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嫣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八卦已經傳進了家家戶戶，既然上了七王府的馬車，她自是被夜闞承帶回了七王府，現在的相府，估計也不會歡迎她。

隻是今日隻是，夜闞承怎麽也得給她個交代才是，遂晚上七王府的廚子知道她回來，特意坐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隻是就夜闞承和她兩個人，擺這一大桌子，一是顯得他倆像豬一樣，二是顯得特冷清，尤其是將伺候的人都趕走之後。

鳳九嫣看向對麵的夜闞承，好笑的道：“皇叔，你家的廚子是一根筋嗎？動不動什麽叫酌情定奪。”

“今日是小年夜，年年有餘，嫣兒吃不了可以剩下。”夜闞承淡笑著說道。

好像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夜闞承才會如此放鬆自在的與鳳九嫣說話。

鳳九嫣托著下巴看著對麵的人給自己剔骨，雞翅是炸過的，香脆好吃，隻是鳳九嫣最近愈發懶惰，有皮的、有刺的、有骨頭的，除非有人給剝，不然就算她在喜歡，也不會去碰一下。

所以夜闞承給剔了骨頭，鳳九嫣才夾起來往自己嘴裏塞，鳳九嫣邊吃邊看著夜闞承，等著對方自己交代。

隻是對方表現的一臉淡定，好像並不覺得有什麽需要向鳳九嫣交代的一般。

原本沒什麽火氣的鳳九嫣硬生生被氣的有了些脾氣，看著夜闞承道：“皇叔，今日的活動並沒有什麽風險，為什麽皇叔會攔著我，不想讓我去參加小年宴？”

“今日之事，對嫣兒你的名聲並不好。”夜闞承擰了擰眉頭，不耐的說道。

鳳九嫣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夜闞承話裏的意思，不管是她自己解除婚約還是被退婚，這件事傳出去，都對鳳九嫣不利。

若是鳳九嫣不在現場的話，或許還會好點，但是鳳九嫣在現場，那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心裏劃過一絲暖流吧，鳳九嫣忽然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看著夜闞承鼓著腮幫子，半晌嘟囔了一句：“我的名聲早就壞的一塌糊塗，又何須在意這些？”

“不一樣。”夜闞承眉頭緊蹙，看著鳳九嫣，眼裏是認真和執拗。

夜闞承雖然沒說什麽不一樣，但是短短三個字，鳳九嫣似乎就明白了一切。

“那刺殺皇上的舞女？”鳳九嫣頓了頓，看向夜闞承。

結果和鳳九嫣預料的並不差多少，那舞女的確是夜闞承安排的，隻是今日，並沒有打算真的將夜宏驍刺死，也隻是給對方一個警告而已。

鳳九嫣很是不解：“既然沒打算將人刺死，那舞女死的豈不是很虧？怎麽會有人甘願去白白送死？”

“成功之路必然會有人犧牲，做這一切都是她自願，沒有人強迫她，與其活在痛苦和難過之中，或許死亡是對她最好的解脫。”夜闞承輕聲解釋。

說這話的時候，夜闞承目光看著遠方，好像是在追憶些什麽，鳳九嫣看的心尖兒微顫，眨了眨眸子，輕輕點點頭：“皇叔說的對，有時候，死亡並不一定是件壞事，隻是，皇後為什麽非得死？”

就連夜宏驍都沒有動手，而且皇後如今已經被關入冷宮，廢後一個，也沒有什麽大的用處了，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的將人刺死？

“皇後若是一直在的話，太子便會一直有籌碼，嚴旭和皇後是他的左膀右臂，現在他已經和嚴旭鬧掰，皇後的死，會讓嚴家真正的開始審視，太子是否還與他們有利。”夜闞承看著鳳九嫣，耐心的解釋道。

鳳九嫣摸著下巴朝夜闞承豎了豎大拇指，好像夜闞承將每一步都算在了裏頭，這人的心機從來如此，鳳九嫣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心機也沒什麽不好，換個說法，對方也隻是聰明而已。

嗯，對，隻是聰明而已。

“那鳳九雲，可是皇叔你的手筆？”鳳九嫣將事情理了一遍，轉而看向夜闞承問道。

夜闞承搖搖頭：“鳳於洪不是個善茬兒，你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你的那個妹妹不可能再脫離掌控，所以不管用什麽手段，對方一定會將你妹妹送去太子府。”

“你早就知道鳳於洪的計劃？”鳳九嫣心思微轉，看向夜闞承問道。

夜闞承應了一聲：“之前鳳於洪已經同柳氏商量過這件事。”

這件事要做，自然需要多方麵的配合，世界上又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夜闞承能知道也無可厚非。

鳳九嫣撇撇嘴，今天宮宴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算是徹底理了個清楚，隻是鳳九嫣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些什麽，至於是什麽，鳳九嫣一時也想不起來。

夜闞承已經將剔好刺的魚肉放到了鳳九嫣的碗中，鳳九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邊吃邊和夜闞承道：“這次照例原諒你，這讓我很沒有麵子，所以我並不打算原諒你。”

“……”夜闞承呆呆的看向鳳九嫣，不明白自己已經全部解釋清楚，為什麽還是不肯原諒自己。

鳳九嫣眨了眨眸子，輕哼一聲道：“皇叔每次都是如此先斬後奏，當真以為我沒有脾氣嗎？”

“……我從未覺得嫣兒是個沒脾氣的人。”夜闞承誠懇的說道。

這話雖然是大實話，但是鳳九嫣還是聽著十分別扭，瞪了夜闞承一眼，兀自低頭繼續吃東西。

一頓飯吃的撐的，但是還是剩了一大半，鳳九嫣打了個飽嗝兒，抱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半靠在座位上看著夜闞承慢條斯理的吃飯。

剛剛對方光顧著給她夾菜投喂她了，自己倒是一點沒吃。

鳳九嫣看著對麵吃相優雅的某人，不由感歎：“皇叔啊，你這副皮囊，當真毀人不輕。”

夜闞承嗆咳了一聲，看向鳳九嫣：“嫣兒說話要慎重，我至今為止沒毀過別人。”

感情就是毀了她唄，鳳九嫣調侃個人也能將自己調侃進去，簡直絕了，瞪了夜闞承一眼，轉而指了一道自己最討厭吃的蠔油生菜：“把這個吃完，不許剩！”

看了一眼那盤綠油油的生菜，夜闞承總覺得鳳九嫣在暗示自己什麽，但是見對方一臉生氣的神情，夜闞承隻得乖乖用筷子去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