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雖然第一個見到孩子的是李清瑟,但其實,她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因為十三個男人就是十三種顏色,她哪能一一記住?別說男人們很好奇孩子的身份,就連她也是十分好奇。
大家都看向暖,李清瑟也睜著驚訝的眼看向暖。“是你的?”
在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穆天寒終於逐漸恢複了理智,此時已經不在乎什麽失態丟人的問題,慢慢走向薛燕,低頭看著她懷中的嬰孩。
這嬰孩皮膚雪白,雖剛剛出生皮膚還未完全展開,但眉眼已見清秀,不同於一般嬰孩那般扁平鼻子,她的鼻頭尖尖,很有喜氣,緊閉的雙眼有著長長睫毛,雖不算濃密,卻跟跟分明,惹人憐愛。
薛燕將嬰孩遞了出去,穆天寒猶豫了一下,最終接了過來,心潮澎湃,一時間激動得難以自已。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能有妻有子,更沒想到,這麽多男人,這第一個孩子竟然是自己的。
震驚大於喜悅,此時此地,他早就沒了平日裏的沉穩,渾身顫抖,一張俊顏有些扭曲,“瑟兒,謝謝你……謝謝你……”口中反反複複隻有這一句話。
一旁的端木流觴雖然心情不好,因這孩子不是他的,但很能理解穆天寒此時的失態。
就他對穆天寒的了解,後者的世界中應該從來沒有成親生子這一說,可惜,穆天寒的生命軌道在遇到李清瑟後便已失了方向。
淩尼勉強笑著,第一個孩子不是“正夫”的,讓他很沒麵子。
“既然知道這孩子是誰的了,也沒什麽大事了,我走了。”李清玄一聳肩,隨意說著,但字裏行間滿是羨慕嫉妒恨。
“玄,休得無禮,瑟兒才是最重要的。”李清睿很是不讚同的批評他,暗示李清玄別本末倒置,因為這孩子忽略了女人。
突然,在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後,有人費勁擠了進來,“瑟兒,你剛剛生產就如此走動,會不會落下病根,那個……那個……月子,要怎麽辦?”說話的是一直沒大家排擠在外的趙靈修。
眾人恍然大悟,對啊,女人生產完都要有月子的。
李清瑟也剛剛想起,她怎麽把神馬月子忘了?女人生完孩子第一個月要足不出戶,聽說還不能喝冷水什麽的,主要是因為女人生完孩子虛弱疲憊,哪像她這樣輕鬆?
“趙公子有所不知,練武之人身體強健,武功高強的女子不用像一般女子那般,所以這月子,瑟兒不需要。”說話的是東傾月,很耐心的回答。
趙靈修這才放下心來,孩子不是他的,他很失落,但隻要瑟兒健康就好。“那孩子的名字呢?”
清瑟笑著看向一旁,“讓他自己取吧。”當看到失魂落魄的暖時,清瑟忍不住擰了下眉。
暖定然大有來頭,這一段時間,他的武功突飛猛漲,雖然在人前他極力掩飾招式,但一套武功是否精湛即便是從一兩個小招式便能看出。他不想說自己身份,就不說罷,她不問不是因為不擔心,而是極度自負。
同時,她也相信,暖不會害她。
“好餓啊,雖然剛剛喝了雞湯,但還是覺得餓得要命,我們吃燒烤怎麽樣?好久沒吃了,小朱子,快去找人安排,我要吃烤肉。”說著,帶著一群俊美男子浩浩****的離開。
剛剛還人滿為患之地,現在隻有懷中抱著嬰孩的穆天寒,和一旁伺候的下人們。
男人們自從知道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就絲毫不上心,連多看一眼都不會看。千萬不要以為愛屋及烏,那都是瞎扯,自己愛人和其他人生的孩子,如何喜歡!?
