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得寸進尺(大**必看)

漠北大都王宮旁的大道上,冗長的街道,從王宮門口一直蔓延至西邊的西大街。

正是子夜時分,整個大都包括王宮已經變得寂靜,隻有那一條長長的大街,此刻燈火通明,擁擠的人群,一個個神色嚴肅,似乎正在上演一場生死大戰。

這一刻,說是生死大戰也不為過。對上官輕兒來說,今夜決定了她今後人生的順利或坎坷。

淩冽的掌風破空而來,一道銀色的絲線,直逼夏瑾煜。

夏瑾煜伸出的手,還沒碰到上官輕兒,就被逼得退後了兩步,好不容易站穩,掌風再次襲來,他一頭梳理的整齊,高高束起的長發,被掌風打散,宛如漫天的黑絲,披散了開來。

上官輕兒也不管來人是誰,飛快的退後了兩步,迅速往後麵躲去,想要尋找安全的地方,避免被殃及。

上官輕兒這一退後,順利躲開的戰場,而看到有人來襲,夏瑾煜身邊的那些高手,一個個反應極快,一部分衝過去護住夏瑾寒,另一部分飛快的跟冷天睿的人打了起來。

夏瑾煜被打得退後了兩步,直到有護衛將他護住,才終於喘了一口氣,目光陰狠的瞪著來人。

隻是,來人卻沒有看他。

“輕兒……”熟悉的聲音傳來,黑暗中,上官輕兒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風塵仆仆趕來,宛如神祗般的男人。這聲音,壓抑,激動,沉痛,自責,太多太多的情緒包含在其中,讓人一聽便想要落淚。

多日不見,他那一身幹淨的白色長袍以及沾染了灰塵,皺巴巴的,他的長發也有些淩亂,雙眼布滿了血絲,下巴長出了胡渣,遠遠看去,就跟個髒兮兮的大叔一般。

可此刻這人在上官輕兒的眼裏,就是神,甚至比神仙還要讓她激動。

他通紅的雙眸深深的看著她,那深情而又帶著自責,攙和著激動和欣喜的表情,複雜,卻真實,讓上官輕兒看著看著,眼淚就出來了。

“寒,我沒事……”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他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夏瑾寒一個閃身,朝著上官輕兒走去,但他來不及走到上官輕兒的身邊,耳邊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音樂,那音符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牆,形成結界,將上官輕兒包圍了起來。

“輕兒……”

“輕……”

夏瑾寒與感受到上官輕兒有危險,一同趕來的白瀾,大聲的驚呼。

兩人加快了速度衝向上官輕兒,最後卻被那一道強大的結界給擋了回去。

上官輕兒隻覺得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那人手裏拿著一把琴,正十指撫琴,動作優雅自然,仿佛他眼前的是一道道美景,而不是紛亂的戰鬥場麵。

一道琴聲形成強大的結界,將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分隔了開來……

上官輕兒扭頭,看向那人的時候,隻覺得一陣恍惚,有些難以置信。

那人有著一張她熟悉的臉,雖然他們接觸不多,但這個人她一直信任,並且委以重任,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背叛自己。

上官輕兒臉上的痛楚一閃而過,抿著嘴,看著微眯著眼睛,不停彈奏的男子,聲音中帶著一抹自嘲,“為什麽是你?”

那人手中的動作未停,聲音卻是清晰,“我本來,就是他的人。”

上官輕兒冷笑,“是嗎?本來就是?”

那人抬眸看了上官輕兒一眼,道,“從我離開霧穀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是他的人了,穀主,隻怪你太信任霧穀,也太信任我。”

上官輕兒低著頭,不可置否。在她看來,霧穀的一切都是理所應得的,霧穀規矩嚴明,不允許任何人的背叛,霧穀的人每一個都尊敬他們神一般的祖師爺,霧穀的人不管身在何處,都會記得自己是身份,永不背叛。

但她忘了,霧穀也不過是一方土地而已,它就像是一個封閉的城堡,不管再怎麽嚴明的規矩,都不可能永遠束縛人心的。

而吳洛,或許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當初在夏瑾煜的地下室裏看到他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並主動對自己和白瀾承認了身份,坦白了一切,然後順利的取得上官輕兒的信任,讓上官輕兒將研究藥人的重任,交給了他。

對於吳洛,上官輕兒起初並不信任,但後來吳長老來了之後,她就徹底的相信他了。她相信,霧穀的人不會背叛,永遠不會。

可如今吳洛就站在她的身後,用一把古琴,將她困住了……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如今夏瑾煜周圍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吳洛研製出來的藥人,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跟那天從大帳裏將她綁架出來的人一樣,死氣沉沉,所以才不容易被人察覺。

上官輕兒點點頭,自嘲的笑了笑,“你說的沒錯,吳洛,是我太信任你了。不知道吳長老他現在如何了?”

