就不要擔心了,你就說答不答應吧。”那個媽媽一腳邁進來笑著道。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不是還有醉眼朦朧,媚態橫生嗎?這你們就不如我知道怎麽勾引男人了,一千兩銀子,那能不掙,我可是因為答應了,會給宮主掙銀子,宮主才讓我來做樓主的,客人在那兒,扶我起來,給我收拾收拾,準備接客。”玉琉璃掙紮著起來。草兒和那個媽媽趕緊上前給玉琉璃換衣服,梳妝。朵拉歎了口氣,默默的從裏麵退出來,吩咐外麵的丫頭給玉琉璃端醒酒湯過來,她悄悄的下樓,回後麵的幾間小房子去了。

樓下有兩個強健的丫頭在等著她,回到一個院子的小房子裏,外麵站著二三十個全副武裝的苗家漢字,這屋裏小丫頭們整齊有序,恭敬整肅,看到朵拉進來,全都跪迎。朵拉把身上的披風甩在地上,大踏步的進了屋裏。這個小屋子外麵掛著秋香色的半舊棉簾子,外麵的菱格窗上糊著黑糊糊的窗戶紙,從外麵看和其他的下人屋子沒什麽區別。隻是進了裏麵就別有洞天了,一進門鋪著羊毛地毯,屋裏擺放著酸枝木的桌椅,中間放著燒的旺旺的爐火。寢室裏到處都是做工精致的苗繡,竹青色苗繡蘭花的帳幔,灰色狼皮的大炕褥,兩條菱花棉蠟染白底青花棉被,屋裏的梳妝台銅鏡,酸枝木的麻姑拜壽的拔步床,燒了碳的腳爐,掐金絲的銅手爐一樣不缺,靠窗的書案上放著打開的書,和沒有寫完的玉版紙,隻是地方小了些,不然比玉琉璃的屋子還要奢華些。這就是朵拉在眠月樓的居所,當時她被珍珠罰到眠月樓來,吳朗擔心女兒受不得委屈,老王妃怕孫女住不慣親自派了人來收拾,要不是朵拉攔著,還要比這奢華上許多,最後還是朵拉發了怒,說自己是來受罰的,不是來小住的,問他們是不是要跟宮主對著幹,這兩位才收斂了許多,還是有了現在的居住條件。

朵拉怕珍珠心裏不自在,就親自去請罪,隻是珍珠笑了笑說當奶奶當爹的疼孩子也沒什麽,朵拉這才不擔心了,高高興興,舒舒服服的住自己的小屋兒了。

藥巫回到老宅子裏,看到將軍府的人都過來了,宅子裏也有了人氣兒,隻是宮主的感覺還沒有什麽好轉。大家都擔心的看著珍珠,可都不知道怎麽勸解,怎麽開口,最主要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宮主,其實您完全沒有必要糾結劉卿卿和齊譽的什麽納采禮,您也知道我是藥巫,蠱兒是蠱巫,神廟有幾百的暗衛死士,想讓劉卿卿消失或者什麽很容易的,隻要宮主一聲令下,就能......”珍珠聽了藥巫的話,眼神慢慢有了焦距,看著眼前這麽多滿臉擔憂的屬下,又是欣慰又是苦笑,自己在他們麵前根本就沒有隱私。

“花兒,你不用擔心,我隻是一時情緒失控,其實這沒什麽的,如果齊譽就這麽輕易的接受了劉小姐拋棄了我,他也不值得我喜歡了。皇上和皇後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吧,我們不要理他們,其他的就看齊譽的了。”珍珠笑了笑,其實嘴角都沒有咧開。

大家看珍珠雖然沮喪失望生氣,但並沒有失控,也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看來一切還好,大家都重重的鬆了口氣,但好像他們也比較傾向於藥巫的提議,大家鬥來鬥去的多累,不如強力去除來的省事兒。

珍珠看著這些忠心的下屬,笑了笑,道:“這點困難算什麽,如果我們遇到所有的困難都是直線思維,把所有的問題都看成釘子,把我們自己手中的力量看成錘子,看到釘子就要錘彎了,這我們就是有多少力量都是不夠的,這個方法是下下之策。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城,最後罰兵,我們不要一開始就想到的是下策。”‘

“可是宮主,這件事我們有什麽上策呢,如果放任下去,劉卿卿和恒王入了洞房,什麽計策什麽謀略都晚了!”蠱巫看著珍珠道。

“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管了,就看你家宮主的吧。”在這件事兒上,珍珠不想多說,搓了搓自己的手,回裏屋睡覺去了。珍珠雖然說的輕鬆,可心裏真的很痛苦,躺在**輾轉反側,腦袋裏盤旋著劉卿卿和恒王的影像。也不知道恒王這幾天怎麽樣了,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