在眾人沒發現的角度,清瑟放下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偏過頭,用餘光看向還在驚喜的暖,唇角微微勾起。暖這個人她了解,看似與世無爭,其實死要麵子,現在是因這突發事件失了理智,以後想起來大家看他出醜定然懊惱,幹脆就將人引走,不讓他丟人罷。
於是,李清瑟在那桑國藥物的幫助下,懷胎四月,終於將第一女生出,孩子父親竟然爆了個大冷門,是低調得不能在低調得暖,一家歡喜,十二家仇。
第二天,英明神武的清瑟皇帝決定上朝聽政。
金碧輝煌的大殿,巍峨的盤龍柱,平整光亮的理石地麵,衣冠整齊跪拜的群臣,隨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齊鳴聲,早朝開始。
李清瑟一身金色龍袍坐在皇帝寶座上,頭頂帶著鑲嵌寶石垂著珍珠的金冠,坐得筆挺。
群臣們麵麵相覷,過去的一段時間,皇上從來都不理朝政,即便是偶爾上朝也是來和他們拉家常,什麽什麽馬大人的二兒子要娶妻,對方姑娘性格如何。什麽什麽張大人要納小妾,都那麽大年紀了別耽誤人家姑娘了,速速打消想法。什麽什麽聽說周大人家夫人姨娘們打得正歡,逼著周大人講些大宅院裏的鬥爭故事。
總而言之,群臣不知道皇上從哪探來這麽多小道消息,每每追問他們,都把他們弄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其實群臣們還真是誤會了李清瑟,今天她確確實實大發善心決定關心一下國事,也許是生完孩子,終於擠出了一點母愛的光輝。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為我國誕下公主。”有以為白胡子老臣出列,恭敬地賀喜。
清瑟心情大好,“多謝劉愛卿了,久聞劉愛卿勤勤懇懇,是禮部、乃至我們我國朝廷的棟梁之才,”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麽,“上一次科考,劉愛卿的次子好像成績不錯。”
這位劉姓二品禮部侍郎受寵若驚,撲通跪下,“皇上聖明,老臣惶恐,犬子過了省試,但在會試中並未排上名次。”
清瑟點了點頭,“讓他到禮部吧,先從五品做起,以後如何,看他自己發展。”
群臣震驚,因為這皇上最痛恨徇私舞弊,曆朝曆代,官員都為自家孩子鋪好仕途之路,但在這裏新國卻行不通,徇私舞弊方麵,這新皇一直打壓得厲害,但是人就有私心,誰願如此?
這老臣激動都快哭了,連連磕頭,“謝皇上,謝皇上,我們劉家定然生生世世效忠皇上。”
清瑟點了點頭,微笑著。“除了劉大人家的次子,還有誰家直係下一代有考入會試的?”
群臣激動了,又走出了兩位大臣,他們家有兒孫考入會試,而李清瑟便根據他們成績,大概定了個官位等級,讓他們在京中發展。
有一位大臣猶猶豫豫,最終受不了如此大的**,也出列,想為自己兒子也求得一官半銜,卻未參加科舉。
清瑟哭笑不得,“馬愛卿,首先,朕不能否定你為國做的貢獻,如今朕為愛卿們開了後門,也是對你們變相的表彰,但有些人是可以給個機會,但有些人卻是爛泥扶不起牆,對於出身官宦世家卻勤於學業者,朕打算好好培養,但對於爛泥,朕不想扶,也扶不起來。朕言盡如此,想必眾愛卿也都聽明白了。”
姓馬的官員慚愧,退回列中。
群臣跪拜,感謝聖恩。
讓眾人驚訝,這一回李清瑟確實不是來拉家常的,認認真真聽了一次早朝,但大部分做判斷的還是崔茗寒和劉疏林等人,雖然她自詡聰明,但國家大事,要斟酌各方因素,哪是隻能用聰明便能解決?