提到吳長老,吳洛的手顫抖了一下,一個音符的錯誤,讓整個結界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夏瑾寒和白瀾費力的想要破解,打算趁機衝進來。但吳洛手上的動作又立刻加快了,讓結界變得更加堅固,生生的將白瀾和夏瑾寒彈了出去。

“寒……”上官輕兒伸手,想要抓著被彈開的夏瑾寒,卻發現自己眼前就是結界,她伸出的手觸到了結界,雖然沒有跟夏瑾寒一樣被彈開,卻怎麽也無法觸及外麵的人,心中一陣著急和恐慌。

她精通陣法,武功雖然不高,但有金蠶蠱和幻夢曲,一般人都奈何不得她。但她也不是沒有弱點,甚至她的弱點很明顯。沒有內力,金蠶蠱和就沒有了威力,對她來說是致命的缺點。還有一個就是,她不擅長結界,對於結界,她隻懂得皮毛,所以根本不會破解。

吳洛從小就開始研製藥人,對結界和古琴有很多年的研究,如今他能將內力灌注道琴弦,用琴聲來布下結界,應該是他修煉的最高境界了,上官輕兒要破解,根本就不可能。

夏瑾寒和白瀾穩住身子,目光冰冷的看著那一道結界,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而後,夏瑾寒對夏瑾煜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夏瑾煜笑了笑,陰鷙的雙眸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他一步步的朝著吳洛的方向走去,來到結界前,笑的很是邪惡,“是不是我要什麽,皇兄你就會給我?”

夏瑾寒冷冷的看著夏瑾煜,“你放了她,本宮如你所願。”

“啪啪啪……”夏瑾煜愉快的拍著手掌,滿意的看著夏瑾寒,道,“不愧是皇兄,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了。嗬嗬,臣弟覺得這裏不是談判的嘴角場所呢,皇兄敢不敢跟著臣弟來?”

夏瑾煜說完,手中凝起一團黑色的光,隨即那結界打開了一道口子,他飛快的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製住上官輕兒,一首抓著她的雙手,一首拿著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沒有內力的上官輕兒,完全不是夏瑾煜的對手,她微不足道的反抗,完全起不了作用,隻能任由夏瑾煜將她挾持。

看到上官輕兒這般被人挾持的樣子,夏瑾寒心如刀割,尤其在看到上官輕兒隆起的肚子的時候,越發的覺得難受起來。

她為了懷了孩子,願意給他生兒育女,她對他沒有任何要求,隻想要跟他一起過平靜的生活,偏偏,他幾乎沒有給過她一天平靜的生活。跟著他,她總是在勞累,在奔波,在為他謀劃……

她為他付出了這麽多,似乎永遠都在為他的事情勞累,而他,卻連她的安全都保護不了。

這一刻,夏瑾寒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助和悲痛。他深愛著上官輕兒,卻因為他的深愛,屢屢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被控製住的上官輕兒,目光始終落在夏瑾寒的身上,看到他緊握的拳頭和額頭暴起的青筋,知道他心中又開始自責了,她也有些難受,笑了笑,道,“寒,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夏瑾寒抬起頭,對上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眼,那宛如一汪清泉的眸子裏,沒有責備,沒有害怕,沒有慌張,也沒有不安,有的隻是對他滿滿的信任和鼓勵。

夏瑾寒的心瞬間得到了救贖,他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對著伸出手,道,“輕兒,等我。”

上官輕兒點頭笑了笑,然後感覺身邊卷起了一陣狂風,夏瑾煜就抱起她,飛快的乘風而去了,空氣中隻留下了一句帶著陰冷笑意的話語。

“夏瑾寒,不想她死就跟上,要是跟不上,可就別怪我對未出生的小侄子狠心了。”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兩道白色的身影閃過,朝著黑影跟了過去,那速度之快,宛如閃電,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主角換了場景,這一條熱鬧的小巷便變得安靜了下來。

