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俱樂部2半上流社會
歐升達望著楚之洋和尹詩雙:“我們是不是很過分?”
楚之洋看著歐升達:“我算知道什麽是道貌岸然了。”
“你是說我嗎?”歐升達問。
楚之洋冷笑著:“別人能配得起這條成語嗎?以後你出門別說認識我啊。”
歐升達瞪著他:“你別以為你是什麽善男信女,看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至少也是幫凶。”
尹詩雙道:“本來我們是好意,想提醒廖總一下,這下可好了,適得其反。”
楚之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我想不通,廖冰旋今天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歐升達不出聲,他心裏一直心猿意馬,看著廖冰旋跟著那樣一個男人走了,他就像失去了一件心愛的寶物。
“你說這女人一離婚是不是就無所顧忌?”楚之洋又問。
歐升達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坐在那裏跟自己慪氣,一種被人取代的失落感像一隻大手一樣緊緊地控製著他。
“其實啊,我倒是覺得廖總現在就像一個被大人忽視的孩子,終於用做壞事引起了大人的重視。”尹詩雙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嗯?”兩個男人一起盯著尹詩雙。
尹詩雙被兩個男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嘛,小孩子人來瘋,希望大人注意他。而成年人的人來瘋,或顛三倒四,裝瘋賣傻;或出出洋相,唱唱反調;或怪叫兩聲,仰天大吼;或故作謬論,語出驚人,都是為企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你說廖冰旋這樣做是故意的?”楚之洋問。
尹詩雙若有所思地回答:“我不敢肯定,但是,廖總不是放縱自己的女人,她這麽做總有她的道理。”
“升達,你覺得尹總說得有道理嗎?”楚之洋問。
歐升達想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麽?不是要跟樂楓離婚吧?”楚之洋有點著急。
歐升達臉色凝重:“不能讓旋子這樣下去了。我決定,想辦法叫她跟張自江複婚。”
啊?楚之洋和尹詩雙兩人很吃驚地對視了一眼。
“覺得很荒唐吧?”歐升達問。
“是有那麽一點不可思議的成分。”尹詩雙道。
楚之洋也說:“你沒發燒吧?”
歐升達看著二人,表情複雜地道:“其實,旋子和張自江的感情基礎還是有的,他倆的離婚主要也是倆人的個性都太強。”
“真是奇怪,這第三者要挽救別人的婚姻,這聽著怎麽這麽別扭?”楚之洋冷笑著。
“這事你也不要往歪了想歐董。”尹詩雙似乎有點明白了,這樣對楚之洋道。
歐升達滿臉嚴肅地道:“我真的不是跟你們開玩笑,我真的要撮合他們。他們離婚是件很草率的事情,我想,我要是做做工作,你倆再配合一下,這事成功的可能還是有的。”
“我們配合?怎麽配合?”楚之洋問,那眼睛就像看一個疑犯。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要摸清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況,最好是心裏怎麽想的。”歐升達道。
“看旋子這個態度,你去是不行。要不我去?”尹詩雙道。
“張自江那邊我跟他來往得不多,這個恐怕得你自己親自出馬。”楚之洋道。
“正因為你不熟,所以,你去打個前站才適合。”歐升達道。
“歐董說得有道理,你去摸摸情況,這樣歐董才有回旋的餘地。”尹詩雙看著楚之洋。
楚之洋看著歐升達:“我怎麽覺得你這樣做是自作多情啊?”
歐升達似乎很有信心地道:“他們目前這種情況是需要一些刺激的,他們雙方就是誤會太深。我們給她們之間架起溝通的橋梁,這樣他們才能互相溝通從而消弭誤會。”
楚之洋搖著頭:“我看難,這兩個人都是極其自我的人,讓他們消除誤會,難。”
“不做你怎麽知道不行?”尹詩雙道。
歐升達看著兩人道:“我想,我們一定要讓旋子和張自江明白,過去的就過去了,發生的就發生了,不要讓過去的事情影響現在的生活。每個人的過去都不是很重要,以後就不要抓住過去不放了。”
尹詩雙點點頭:“那我們試試吧。”
楚之洋不停地搖頭:“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情敵快成親人了。”
“不說這個了。之洋,你怎麽沒帶你的嶽小吟來啊?”歐升達問。
楚之洋回答:“哦,她跟淩來來回老家了。”
“哦?這事說起來也挺奇怪的,他們兩個不怎麽相幹的人怎麽玩得這麽好?”尹詩雙插了一句。
“準確地講是三個人,還有那個江香蘭呢。”楚之洋回答。
歐升達嗬嗬地笑著:“她們這三個人也很有意思,嶽小吟女強人,看什麽都很挑剔;淩來來喜歡戀愛,不在乎愛情;江香蘭又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型的。她們是怎麽湊在一起的呢?”