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從前清瑟以為在眾多實力強悍的男人們操勞下,中國應該安寧平和,一派欣欣向榮,但令她驚訝的是,各方矛盾還是存在,無法逃避,必須直麵解決。
首先便是邊遠地區的前朝餘灰蠢蠢欲動,晉國畢竟是大國,即便是腐敗,但根基不淺,清瑟能取得勝利打的是閃電戰,讓其措不及防,勝雖勝了,但前朝勢力並未連根拔起,早晚是個禍根。
其次,各地腐敗多多少少存在,新成立的國家首要便是穩定,前朝勢力、虎視眈眈的皓國和臨淼國,注定了她無法用激烈的方式平息這些腐敗,隻能慢慢來。
再次,又是古代的老問題——洪澇災害。及時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洪澇災害也讓人頭疼,何況是這不發達的古代。
第一次正正經經的聽政,卻發現頭疼的要死。這些老得掉渣又顫顫巍巍的臣子老頭兒們,反應的各種問題都無比犀利深刻,直擊要害,這些尖銳的矛盾都需要上位者來定奪,一時間弄得李清瑟秀眉緊鎖。
還好有眾男人為她分憂解難,看著運籌帷幄的李清睿、沉穩睿智的崔茗寒,平和圓滑的劉疏林一一安撫群臣情緒,做出判決,再看著學富五車,此時大量列舉他國處理之法的趙靈修以及積極提出自己意見的李清澤和如影等人,清瑟暗暗舒了口氣,還好,有他們。
一場早朝終於結束,群臣得到滿意的答案,紛紛離去著手去做,而李清澤則是在小朱子和薛燕的攙扶下,頭暈腦脹的向回走。
“瑟兒,我有一事不明,你能解我疑惑嗎?”身後有人跟了上來。
清瑟回頭,竟然是李清睿、崔茗寒和劉疏林三人,說話的是崔茗寒。
停下腳步,“恩,你們問。”心中大概知道他們想問什麽。
“之前嚴禁徇私舞弊,如今瑟兒怎麽又為群臣開了後路?”劉疏林問。
清瑟輕笑,果然,就是這個問題,她料想她的決定定然會引起他們的疑問。“疏林,你考過科舉嗎?”
劉疏林愣了一下,而後尷尬的搖了搖頭。他從來都不想進入仕途,當然不去考什麽科舉。
“睿也肯定沒考過。”清瑟看向李清睿。
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時自然,他是太子,怎麽會考那個東西。
“寒呢?”清瑟問。
崔茗寒也是尷尬地搖頭,“我也沒考過。”他一直想試一下,卻被崔相嚴令要求不能參加,畢竟,作為丞相的長子、皇後的侄子,他的前途是毫無懸念的光明,這樣的情況參加科舉,若是考上了,便是錦上添花,若是成績不理想,則是丟了麵子,還會被人質疑,完全是多此一舉。
看著三人都搖頭,清瑟笑了。“科舉,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說完,轉身又慢慢走,好似散步,有三位美男陪著,這春光更是嬌豔動人。
“是啊,那些寒窗學子,苦讀幾十年,都未必能考入會試。”崔茗寒有感而發。
“寒說的對,那些大臣的兒孫,從小便錦衣玉食,並無前途的壓力,即便是碌碌無為也安享一生,但這樣的人能考入會試,就比寒門之子更值得表彰,畢竟,後者是生活所逼,而前者是真正的誌向,這是其一。”
三人明白了清瑟的心中所想,暗暗佩服,平日裏看似醉生夢死的瑟兒,竟能有這麽深刻的想法。
其實並非李清瑟有多聰明,也並非是他們笨,而是當局者迷,他們是生在古代活在古代的人,怎麽能和李清瑟這受過現代教育之人想得通透?
“其二,你們也許覺得手中事物信手拈來,是因為你們出身非富即貴,從小耳濡目染便知官場的一切,處理事務得心應手,但那些真正雞窩裏飛出金鳳凰的學子,要適應這個上層社會、融入這個上層社會,需要很多時間,這一段時間,很難處理好自己的任務,同時還有可能在這紙醉金迷的環境中迷失自我,所以,培養這些有上進心的大臣後代,比培養寒門學子,來的更容易一些。”
劉疏林笑了笑,點點頭,“瑟兒的說法我讚同,我父便是出身寒門,通過科舉入仕,這其中艱辛,諸位根本無法想象,而當時真正能光明正大最到最後的官員,也僅僅占到一半。”他說的是大鵬國戶部尚書劉瑜農。
“考入會試已是有實力,家之家事,所以瑟兒想培養他們,瑟兒如此說來,我也覺得此為妙計,我讚同。”李清睿道。
清瑟回過頭,調皮的吐了吐粉色舌頭,“隻要你們不說我出爾反爾,定了規矩自己又壞了規矩就好。”
三人輕笑,“瑟兒就是規矩,哪有破壞之理?”