冷天睿抱著懷裏受了驚嚇睡著過去的孩子,看著那幾道已經遠去的身影,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不是不想跟過去,隻是他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跟去了。

是他算計了她,才讓她陷入了危險,也是他的孩子,讓她再一次成為了敵人嘴裏的食物。他覺得自己跟非夜一樣,都已經沒有資格再說愛了。因為他們都一樣,不想傷害,卻總是讓她陷入危險。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跟夏瑾寒和白瀾比,永遠……

所以他們注定是輸家,注定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

冷天睿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還在撫琴的吳洛身上,眸光微深,隨手將懷裏的孩子交給了身側的護衛,冷天睿一步步的朝著吳洛走去。

夏瑾煜他們都離開了,他身邊的那些人也大多撤離,唯獨留下了這麽一個人,意欲何為?

他沒聽錯的話,這個人曾經是霧穀的人,是上官輕兒的人,他跟上官輕兒一樣痛恨背叛,所以,這個人既然沒有離開,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嘩”冷天睿的大刀一陣揮舞,刀鋒直逼吳洛。

讓冷天睿意外的是,吳洛居然沒有任何閃躲,就這麽背他一刀看中了胸口,然後雙手停在了琴弦上,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的抬起頭,對冷天睿笑道,“多謝漠北大王成全。若還能見到穀主,請代我跟她說一聲,抱歉,是吳洛無用,沒能保護好霧穀和爺爺,吳洛不求穀主原諒,隻願來世,還有幸能做她的下屬,為她做牛做馬,效勞一生,生生世世,永不……背叛……”

冷天睿的手一陣顫抖,看著吳洛渾身是血的倒在了琴弦上,雙眼睜著,嘴角噙著一抹苦笑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些犯堵。

他突然想起了非影,他曾經對他說過,讓他不要靠近上官輕兒,除非得到她,否則永遠不要貪戀。她起初不信,不聽,或者說,他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所以他才會每一次都忍不住去接近上官輕兒,然後每一次又把自己弄的一身氣,最後還要聽非影一次次的勸說。

如此反複,直到非影不顧他的意見,將上官輕兒放走,冷天睿徹底的被激怒了。他將自己的不滿都發泄在了非影的身上,認為非影是在背叛自己。

如今看到吳洛這般的死去,他心中一陣荒涼。細細想想,其實,非影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他不可能會背叛他的,即便是背叛非家,也不會背叛他,他早就明白的,隻是被憤怒衝昏了頭,才有了這一次對非影的試探,才會害了上官輕兒……

站在涼風侵襲的大街上,冷天睿看著吳洛失去的身子,靜靜的站了許久許久,直到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

那人的聲音清淡,冷漠,不帶任何情緒,卻最能打動冷天睿的心。

“王,不早了,該回去歇著了。”

冷天睿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轉身,看著那個一頭白發,琉璃色的眸子帶著一抹關懷的男子,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笑道,“好,許久沒有陪本王喝過酒了,今兒陪本王喝點吧。”

非影笑了笑,“王明知我身體不好,還要讓我喝酒,這算是懲罰麽?”

冷天睿笑著拍了拍非影的肩膀,“你怎麽說都行,今晚這酒,你推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便舍命陪君子吧。”非影淡淡的應著,兩人並肩而行,慢慢的走進了氣勢恢宏的王宮,

安靜的王宮裏,一切如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

漠北王宮的西部,那一座高聳入雲的楓雪山半坡的一處懸崖邊上,站著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他的懷裏,還站著一個綠色長裙飛舞的女子。

男子一手控製住女子的雙手,一手拿著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目光清冷的看著前方。

他們的前方,幾乎是跟他們同一時間抵達這裏的夏瑾寒和和白瀾。

那兩人一人白衣黑發,冠絕天下,一人藍衣白發,目光清冷。兩人的武功都高神莫測,渾身的殺氣,讓著被大雪包圍的楓雪山半山腰變得越發的寒冷起來。

上官輕兒看著身前那兩個人,嘴角帶著一抹笑容,道,“你們回去吧,別管我。”

夏瑾煜的目的就是抓了她來威脅夏瑾寒,她不能讓夏瑾寒留下來,誰知道這個混蛋會提出什麽變態的要求呢?

