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嫣自然不知道此事夜闞承是個什麽心情,隻是見對方一直不動彈,便出聲催促:“七王爺,你動作快點,要是再慢點,你倆怕是都沒救了。”
“我們倆個?此話怎講?”壓下心裏的不耐,夜闞承看向鳳九嫣,皺眉問道。
鳳九嫣抿抿唇,她不會忘記自己現在身處異世,古人的觀念與自己更是不同,以堂堂大周王朝七王爺的身份,與劉錚那樣的無名小卒比起來,夜闞承若是知道真相,怕是會直接拉著她和劉錚直接斬首示眾。
但是,在鳳九嫣眼裏,兩人的生命是同等對調的,生死麵前,人人平等,才是她的觀念。
“這件事,說來話長,王爺先帶我去見劉錚吧。”鳳九嫣神情冷寂下來,輕輕搖頭,看向夜闞承說道。
鳳九嫣不想說的事,沒人能從她口中撬出東西來,夜闞承原本也不是很在意那個小孩兒,但是剛剛鳳九嫣扯到了他,這就讓他有些驚訝了。
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不過,既然是和他有關,那麽他遲早會知道,不急於這一時。
“他身上的傷口……”夜闞承看向**躺著的人,偏頭看鳳九嫣。
鳳九嫣捏捏眉心:“七王爺放心,你們的人將他照顧的很好。”
“他身上處理傷口的方式,本王的人並不會。”夜闞承沉默了一瞬,抬頭看向鳳九嫣。
鳳九嫣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夜闞承在說什麽,哭笑不得的道:“半月之後,我會上門來給他拆線,王爺不用擔心。”
古人死亡率之所以高,是因為醫療環境薄弱,器械方麵更是沒有。
發現這人的時候,鳳九嫣若是不及時救治,這人應該早已經去見閻王了。
這還是在她用了先進藥的情況下!
“嗯。”夜闞承應了一聲,半晌才低聲說了句:“謝謝。”
鳳九嫣抬腳都準備邁出房門了,摹的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有一瞬間出現了幻聽,將抬起的腳放下,歪頭看向夜闞承,饒有興致的看向對方:“七王爺方才說什麽?”
夜闞承抽抽嘴角,瞪了鳳九嫣一眼,越過對方大步往前走去。
對方一身黑色襟袍,墨發如絲,背影冷傲如鬆,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鳳九嫣撇撇嘴,抬腳快步跟上。
出了王府,依舊是黑風趕馬車,因為沒經鳳九嫣允許,直接將其帶到七王府這件事,鳳九嫣上馬車的時候,理都沒理黑風,直接越過對方便上了馬車。
黑風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兒,見夜闞承望過來,都不知道用什麽目光看對方了。
不過夜闞承也就是掃了對方一眼,便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穿過東街,最後在在西街一處最偏僻的巷子裏停了下來。
“下車吧,得走一截。”馬車停下,夜闞承看向鳳九嫣說道。
京城的布局其實很分明,以皇宮為中間一道線,東西兩個方向,因為“紫氣東來”的寓意,東麵自然住的都是豪門貴族,就比如夜闞承這樣身份的人,一般都住在東街。
而西街,則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鳳九嫣看著麵前的這條宅巷,頭不由有些疼。
她之前來過這裏。
那家麵館的路她都認識,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劉錚會在這裏!
這裏簡直可以稱之為貧民窟,鳳九嫣走在其中,有很多人住不起房子,隻拿著一些撿來的木柴搭建的一間簡單的小屋子,將原本不怎麽寬裕的巷子,直接擠得隻剩下了一條小路,僅容一人能通過。
鳳九嫣轉頭看向也從馬車上下來的夜闞承,兩人衣著得體,與麵前的“髒亂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怎麽下來了?我與黑風一起去就行了。”
七王府的馬車實在惹眼,剛停下,便引來了好多人的張望,尤其夜闞承這一身氣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更是引人矚目了。
夜闞承眉頭微蹙,他也隻是聽下屬說鳳九嫣找的那人現下過的不是很如意,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麽不如意。
“嫣兒的朋友這麽窘迫?”夜闞承語氣淡淡的問。
鳳九嫣撓撓頭,訕笑道:“不知道,按理說不應該。”
她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過劉錚了,就算如此,一百多兩銀子,怎麽說也能花好長一段時間,就算大手大腳也不至於住這種地方,但是……
好吧,鳳九嫣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兩人沉默著被黑風帶著往裏走,一路上聚焦在兩人身上的視線就沒有散過。
終於到達目的地,鳳九嫣默了默,一路上她都做好看到劉錚也學著那些住在巷子裏的人自己動手搭帳篷了,不過看到對方真的住的是房子,還是默默的鬆了口氣。
“你們找劉小弟?”一道聲音響起。
鳳九嫣歪頭看去,是一路跟著她們來到這裏的一個大娘,鳳九嫣看到熟悉的大娘,又是一怔。
“大娘?”
“哎?我們認識?”
顯然,時隔數日,大娘再一次的忘了她。
鳳九嫣仰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定的道:“不,我們不認識。”
“哦。”大娘愣愣的看著鳳九嫣應了一聲,隨後又問:“你們是不是找劉小弟?”
“啊,是,我們找劉小弟。”鳳九嫣無力的點點頭。
大娘點頭:“那你們進來吧。”
說著大娘繞過鳳九嫣幾人,推開門,帶著幾人往裏走。
鳳九嫣張了張嘴,一臉茫然的跟著大娘機械的朝裏麵走去。
院子並不大,裏麵還栽種了不少蔬菜,被大娘帶著走到一處房門前,大娘連門都沒敲,便直接走了進去。
鳳九嫣怔怔的,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應對這一幕幕了,直到看到躺在**麵無血色的劉錚時,鳳九嫣才徹底變了臉色。
快步走到劉錚身邊,伸手握上對方的脈搏,脈象微弱。
對方年齡本就不大,在鳳九嫣眼裏,劉錚就是個剛上初中的小屁孩兒,但是對方此時就這麽平靜的看著她,神色蔫蔫兒的,用淡粉色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幹裂的唇瓣,聲音沙啞的道:“你怎麽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