清瑟粉拳輕輕捶在崔茗寒的胸前,“你這入仕幾年,拍馬屁的功夫見漲,難怪父皇離不開你,原來是你把他拍舒服了。”
茗寒笑著握住她的手,大手將粉拳包裹,很是愛憐,“怎麽會,皇上英明睿智,是不是拍馬,他比誰都看得清楚。”
三人有說有笑,剛剛離開的小朱子又跑了過來,“主子,慕容公子特意從玥國召來最好的戲班,辦了大戲為主子解悶。”
雖然李清瑟如今已是皇上,但小朱子和薛燕依清瑟的意思並未改口,還是稱呼為主子,而在後宮,眾人平等,無論是管理江湖事物的東傾月等人,還是管理朝廷的李清睿等人,包括遊手好閑的李清玄,都是平等的,以“公子”稱呼。
於是,這玥國皇帝來到了中國,也就成了“慕容公子”。
清瑟聞言一愣,戲班子?那東西有什麽可看的?
在古代,戲班子就如同現代的電視劇、電影一樣,是古人消遣的最佳方式,不好的戲班子就如同肥皂劇,頂尖的戲班子就如同好萊塢大片,而慕容幽禪將玥國最好的戲班子帶來,就如同匯集了國際明星的經典劇作一般。
這要是放在古代,為了看上這一場戲,大夫人小丫鬟幾天幾夜興奮得睡不著覺,但對於看電影看到膩的李清瑟來說,便是沒什麽興趣可提起。
剛想拒絕,但想到慕容幽禪,又將拒絕的話吞了下去。
“好,我們這就去看,你們三人去嗎?”回頭問李清睿等人。
三人其實是有事在身的,但這可是瑟兒第一次看戲,作為男人,有義務陪伴。
在古代,若是夫君陪娘子看戲,那便是恩愛的表現,三人當然不會錯過這好機會秀恩愛。
這個問題,這三人能想到,出了慕容幽禪,另外八人也想到了,於是,豪華氣派的皇家宮廷戲台子上是精挑細選出的戲班子,而戲台子下,坐在位置上的出了皇上李清瑟,則是十三個男人。
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戲開演了,用古人的眼光——很是精彩,一旁伺候的小宮女小太監們,忍不住將眼光偷偷看向戲台。
但戲台下,眾人卻心不在焉。
男人們都將注意力放在李清瑟身上,看她好像不想看戲,而李清瑟本人還真是不想看,畢竟這一片依依呀呀的,演的都是才子佳人,有什麽可看。
沒一會,就走神了,一回頭,看到穆天寒,“暖,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嗎?”
穆天寒絕美的容顏上破天荒的掃過一絲緋紅,冷血嗜殺的教主,昨夜一夜失眠想女兒的名字,讓他都覺得自己反常,卻又樂在其中。
“初螢,如何?初月皎皎懸,螢飛廊宇間。”
清瑟品了一品,“好名字啊,既說有出生的時辰,又有出生的時節,一語雙關。”而後用很是驚豔的目光看向穆天寒,壓低了聲音,“我本來還以為你是隻喜歡打打殺殺的武夫呢,沒想到肚裏還有些墨水。”
“……”穆天寒不知應是哭是笑,他能管理偌大的熠教,哪能僅僅是武夫?
首先和各位看官道歉,一直沒更新番外,是因為丫頭實在不會寫番外,丫頭認為故事結束了就結束了,不知道番外還要寫什麽。各位的留言也沒回,是沒好意思回,因為更不出番外,哪好意思去強詞奪理的推卸?如今找到了些感覺,就繼續番外,希望看官們喜歡,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