“嗬嗬,離開?嫂子,他們要是敢離開,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可就不保了,你確定讓他們離開嗎?嗯?”夏瑾煜陰森森的笑著,聲音聽起來很是詭異。

上官輕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女人沒有了,可以再找,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隻要他還在,他就不怕沒有女人孩子。為了一個我和孩子,去答應你那些無理的要求,不值得。”

“嘖嘖,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啊,嗬嗬,上官輕兒,是不是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你也這麽想的,男人可以再有,自己卻隻有一個?嗯?”夏瑾煜陰陽怪氣的說著,還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上官輕兒心中一陣惡寒,嘴上卻不饒人,“我是怎麽想的跟你沒有關係,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在這裏威脅別人,算什麽?”

“我是不算什麽,但我相信,過了今晚,夏瑾寒和你,更加不算什麽。”夏瑾煜說著,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夏瑾寒,道,“太子皇兄,來得倒是很快,可是想好要怎麽回答我的問題了?”

夏瑾寒站在寒風中,清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上官輕兒,尤其是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時候,眼神越發的溫柔了。他點頭,“說吧,你想要什麽?”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太子之位,要你未來的皇位呢?你給是不給?”夏瑾煜挑眉,一臉陰冷的笑著問。

夏瑾寒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你有本事坐穩的話,給你又如何?”

“哼,我從來都不比你差,你能坐為何我不能?”夏瑾煜不甘心的反駁。

“既然如此,那便給你。”夏瑾寒淡然的回答,仿佛他說要給的東西,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廢物,而不是整個夏國的江山。

夏瑾煜似乎沒想到夏瑾寒答應的這麽爽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臣弟可不是在跟你說笑,皇兄,你確定你想好了?”

夏瑾寒隨手取下身上屬於太子的玉印,丟給夏瑾煜,道,“本宮從來不開玩笑,你要就拿著,然後放人,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夏瑾煜沒有伸手去接夏瑾寒丟來的玉印,而是讓他身邊的護衛伸手去接,自己依然控製著上官輕兒,絲毫沒有鬆懈。

“嗬嗬嗬,嗬嗬,我就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上官輕兒和孩子,這一張王牌,果然好用。”夏瑾煜有些瘋狂的笑著,低頭在上官輕兒耳邊道,“上官輕兒,自責麽?他為了你,連天下也不要了。”

“我為何要自責?”上官輕兒白了夏瑾煜一眼,笑道,“沒有家,何來的國,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家和女人孩子都守不住,他又有什麽資格和本事守住整個天下?”

夏瑾煜一愣,夏瑾寒卻是目光溫柔,嘴角含笑。

上官輕兒繼續道,“不過,三弟如今還沒成家,怕是不會明白什麽是家,什麽是國的,這天下若是到了你手裏,你可要看緊了才是,否則一個不小心,到手的鴨子也是會飛走的。”

聽出上官輕兒語氣裏的諷刺,夏瑾煜眯起了眼睛,低頭靠在上官輕兒的肩膀上,“是嗎?嫂子這麽說,就不怕激怒了我,我要是生氣了,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夏瑾煜溫熱的氣息,上官輕兒隻覺得一陣惡心,但刀子就在她的脖子上,她根本無處閃躲。

這一幕看到夏瑾寒的眼裏,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再次騰騰的燃燒了起來,夏瑾煜可以威脅他,可以羞辱他,可以對他做任何事。但他絕不允許他欺辱他的妻子。

夏瑾寒咬著牙,冷冷的道,“夏瑾煜,你要什麽,本宮給你便是,你最好不要動她。”

“嗬嗬,這就心疼了麽?”夏瑾煜邪惡的笑著,也不知道哪裏弄來了一根繩子將上官輕兒的手綁住了,然後空出一隻手,輕輕的捏著上官輕兒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跟他對視,“嫂子,你說我們要是在這裏親熱,太子皇兄會是什麽感受?”

“變態!神經病!”上官輕兒啐了一口,忍不住大聲的罵道。這夏瑾煜就是個變態,就算他不當自己是他嫂子,但自己好歹是別人的老婆,還是孕婦,他這話倒是說的出口。

夏瑾煜被噴了一臉的口水,隻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開,舌頭舔了舔嘴邊被噴到的口水,陰鷙的雙眸變得越發的陰沉起來,“嫂子,你真是不乖,這麽迫不及待的對著我噴口水,是想要我吻你麽?嗯?”