楚之洋回答:“好像淩來來說過,是通過她哥哥認識的。”
“她哥哥?這個倒沒聽說。”尹詩雙隨意地問。
“她哥哥在北京什麽部門工作,好像是在一個什麽聚會上認識的。”楚之洋漫不經心地回答。
“說起來也很怪啊,王主席這樣似乎看破了紅塵的人,忽然這麽賣力追淩來來這樣一個不出名的演員也真有點不可思議啊。”尹詩雙道。
“嗯,我也覺得有點不像我們認識的那個王光玉。”楚之洋道。
“王光玉這人行事是有些特別,天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歐升達若有所思地回答。
“他想什麽?賺錢唄。”尹詩雙道。
“王主席這兩年發展得也真是快,康美都快成中國的巨無霸了。”楚之洋道。
尹詩雙給歐升達和楚之洋分別倒上酒,道:“有時候我在街上走,每次看到康美的店我都想,康美神奇之處就在於,在一個傳統行業中,如此龐大的企業,卻擁有一個非常年輕的領袖。王主席真是挺神的啊。”
“個人蓬勃的生命力,有時候對於一個組織來說也許並非好事。在康美,王光玉的個人權威太過於強大,太陽既出,則驅星掃月,獨自光耀天空。”歐升達忽然有些感概。
“怎麽這麽說?你是不是嫉妒王光玉啦?”楚之洋斜睨著歐升達。
歐升達感慨地說:“怎麽說呢?他發展得快自然叫我心裏羨慕。可是,他也像一麵鏡子,能讓我看到自己的不足。”
“哦?歐董有什麽思考,說出來跟我們分享一下。”尹詩雙含笑看著歐升達。
歐升達跟楚之洋碰了一下杯:“將酒喝下去,成功和勝利一樣,容易衝昏人的頭腦。做生意的人一定要經常想想,是不是被衝昏了頭。”
“嗯?”楚之洋狐疑地看著歐升達。
“算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話了,喝酒。”歐升達道。
歐升達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不想過早地叫別人知道他對新華達已經有了別的想法。
這幾天,張震鐸、沈賓陽、王野辰對康美目前的情況做了個詳細的調查。他們發現,康美的供貨商很多都已經四個月沒有拿到貨款了。本來康美和供應商之間存在賬期是正常的,但是,康美憑借規模優勢所占貨款驚人。而王光玉又善於理財,把這筆錢大量投入到期貨證券,乃至房地產等方麵,短期內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他的資金鏈一定是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張震鐸對歐升達道。
王野辰也道:“他的問題出現在哪裏我們雖然還不知道,但是,這樣大規模地拖欠供應商貨款已經不是一個小問題了。”
“有人私下傳說王光玉在天子皇號上輸了幾十億。”沈賓陽也補充了一句。
歐升達馬上想到那天淩來來跟他說過,王光玉跟幾個朋友到天子皇號上去玩的事。看來,事情不是有人在惡意詆毀王光玉,至少是有些根據。
“可是,王光玉不是愛好賭博的人,他去那裏幹什麽?”他腦子裏有些懷疑這個傳說。
沈賓陽道:“坊間一直有個傳說,天子皇號之所以能夠成功吸引國內商家及高官,除了有豪賭娛樂,賭船更一向是洗黑錢的好地方。很簡單,如果一個人帶著兩億上船,之後換一張賭船開出的兩億的支票,結果這筆錢就變得有來源證明,說是賭船上贏回來的,錢就變得幹淨了。”
“哦?他自己在香港和大陸都有上市,還用得著這種方法嗎?”歐升達問。
王野辰笑了:“他這樣肯定不是正常的資金流動,是行賄也不一定。”
一句話一下子提醒了歐升達,王光玉現在無論到哪裏都是呼風喚雨,這背後開路的一定是錢。
“你最近跟馬娜思有接觸嗎?”歐升達問。
王野辰回答:“有接觸,但是,她口風很緊,從那裏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不管怎麽樣,都不要斷了跟她的接觸,早晚會有收獲的。”歐升達叮囑道。
“我明白了。”
“對了,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歐升達看著幾個手下。
張震鐸道:“有朋友說,兩年以前,公安部門曾經對王光玉進行了一次秘密調查,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停止了。”
“確有此事?”
“消息渠道是省公安廳的,應該不假,隻是由於保密的原因,那個朋友不肯透露細節。”張震鐸回答。
“嗯,看來王光玉這個人還是蠻複雜的。”歐升達輕輕地點著頭。
“我們現在就要終止與他的合作嗎?”張震鐸問。
歐升達想了一會兒,回答:“再等等看吧,你們要隨時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終止與王光玉的合作很簡單,但是,歐升達忌憚卻很多。商場很大程度就是要利用關係,有些人不重視人際關係是因為缺乏遠慮。
和為貴、合則全,這是自然的法則,人與人之間更應該如此。聖賢的思想就是依據這些原則形成的,人與人的合作也是根據這些原則而建立起一種互相依存的關係。然而,人們在相互交往時常常走向它的反麵。關係鬧翻、翻臉不和時,合作的關係便破壞了,彼此都把對方視為仇敵。
與王光玉的關係涉及的層麵太多,處理不好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首要的就是徐中方,這是個繞不過去的大山。
這天,歐升達約張自江到會所來打網球。兩個人互不相讓地廝殺了一會兒後,在一邊坐下來。
當張自江聽明白歐升達的意思以後,他顯得很不敢相信,邊喝著紅牛邊看著歐升達,問:“你不是來向我示威的吧?”
