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是喜歡還是習慣
上官曄的一席話,說的唐曉晨心裏不是滋味。她默默地思考良久,終是把千言萬語咽了回去,隻對上官曄道:“我想請你和孔素雅吃個飯,就當是為你們踐行。”
“那就今天吧,我回去接素雅,你定地方,到時候通知我就行。”上官曄抿唇一笑,轉身離去。
唐曉晨訂好了包間,提前半個小時趕到,等準備好一切後,才下樓去接孔素雅和上官曄。
看到她時,上官曄下意識地鬆開孔素雅。孔素雅神情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上官曄側目看著孔素雅,柔聲低語道,“你手有些涼,放在口袋裏暖一暖。”
“快進去吧,外麵是挺涼的。”唐曉晨順口接了一句,實際上,她並沒有聽出上官曄的弦外之音。
孔素雅心思比較敏感,看到上官曄這樣的舉動後,莫名慌了一下。好在上官曄及時作出解釋,才沒有讓孔素雅生疑。
入座後,唐曉晨喚來服務員。秉持著客人為尊的原則,她把菜單交到孔素雅手裏。
孔素雅很有禮貌地衝她笑笑,然後將菜單遞給上官曄,“你看著點吧。”
上官曄嗯了一聲,跟服務員要了幾道招牌菜,還特意吩咐菜裏不要加香菜。
“上官,你不吃香菜嗎?”孔素雅微微蹙眉。
她記得上官曄愛吃香菜,她也很愛吃,所以以前給上官曄做菜時,她最常做的就是香菜皮蛋豆腐。
隻是今天為什麽特意吩咐不加香菜,難道十年不見,他的口味也變了?
“曉晨不喜歡吃香菜,說味道比較難聞。”上官曄的話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孔素雅的臉色沉了沉。
唐曉晨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打圓場,“有一次聚餐時,我無意間吃到了香菜,當時就吐了。因為反應太過強烈,所以大家都知道我不吃香菜。不好意思,連累你們也不能吃了。”
她不想讓孔素雅誤會什麽,尤其是對於一個受過苦痛的人來說,孔素雅的心比一般人更加脆弱敏感。
她跟上官曄之間清清白白,隻是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對另一個人的喜好了如指掌,難免不好受。為了安撫孔素雅,她隻好撒了個謊,相信上官曄也不會戳穿她。
果然,孔素雅的麵色稍有好轉。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唐曉晨跟服務員要了一瓶啤酒。她首先給自己滿上一杯,舉杯對著上官曄和孔素雅,道:“祝你們一路順風。”
“謝謝。”孔素雅微微一笑,將半杯酒都喝了下去。
她喝完後猛烈的咳嗽起來,精致的臉蛋漲得通紅。上官曄見狀,忙倒了一杯開水遞過來。
“你不能喝酒,為什麽要逞強呢?”上官曄輕拍孔素雅的後背,柔聲安撫。
唐曉晨不好意思地上前一步,掏出一堆紙巾遞過去。
孔素雅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自己去拿了兩張。
唐曉晨愣了愣,忙把紙巾都塞進口袋裏。她不想讓上官曄誤會什麽,也不想自己的處境尷尬。
“曄,你跟曉晨認識很久了嗎?”孔素雅吃了一塊魚,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唐曉晨忙搶先一步回答孔素雅,怕上官曄說錯話,“我在白氏集團上班,偶爾工作上有些往來,算不上很熟。”
“哦。”孔素雅點點頭,麵色清淡如水,看不出是喜是怒。
上官曄坐在旁側,始終一言不發。尷尬如影隨形,弄得唐曉晨束手無策。
她本來想給上官曄踐行,可礙於孔素雅,她的行為舉止都要異常小心。並不是心裏有鬼才這樣,隻是怕孔素雅不舒服。
“上官,素雅,希望你們到了那邊之後事事順利。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不用跟我客氣。”唐曉晨嘿嘿笑了兩聲,試圖打破沉默。
上官曄點了點頭,隨後舉起酒杯,“還能有你這個朋友為我送行,也不枉相識一場。”
“素雅,嚴格說起來,我們並沒有見過幾次,但我對你的印象非常好。上官是個好男人,相信他會一輩子保護你,嗬護你。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總之千言萬語隻有一句話,望君珍重。”唐曉晨深吸一口氣,好把所有的眼淚都逼回去。
上官曄終於找到了他的幸福,這是件開心的事情。她要笑著為他們送行,以後不管見與不見,都會默默地為他們祈禱。
她起身跟兩人碰杯,孔素雅以水代酒,上官曄則實打實地喝了滿滿一杯。
飯後,唐曉晨親自把上官曄和孔素雅送上車。看著他們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她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依依往事。
他不喜歡離別,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隻要上官曄和孔素雅能幸福,她也很開心。
出租車上,上官曄單手扶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孔素雅坐在旁邊,好幾次想要喊他,卻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他知道上官曄心裏難受,若不是因為她,上官曄根本不用離開A市。雖然未來無法預測,但她想要自私一回。如果老天爺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就不該再讓她經受苦難。
“素雅。”上官曄回過神,扭頭看著孔素雅。
孔素雅嗯了一聲,疑惑道:“怎麽了?”
“你去跟周瑞告別了嗎,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不管之前發生什麽,至少要跟他說一聲。”
“知道了。”孔素雅抿了抿唇,將頭瞥向另一邊。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她把周瑞一個人留在庭審現場。雖然結果已經能預料到,心裏卻還一直期盼有奇跡發生。
她對不起周瑞,欠周瑞的隻能來世再還。這輩子她隻想抓住上官曄,雖然她不能確定,上官曄是否還愛她。
她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沒有點破。上官曄麵對她時眼中的疏離,看到唐曉晨時的彷徨,以及他不經意間流露的關心。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如果用小時來計算,時間真是長得可怕。她跟上官曄之間錯過了太多,以至於習慣了小心翼翼,更習慣遷就彼此。
隻是,這些習慣還能變成愛嗎?