上官輕兒咬牙,努力的想要運功,哪怕隻有一點力氣,她能使出金蠶蠱的話,夏瑾寒也必死無疑。但她偏偏渾身無力,內力被封,身體的力氣也被掏空了,感覺身體就像是個軀殼,空****的。

“夏瑾煜,你有本事就衝著本宮來,對一個懷孕的女人下手,你也不害臊?”夏瑾寒眯起眼睛,冷冷的低吼。

那是他最愛的女人,他等了她十多年,守護了十多年,從來不舍得任何人傷她分毫。她懷孕後,他更是時刻守護著,不讓她委屈半分,如今她被人這般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是害怕夏瑾煜這個喪心病狂的會傷害上官輕兒或是孩子,他早就衝過去了。

白瀾的情況也不比夏瑾寒好多少,他忍著怒氣,整個人都緊繃著。但也不敢往前一步,千年前的一幕還曆曆在目,當初的洛煙就是這樣被人殺死的,他決不允許千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死也不要!

“哎喲,這是受不住了是麽?嗬嗬,好,很好。”夏瑾煜瘋狂的笑著,一雙陰鷙的眸子看著夏瑾寒,道,“我不動她,沒問題,將你手中的兵符和虎符交出來。”

夏瑾寒沒有說話,爽快的從身上拿出了兵符以及虎符,這兩個是召喚夏國絕大部分兵馬的最重要的憑證,沒有了它,就等於沒有了兵權。

但夏瑾寒卻沒有任何猶豫的將那兩張東西丟向了夏瑾煜。

這一次跟剛剛一樣,夏瑾煜身邊的護衛及時的將那東西抓住,然後打開給夏瑾煜過目。

夏瑾煜瞧了那兩張符一眼,看到果然是兵符和虎符沒錯的時候,他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嗬嗬嗬,果然是夠爽快,沒有了虎符和兵符,沒有了太子的玉印,夏瑾寒,你今後便什麽也不是了。”

聽到夏瑾煜的笑聲,上官輕兒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怒氣,忍不住罵道,“卑鄙無恥,自己沒有本事,盡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夏瑾煜,你也不臉紅?”

夏瑾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險的看著她,“上官輕兒,別試圖用這些語言來激怒我、迷惑我,你的幻夢曲是很了得不錯,可惜,你這東西對本王不起作用,你若是再多說兩句,我不介意當著太子皇兄的麵,以吻封緘……”

上官輕兒被氣得渾身顫抖,偏偏麵對夏瑾煜這麽無恥的話,她卻無從反駁,隻能將一口氣堵在了心裏。

夏瑾寒上前兩步,道,“夏瑾煜,本宮再說一次,有什麽,衝著本宮來。”

夏瑾煜抬起頭,對夏瑾寒笑道,“你也不用著急,我的目的本來就是你,嗬嗬。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的要求,那我就成全你。”

夏瑾煜說著,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丟給夏瑾寒,表情猙獰的看著夏瑾寒,道,“看到了麽?這是塗了毒的匕首,你要是真的想證明你的誠意,就用它刺進你的胸口。嘿嘿,你也不必太狠,可不要一刀就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夏瑾煜說著,陰狠的咬著牙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不要,夏瑾寒。”聽到夏瑾煜的話,上官輕兒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搖頭,夏瑾煜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因為她的動作,不小心劃破了她的脖子,點點鮮紅深處,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在在漫天風雪的雪山中,那一抹鮮紅,十分刺眼。

但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想到夏瑾寒那個笨蛋可能真的會聽夏瑾煜的話,她的心就難受不已。

夏瑾寒看到上官輕兒脖子上的鮮血,心如刀絞,恨不得那傷口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憤怒的雙眼泛紅,彎腰撿起那一把匕首,再次對夏瑾煜道,“管好你手中的匕首,要是傷了她,本宮做鬼也不放過你。”

“哈哈哈,放心吧,你還沒死你,我怎麽舍得讓她先死了?”夏瑾煜隨手拭去上官輕兒脖子上的血絲,在上官輕兒耳邊道,“睜大眼睛看看,你深愛的男人,愛你到了什麽程度?”

上官輕兒再次啐了一口,罵道,“夏瑾煜,你個喪心病狂的變態,有本事就放開我,一對一的跟他比試。”

夏瑾煜冷哼一聲,“比試?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可言,我可以用最快的辦法絆倒他,為何要去做無聊的比試?”