歐升達笑著對張自江說:“看來你還是不信任我啊。”
張自江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怎麽覺得這事有點荒唐?這第三者來撮合兩夫妻和好,怎麽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
歐升達道:“我知道這事你還是有點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不過,我是真的想促成這事。”
“真的?”張自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砸了他家玻璃又來裝好的人。
“自江,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也不是心裏不擔心,你跟那個副局長還有沒有關係啦?”歐升達問。
張自江用毛巾擦著汗:“哦,現在我給她老公安排了工作。你要知道,一個團級幹部轉業能安排到公安局當政治部主任那也是不錯了。這樣,她也就不再那麽纏著我了。”
“別的頭兒有沒有?”歐升達問。
張自江看了他一眼:“怎麽說呢,你要明白,在我這個位置,現在又是離婚狀態,搶著給我解決一下饑渴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偶爾解決一下需求的事情還是有的。”
“僅僅是性,而不是感情?”歐升達又問。
這句話叫張自江很有感慨,他回答:“我這個年齡還相信什麽愛情,愛情那都是各種心懷鬼胎的女人為了某種目的在我麵前演的戲。什麽‘把我的心交給你,你會永遠擁有我’,那都是一個個圈套。她們這邊跟你說點甜言蜜語,那邊就給別的男人打電話說愛那個人。女人若真愛我這樣一個男人,先去郊區種菜去。每天把自己種的菜洗幹淨,做上一鍋白飯,炒兩個青菜等著我回去吃。可是,她們要這種生活嗎?不,她們要的是一張永遠沒有限額的信用卡,至於把身體讓你用用,那也是為了享受,或者是不得不做的工作而已。”
歐升達有些動容,問:“你真的這麽想?”
張自江又答:“所以,我現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經常會想起我跟廖冰旋剛結婚時的日子,每天都數著自己那點工資過。那時候的日子雖然苦,但是,她單純,我也沒什麽額外的想法。這幾年,我的地位提高了,走到哪裏人們都是仰視著你。有些東西,隻要是你想要的,不用自己說話,隻要一個眼神,那東西就會有人送到你的麵前。旋子呢,也有了一定的權力,也能呼風喚雨了。按理說這應該是我們當初結婚時向往的生活了吧?誰知道,居然成了這樣。”
歐升達無比誠懇地說:“我明白了,所以,你現在從內心裏想跟旋子回到從前的那種生活是吧?”
張自江搖搖頭:“想完全回到從前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至少能夠回到那種整天不再相互猜忌、相互琢磨的狀態吧。”
“不過,你這回得用點心,我也許能幫得上你們,也許幫不上。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是真心地想你們和好,不想你們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就這麽散了。”歐升達歎息著。
“你說這話我真是又想揍你,又想抱你。”張自江恨恨地說。
歐升達嘿嘿一笑:“你現在能說出這話,說明你已經釋然了。”
張自江歪著頭看著歐升達:“怎麽說,我這離婚已經有半年了,以前有老婆的時候不覺得怎麽樣,這真的離了,還真不習慣。你就說這出差吧,以前都是旋子給收拾行李,襯衫啊、**啊、剃須刀啊,都是想用到那裏一摸就有了。可是現在,都是保姆給收拾的,不是忘帶這個就忘帶了那個,再不就是**和毛巾混在一起。唉,這日子過的。”
“沒叫個送上門的菜幫你收拾?”歐升達問。
張自江歎了口氣:“那些女人,隻能**,不能做事。”
“你這話我太理解了,真是知音啊。”歐升達笑著對張自江說。
張自江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跟廖冰旋過另一種生活。沒有整天的應酬,在單位裏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沒有太多的錢,每天去市場買菜也要跟那些小販斤斤計較。今天為了評職稱要去補習、送禮,明天因為領導給穿了小鞋而鬱悶。因為孩子要去上好學校而四處托人,為了有間大一點的房子而省吃儉用。也許,這樣,才是一種幸福。”
“其實,你現在想擁有這樣的生活也很簡單,別有那麽多的欲望就行。”歐升達道。
“會嗎?我覺得那樣太難了。很多時候,**是會不斷來騷擾你的。就說我吧,經常會收到不明不白的禮物。都說收禮者貪婪成性,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送禮者送得不情願,其實,收禮者收得也不情願,很無奈。像我,收下這麽一份禮品,真不知把它藏哪兒是好。再者,你要是當場給人家退回去,那不就等於樹了敵嗎?”張自江有些無奈地看著歐升達。
“嘿嘿。”歐升達笑著不說話。
張自江接著道:“老婆,孩子,三口之家,沒病沒災,不愁吃穿,生活如水,淡而透明,既沒被世俗汙染,也沒被婚外情**。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情趣,不就是許多像我一樣的人所期待的最大幸福嗎?可惜啊可惜。”他顯得有點沮喪。
“好了別訴苦了,再打兩盤?”歐升達問。
“好啊,我一定打得你屁滾尿流。”張自江哈哈大笑。歐升達明白他從內心已經不排斥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