上官輕兒不去看夏瑾煜,反正說什麽,也阻止不了他,這個人已經瘋了。

上官輕兒看著對麵的夏瑾寒,痛苦的搖頭,“夏瑾寒,你這個笨蛋,不要,不要聽他的,聽到沒有,不要……”

那是塗了劇毒的匕首,他要是刺進去,她不敢想象結果會如何……

聽到上官輕兒痛徹心扉的叫聲,夏瑾寒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他看著上官輕兒,笑了笑,唯美的笑容在這雪夜中,宛如盛開的天山雪蓮,光芒萬丈。

“輕兒,不管我發生了什麽事,記得,好好活著,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夏瑾寒說著,看著手中的匕首,然後眉頭都沒有眨一下,用力的刺進了左邊的胸口。

“不,不要——”上官輕兒的瞳孔收縮,刺耳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雪山,那悲痛欲絕的聲音,在雪山中回響著,震得山上不少冰雪都掉落了下來。

“夏瑾寒,夏瑾寒……不要……”上官輕兒不顧一切的掙紮著,想要掙開夏瑾煜的束縛,想要阻止夏瑾寒的瘋狂。

她就知道夏瑾寒是個傻瓜,夏瑾煜已經瘋了,為什麽他也跟著瘋?那一刀下去,他就是不死,也會中毒,誰知道夏瑾煜這個變態在匕首上塗了什麽樣的毒?

上官輕兒咬著牙,不顧一切的掙紮著,就像是一頭凶猛的猛獸。

但夏瑾煜卻沒有鬆開分毫,他緊緊的將她困住,幹脆將匕首拿開,雙手落在她的肚子上,嘴角帶著一抹邪惡陰冷的笑。

感覺到肚子上傳來的溫度,上官輕兒隻覺得渾身冰冷,立刻就停止了掙紮,整個人都僵住了。

夏瑾煜居然想要毀了她的孩子……

她肯定,隻要她繼續亂動,夏瑾煜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她怎麽能讓孩子出事了,怎麽能……

而夏瑾寒,原本在來到漠北王宮之前,就受了內傷。如今這一刀下去,他有些支撐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卻依然筆直的站在那裏,宛如蒼鬆一般。

“哈哈哈,不錯不錯,太子皇兄果然是真男兒,夠硬漢,夠癡情。”夏瑾煜大聲的笑著,一臉瘋狂,從懸崖浮起的狂風,卷起了他的淩亂的長發,他一身黑色的長袍也迎風舞動,就如暗夜的魔鬼一般嚇人。

淚水不受控製的劃破了眼眶,上官輕兒被綁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渾身淩厲的殺氣伴隨著怒氣,幾乎掩蓋天地間的一切。

夏瑾寒麵無血色,一雙狹長的鳳眸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看到她雙眼泛紅,淚如雨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似乎在極力隱忍的樣子的時候,他微微一笑,“輕兒,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不痛……

上官輕兒死死的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痛苦和無助。

他可知,他這一句不痛,讓她覺得比自己被刺了好幾刀還要痛苦?

明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快要連站都站不住了,卻還是固執的站在那裏,還是在對她笑,告訴她,他不痛,讓她不要擔心。

世界上為何會有這麽傻的男人……

“夏瑾寒,你這個傻瓜……”上官輕兒再也控製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滾燙的淚水從臉上落下,濕了她身上厚厚的棉衣,也打濕了夏瑾煜落在她肚子上的手。

她撕心裂肺的聲音,在這懸崖上回響著,讓著漆黑的夜晚,變得越發的可怕,越發的蒼涼起來。

夏瑾煜有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彎起嘴角,手溫柔的撫摸著上官輕兒隆起的小肚子,聲音也溫柔的嚇人,“嫂子,別激動,情緒波動太大了,對孩子不好。我的小侄子可還沒出生呢,嗬嗬……”

上官輕兒感覺肚子上傳來一陣冰冷,深夜的寒風,呼呼的吹來,讓她渾身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生生的止住的哭泣。

夏瑾煜似乎很滿意上官輕兒的害怕和妥協,他靠在她的耳邊,邪惡的笑著,“這就對了,哭多了對孩子不好。”夏瑾煜說著,伸手拭去上官輕兒臉上的淚痕,那動作,溫柔的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頰。

上官輕兒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被夏瑾煜這樣的玩弄和欺辱,讓她的憤怒不斷的攀升,幾乎將她的理智淹沒。

對麵的夏瑾寒本就傷痕累累,看到夏瑾煜的動作,更是氣急,手捂著胸口,一直強忍著的一口鮮血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噗……”

血紅,雪白,暗夜之中,那一抹鮮紅就像是盛開的彼岸花,妖嬈,邪魅,刺眼,刺激著人們的視線……

上官輕兒隻覺得胸口一陣沉悶,看著那一朵盛開的紅花,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牙關緊咬,心中的憤怒頃刻間傾瀉而出,化成了一抹堅決,展現在她精致的小臉上。

夏瑾煜自然感覺到了上官輕兒的怒氣,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小刺蝟,危險,卻可愛的要命,讓他忍不住想要繼續玩弄挑撥。

一隻被拔了刺的刺蝟,在他看來,再憤怒也是無用的。

於是,他繼續笑著,提出了新的要求,“太子皇兄,看來你的女人很痛苦很難過呢,嗬嗬,但是我還想繼續看,怎麽辦?嗯?”

“夏瑾煜,你適可而止,他已經中毒,又將你要的都給了你,你還想怎麽樣?”上官輕兒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裏擠出,生生冰冷。

夏瑾煜眯起了眼睛,低頭咬著上官輕兒的耳垂,聲音像是淬了毒一般陰森,“適可而止?嗬嗬,嗬嗬,你可知我當初又受了多少苦?隻因為我不是父皇最滿意的太子人選,我怎麽努力,他都看不到我的好。反而因為我太積極,太想表現,他一次次的壓製我,甚至不惜找人來算計我刺殺我。你知道嗎?那是我的親生父親了,為了把他的江山交給你愛的那個男人,他在邊疆跟你難分難舍的時候,我一次次的被打壓陷害,兩次入獄,兩次出生入死,還連累了我的母妃,甚至我未出生的弟弟也被皇後一腳踢死在了母妃的肚子裏,這筆賬,我又跟誰算去?”

“哈哈哈,我狠?我狠又如何?這一切都是被逼的,是夏瑾寒和我那好父皇給逼出來的。”夏瑾煜大聲的說著,那猖狂的聲音,像是從地底下傳出的,每一聲都嘶啞,每一聲都歇斯底裏。

上官輕兒冷笑,對夏瑾煜沒有絲毫同情,有的隻是憤怒和怨恨,“是,你是無辜的,你是被陷害的,你的一切都是別人給的。嗬嗬,你要是不爭不搶,不六親不認不擇手段,誰會去針對你?你捫心自問,你做過多少陷害和算計夏瑾寒的事情?別把別人都當傻子,要不是對你失望透頂,你父皇又何必算計你?”

“哈哈,是,我活該,我活該,夏瑾寒做什麽都是對的,我做什麽都是錯是嗎?”夏瑾煜被這麽一刺激,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幾乎陷入了瘋狂。

他的手掐住了上官輕兒的脖子,朝著夏瑾寒叫道,“夏瑾寒,你看看你的女人,哈哈,心痛嗎?難受嗎?當初我母親被陷害,我心愛的女人死去的時候,你可知那是什麽感受?”

夏瑾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憤怒的道,“夏瑾煜,我再說一次,有什麽衝著我來,別動她。”

“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廢了你的武功,自己動手,要是遲了,別怪我不客氣!”夏瑾煜發了瘋似得命令。

夏瑾寒一把將胸口的匕首拔出,鮮紅的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一身潔白的衣衫,也紅了滿地的白雪。他卻麵不改色……

上官輕兒痛苦的看著夏瑾寒,見他真的要動手毀了自己的武功,毀了自己的身體,她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夠了,真的夠了。

看到夏瑾寒為她一再的自殘,她的心已經鮮血淋漓,如今還要親眼看著她最愛的男人,看著那個一向高高在上,從不向任何人低頭服軟,宛如天神一樣的男人一遍一遍的傷害自己,甚至最後跪倒在別人的腳下,為她哀求……她,做不到!

所以,一切到此結束吧!她不允許自己成為她的累贅,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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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不會告訴你們,在太子對輕兒笑著說,“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的時候,我自己都哭出來了,啊啊啊,哭死我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